兩人恰好說到這,就瞧見了沈洵安,頓時噤了聲。


    直到目送著沈洵安遠去,煙霞才後怕的拍了拍胸脯,“還好公子沒怪我們背後議論主子。”


    煙雨也嚇了一跳,什麽八卦的心思都沒了,拉著煙霞就往廚房跑。


    “快走快走,廚房那邊活還沒幹完呢!”


    ……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回到自己房間,沈洵安回想起兩個丫鬟的話,又想到之前程桑的表現,心中微沉。


    中指微屈輕敲著桌子,他眉頭緊皺,喚道,“尚青。”


    這邊尚青剛辦完事回來,就聽見主子喚他,連忙進了房間。


    “慶玉琅那邊情況怎麽樣了?”


    “公子放心,慶三公子想要知道的消息,我都送過去了。”


    沈家本就是臨州城的地頭蛇,想要知道誰家家中有個病痛還不簡單?


    沈洵安眉頭還是不曾舒展,“趙辛之前出了趟遠門,回來的路上結識了位姑娘,那天在鳴鑫賭坊你見過的,就是那位賭神,你去調查一下,他們是怎麽認識的。”


    尚青神情疑惑,這種時候,不查賊人,公子怎麽想起了這個?


    “那姑娘是阿桑的表妹。”


    沈洵安解釋,“人現在就住在咱們府裏,查查品性也好。”


    尚青了然,沈家對自家人一向護持的緊,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表妹的確可疑。


    ……


    程桑還不知道自己的隨口一問,就把晨曦給賣了,沈洵安的動作,她也絲毫不知情。


    第二天一早,就陪著程域去了清河先生那,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讓晨曦在院子裏好好待著,直到晨曦被她念叨的快哭了才放過她。


    去清河先生府邸的路上,還是那輛馬車,沈洵安同行,倒是尚青不在,聽說被派出去做事了。


    程域和程桑坐在車廂左側,他懷裏捧著清河先生之前給的那本《列國誌》,心裏想著事,有些心不在焉。


    馬車行駛了好一會兒,他才鼓起勇氣向對麵坐著的人問道。


    “沈哥哥,到了先生那,有什麽需要避諱的嗎?”


    接連幾次接觸下來,他對沈洵安也熟悉了不少,不過一想到待會就要麵臨清河先生的考驗,他還是緊張的不行,雙手緊抓著書邊,指尖都開始泛白。


    “不必擔心,老師脾氣很好的。”


    沈洵安頗為理解的安慰了句,當初他拜師的時候,也是這副心境,總擔心自己哪裏做的不好,會惹老師生氣。


    也因為程域是程桑的弟弟,算半個沈家人,他言語難得耐心溫和。


    “若真說有什麽需要注意的話,一是學習萬萬不可懈怠,老師脾氣雖好,對學生的要求卻很嚴格,切不可不思進取,敷衍了事。”


    “二是老師還有其他學生,你年紀最小又最晚入門,對待同門學長要恭敬,不可頂撞。”


    “其他的就沒什麽了,老師那沒什麽規矩。”


    程域聽得認真,一一記下了,又問。


    “那沈哥哥,先生有什麽喜好嗎?”


    這話問的就有些圓滑了,沈洵安挑挑眉,不自覺掃了眼一旁的程桑。


    一母同胞的姐弟,某些方麵相像也正常。


    程桑卻被這一眼看的莫名其妙,狠狠回了一瞪,“幹嘛,是有什麽不能說的嗎!”


    沈洵安收回視線,摸了摸鼻子,“沒有。”


    “那你說啊,看我幹嘛。”


    她說的順口,絲毫沒有察覺這副態度有何不對,沈洵安也接受的理所當然,聳聳肩便繼續道。


    “老師的喜好也不多,第一愛的便是文房四寶,老師手裏便有一套精品,是昔年好友所贈,十分愛惜,時不時便要拿出來擦拭。


    第二便是那滿院的竹,君子以竹為雅,老師也不例外。


    老三便是茶。


    前兩者你有心無力,最後這樣你倒可以盡盡心,不一定要時常獻上好茶,無事去學學茶道,為老師添茶倒水也是可行的。”


    他這話說的透徹,連教程域怎麽做都指明了。


    “謝謝沈哥哥!沈哥哥懂得真多!”


    程域兩眼亮晶晶的,眼中全是崇拜,再無之前的疏離。


    大概對於小孩子來說,總是會崇拜那些能輕易做到他們不敢做之事的人,而沈洵安,又恰好是這其中之最。


    沈洵安矜持頷首,薄唇卻忍不住翹了起來。


    一旁的程桑看的吃味,弟弟對她雖然依賴,卻與崇拜是兩碼事,這頭一次崇拜,竟然給了外人!


    她也知道沈洵安在拜師上是出了大力氣的,心裏酸的很卻也沒說什麽,隻是看向沈洵安的眼神越來越幽怨。


    開始沈洵安還沒察覺,直到後來那視線越來越燙人,他這才隱隱約約察覺到什麽,一時間又是好笑又是無奈,愣是不知道說什麽好。


    他總不能說,像程域這種男孩子,崇拜的一般也會是父親、哥哥之類的男子,而不是嬌嬌柔柔的小姑娘?


    他怕說出來,程桑會更惱他。


    好在清河先生的府邸很快就到了,那股幽怨的視線也隨之淡去。


    下了馬車,三人被書童引著進院,清河先生早就在等著了。


    “如何,《列國誌》可背下了?”


    “回先生的話,我背下了。”


    “那好,你背一遍給我聽聽。”


    “是。”


    一路上,程域是很緊張,可到了這裏,看著麵容和藹可親,說話也如沐春風的清河先生,他反而放鬆了下來,微微舒了口氣,他背道。


    “吾遊周國,列此以誌……”


    程域準備的很充分,《列國誌》背的口齒清晰,有條不紊,顯然不是勉強記下,而是真的背下了。


    清河先生也很滿意,摸著胡子一臉的笑意。


    他聽說過程域的情況,普通商戶出身,父母雙亡,之前學過一些東西卻不成係統,隻能說很普通。


    他刻意選《列國誌》,就是在為難程域,想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好學。


    程域的表現給了他滿意答案。


    “很好,從今日起,你便是我名下最小的學生,以後每日辰時,你來我這報道吧。”


    程域大喜,連忙行學生禮,“學生見過老師。”


    清河先生微笑著點頭,看向沈洵安二人道。


    “程域便留在我這,今日也讓他熟悉些東西,午時便可回去,以後都是如此,你們無事可先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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