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什麽的,暫時還沒到那個程度,先同房也是好的。


    程桑冷笑,“你想的挺美?”


    那是,不讓他占便宜,想還不讓人想了?


    於是,抱著這樣心思的沈洵安,又被揍了。


    這回比之前那一記手肘還要狠,沈洵安差點被打趴下,他也終於明白,小姑娘這是被惹毛了,再惹下去,他可能就爬不出這個門了。


    見好就收,好歹在這睡了那麽久不是?


    沈洵安果斷改口,屁顛屁顛的走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程桑勾了勾唇。


    ……


    另一邊,玉蘿回到房間,也沒急著歇息。


    在程桑那說的不累,隻是場麵話,她怎麽可能不累?


    洗漱完換了身衣裳回到房間時,她幾乎快睜不開眼了。


    玉蘿是一個人住的,華秋院下人不多,房間也不緊湊,她也好,楊嬤嬤等人也好,都是一人一間房。


    不過她的房間,是離程桑的閨房最近的一個,遇上程桑有吩咐,她也能很快反應過來。


    洗漱完時,夜已經漸漸深了,不遠處主子的閨房也沒傳來什麽聲響,知道那邊有煙霞和煙雨候著,玉蘿很是放心的走向了大床,撲通一下倒下。


    “好累,困……”


    她閉著眼,正要睡去,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身下的床板,怎麽凹凸不平的?


    閉著的眼猛地睜開,手往床上一摸,玉蘿摸到一個瓷瓶。


    “這是什麽?哪來的?”


    藥嗎?


    她怎麽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準備了藥?


    擰著眉思量許久,玉蘿拔下瓷瓶的塞子,聞了聞裏麵的藥味,又研究了一下藥的作用,終於明白了用法和藥效。


    似乎是膏狀物,擦的……


    效果嘛,緩解疲勞酸痛,甚至跌打損傷?


    玉蘿猜到是誰送來的了,除了他,一般人手裏也拿不到這種藥,以前她真的累到了,都是跟煙霞她們去買藥酒回來擦的。


    藥酒的藥效,自然比不上這種藥膏。


    是他嗎?


    玉蘿猜測著,手上的動作卻不慢,嘩嘩的便打開了塞子,用手指勾了一些往身上抹。


    管他是誰送來的,有用就好!


    身為丫鬟,總不能小姐生龍活虎的時候,她還趴在床上。


    *


    一夜無話。


    早晨煙霞起來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悄悄往主子閨房裏看。


    當看到房間裏隻有程桑一人之時,她鬆了口氣。


    這年頭,當丫鬟還是個提心吊膽的活,生怕一大早的,從小姐房裏看到什麽不該看的,那她真的要被嚇去半條命。


    基於這一點,早上程桑睡懶覺的時候,煙霞一點都沒打擾,甚至在玉蘿前來伺候的時候,還攔住了她,讓她多給小姐一點休息時間。


    “你再等等來吧,昨晚小姐休息的比較晚。”


    玉蘿狐疑的朝房間望了一眼,她們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很晚了,可煙霞分明說的不是這個,“為何?”


    煙霞一言難盡,“昨晚,公子在這。”


    玉蘿懂了,同時也確定了昨晚將藥膏扔在她床上的人。


    公子在這,那人自然也在這,那摸到她房裏去的事,也不意外了。


    “那我再等一個時辰再來,先去廚房。”


    現在的廚房,已經不是做飯菜的地方,玉蘿提到廚房,十有八九是跟製花茶有關。


    煙霞嗯了聲,目送著人穿過樓廊,進了最盡頭的廚房。


    ……


    “玉蘿,早。”


    現在的廚房,也不止是玉蘿一個人,還有煙雨。


    準確來說,華秋院的下人,就分成了兩個部分,一部分是外麵院子的一應事務,由楊嬤嬤負責,煙霞打下手。


    煙雨更多的時候跟玉蘿一樣,混跡在廚房。


    “你也早。”


    兩個小姑娘互相打了招呼,玉蘿伸了個懶腰,自顧自查看起了廚房的用品和配料。


    說實話,在廚房裏製茶,比起打理院中的瑣事來,還要更費時間心力一些,主要原因就是因為桑域閣的花卉現在走量不多,主要賣品是花茶。


    她們隻有兩人,製起花茶來,速度再快也快不到哪去。


    “煙雨,幹金銀花瓣院子裏還有麽?”


    玉蘿一邊翻看著用料,一邊高聲問。


    她才從京城回來不久,院裏的東西煙雨更了解一些。


    那邊,煙雨剛洗完了鐵鍋,鐵鏟等炒茶的用具,擦淨手走過來道。


    “隻有廚房裏這些了,如果廚房裏也沒有,那就是沒有了。”


    “用這麽快?”


    玉蘿皺眉,也沒多想,金銀花這種花瓣,不僅口味適宜帶著藥性,而且香味淡雅好聞,什麽花茶裏都可以放一些,一向用的比較多。


    “薄荷好像也沒多少了,還有其他製花茶的主花瓣,也沒多少了。”


    玉蘿念叨了幾句,幹脆止了製茶的心思,讓煙雨在這看著。


    “廚房的配料都不多了,我去桑域閣走一趟,拿些花瓣回來。”


    “你自己去?”


    煙雨想要拉住她,“傳個話去店裏,讓春生派人送來就是了。”


    玉蘿已經避開她,收拾裝扮走了出去。


    “不行,我還有些事要當麵找春生問問,讓人傳話不方便,我親自走一趟吧。”


    “那好吧。”


    煙雨不再遲疑,其實她也發現了,自從玉蘿從京城回來,就變得有主見有能力多了,不止是言行舉止方麵,還包括製茶。


    這幾日,玉蘿教了好幾種新花茶的製法給她,讓她眼界大開,據說,都是玉蘿在京城時想出來的。


    ……


    玉蘿去桑域閣的事,並沒有驚動太多人,也就一個煙雨,一個楊嬤嬤知道。


    楊嬤嬤也不意外,她們院裏人少,許多事都隻能親力親為,親自去桑域閣拿配料的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一路無話,玉蘿來到桑域閣時,店裏已經開門。


    “玉蘿姑娘。”


    春生有些驚喜,“你怎麽來了!”


    華秋院是小姐的院子,華秋院的下人,也是小姐身邊伺候的人,但煙霞煙雨他們常見,玉蘿卻不常見,這是她從京城回來之後,第一次來桑域閣。


    “我來拿花瓣,院裏的花瓣用完了。”


    春生了然,“原來是這樣,玉蘿姑娘你快進來,我帶你去拿。”


    “有勞了。”


    春生領著玉蘿去了後院,店裏,一群小二翹首以盼,一個個遠遠的望著玉蘿的背影,眼神發直。


    “是玉蘿姑娘。”


    “長的可真好看。”


    這些都是春心萌動的,也有刻意打趣的。


    “嘿,比煙雨坊的若桑姑娘還好看?”


    “那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


    “若桑姑娘那是舞姬,是討生活的人,需要容貌當做籌碼,玉蘿姑娘可不一樣,她是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更是咱們桑域閣的製茶高手,憑借的是實力!”


    說起製茶,桑域閣裏的小二就沒有不佩服玉蘿的,一時間,個個都忍不住朝她那邊望去,卻隻能窺見一個清麗的背影。


    院子裏,春生已經將幾大筐花瓣提了出來。


    “玉蘿姑娘,你看看,這就是最近幾日收集的花瓣。”


    桑域閣裏花卉足足幾百盆,每日掉落的花瓣不少,收集起來,一兩天便是一大筐。


    這幾筐,都是挑選清洗曬幹之後得來的成果。


    玉蘿挑了把花瓣查看,點頭,“烤的差不多了,可以用了。”


    製花茶的花瓣,都是幹花瓣,現在是冬天,出太陽的時候不多,想要將這些花瓣製成幹花瓣,都不是靠曬,而是靠烤。


    如何烤,烤到何種程度,也是一門學問。


    春生淺笑,還算清秀的麵容略顯靦腆,“沒問題就好,我還擔心烤過了。”


    玉蘿收了花瓣,暫時將配料放在一旁,問道。


    “我想問問,附近有什麽店家賣特殊蜂蜜的嗎?”


    “特俗蜂蜜?玉蘿姑娘指的是?”


    “比如,甜味重的,甜味淡的,蜜香味濃的,蜜香味特殊的,有特點的都可以。”


    這話一出,春生就知道玉蘿想做什麽了。


    調整花茶配方。


    花茶的配方,並不是說是一樣的。


    配料用量的不同,花瓣的不同,製出來的花茶口味都會有所差別。


    現在的情形,顯然玉蘿是將主意打在了蜂蜜上。


    “如果是這些要求的話,那我還真知道一些。”


    大家都是小姐手底下的人,對於玉蘿的要求,春生十分配合,當即列出了一份名單。


    “城東劉家、城南趙家、城西柳家、新入駐的月家……許多世家名下都有蜂蜜出售,不過大多都是零散或者從其他商人那裏進的貨。


    這幾家是我印象比較深刻的,他們家的蜂蜜口味都很受百姓歡迎,自有長處。


    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可以派人去查上一查。”


    玉蘿也不矯情,“好,多謝。”


    “還有什麽需求嗎?”


    “別的暫時不需要了,你派幾個人將這些花瓣送去府裏吧。”


    “這個簡單,王六,你和小齊過來。”


    春生朝外麵喊了一聲,兩個小二模樣的男子頓時走了進來。


    “掌櫃的,你叫我們。”


    兩人雖然是在跟春生說話,眼神卻一直不自覺的往玉蘿身邊飄。


    桑域閣是家新店,當時沈洵安為程桑準備人手的時候,選的都是一些年紀較小的侍從。


    倒不是說舍不得自己手底下那些老人,而是越年輕,在桑域閣幹的越久,對桑域閣的歸屬心就越重。


    他相信程桑要的不是一些沈家的下人,而是她自己的班底。


    可年紀小,也有年紀小的缺點。


    桑域閣裏裏外外的人手足足六七人,除了一個已經成家之外,其他的都是一些毛頭小子,比如春生,又比如眼前這兩人。


    作為桑域閣的小二,他們平常能接觸到的人不多,長相可愛,性情又溫和的玉蘿,在他們眼裏就是天仙一般的人物,特別是,她是小姐身邊最受看重的人,還有一手製花茶的好手藝。


    種種優點綜合下來,玉蘿就好似一個香餑餑,這些小二哪裏會不動心。


    玉蘿倒是沒有察覺這麽多,或者應該說,她腦子裏就沒有這一根筋,整天除了想著怎麽伺候主子之外,就是花茶花茶花茶。


    男女之事,她想都未曾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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