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不行。
敢暗地裏跟外城勢力合作，一旦被發現，城主府親自將其從臨州城除名。
也就是說，要麽，別搭理外城勢力，要搭理，那就把他一起拉過來，又拉不過來，又想搭理外城勢力，那你就一起滾。
一群世家主事人麵麵相覷，怎麽也沒想到，城主府會定下如此硬核的條例。
柳家與其他幾家跟外城勢力有接觸的家主，還想通過勸誡改變關城主的心意。
“城主，咱們臨州城勢弱，跟其他城世家合作也有好處的。”
“就是啊，大庸三十六城，咱們臨州城排名三十二，幾乎墊底，如今月息城、富麗城、秋陽城等附近的城池，都想跟咱們合作，這可是發展的大好時機。”
“說不定下次排名，咱們就能擠進前二十五了呢？”
眾人苦口婆心，將臨州城未來的發展，渲染的十分光明，好似自己就是那個能給臨州城帶來改變的人似的。
關城主沉默的聽著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一言不發，許久，直到他們說夠了。
這才道。
“此事本城主已有決斷，臨州城發展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臨州城隻能是臨州城，而不是月息城、富麗城、秋陽城的附屬城鎮。
當然，你們想為城裏出力的想法本城主也很欣慰，這樣，大家舉手決定吧，是支持與外城勢力合作，還是杜絕這些勢力蠶食臨州城，由大家做主。”
他話剛落，特意被邀請來的沈築行和沈洵安已經舉起了手。
“沈家同意城主的決定。”
臨州城威名最盛的便是沈家，沈家一帶頭，再加上關城主之前就說服了一些世家，當即一大片世家主事人開始發聲。
“我趙家也同意城主的決定。”
“我李家也同意。”
“城主說的有理，我謝家同意。”
“許家同意。”
“張家同意。”
“……”
耳邊一溜串的同意，壓根就不給人反應的機會。
與外城勢力有接觸的幾家主事人見識了眾人統一的口徑之後，明白自己不能當那個出頭鳥，很是果斷的改變了主意。
“我周家也同意。”
“我宋家也同意。”
“齊家同意。”
柳家家主，“……”
一下子，之前的同盟都跑了。
關鍵是，他想說同意都沒辦法，因為誰都知道，他柳家跟月家聯姻了，婚約都定下了，難道還去解除？
出爾反爾月家會怎麽想？
月家的勢力，不弱於沈家，他柳家得罪的起？
一時間，柳家家主進退兩難。
“城主……我……”
關城主目光平靜中帶著憐憫，“柳家在臨州城有百餘年曆史，本城主相信柳家不會做背棄臨州城之事，對嗎？”
柳家主麵色晦暗，整個人如同瞬間衰老了十歲。
“城主所言極是。”
關城主點頭微笑，重新看向眾人。
“今日的會議到此結束，很快城主府會拿出對外城勢力的應對，到時還望各家配合。”
“遵城主令。”
很快，各家的主事人一一退去。
沈築行沒急著走，而是跟關城主閑聊了兩句。
“柳家你打算怎麽辦？”
其實今日這場會議，大家都看出來了，針對的就是柳家。
或者說，在用柳家殺雞儆猴。
為什麽選柳家？
因為他是第一個和外城勢力合作的世家，不選他選誰？
關城主笑，“那要看他怎麽選。”
柳家現在能走的路不多，要麽，背棄月家，跟月家解除合作，要麽，以一家之力抵抗整個臨州城。
這兩者的後果，柳家的下場都不會太好。
哪怕沈築行見慣了自己這位好友老謀深算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往一旁移了移。
“你也太狠了，逼著整個臨州城的勢力表態，現在好了，大家都巴不得趕緊有人跟外城勢力聯合，這樣就有借口把人趕出去，瓜分他的勢力。
柳家要是一個選不好，別說保存實力了，連個下腳地估計都留不下。”
關城主笑的無害，“這怎麽能說是我狠呢？主意還是你家洵安出的。”
沈築行冷嗤，“少來，洵安那小子頂多讓你想辦法阻止事態發展，我自己兒子我了解，明明就是你心黑手辣。”
沒騙到人關城主也不失望，笑吟吟的眯起了眼。
“一樣嘛，放心，這次的事洵安幫了我大忙，等柳家沒了，我分幾間好鋪子給他。”
“你省省吧。”
沈築行直翻白眼，“就你這黑心肝的，分鋪子？到時候讓我兒子給你背黑鍋還差不多！”
柳家的鋪子全到了沈家手裏，柳家恨誰？
其他世家怕誰畏懼誰？
不知道的還以為沈家逼著城主府給的呢！
心腸真特麽黑。
關城主還是笑，“幾間位於東街最繁華地段的鋪子，換一個黑鍋，很劃算的。”
別人想換還換不到呢！
“我信你個鬼！”
跟這種黑心肝的沒法聊，沈築行丟下一句，“少算計我和我兒子，自己的黑鍋自己背！”
直接跑路了。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關城主摸了摸下巴。
“說起來，洵安這小子的性格倒有些像我，我家那兩個憨兒子，反而更像阿行，難道，當年這三小子出生的時候，抱錯了？”
這三年紀差多少來著？
好像他家的兩個更先出生，那時沈夫人肚子還大著呢。
行吧，一個還沒出生的，那就不是抱錯了。
關城主失望的歎了口氣，兒子太憨要不得啊，不聰明怎麽繼承一城之主的位置呢？
萬一被這些狡猾的世家給算計了，那多丟人？
……
城主的動靜，暫時還沒傳出去。
程桑也終於從沈洵安這弄到了各城勢力的名單。
粗略看了一遍之後，程桑心驚。
這份名單涉及的勢力，已經有十幾家了，這還隻是個開始。
月息城、富麗城、秋陽城，這是離臨州城附近最近的三座城池，多少都有人到了。
按照沈洵安所說，等更遠的城池接到消息，到時估計還會有人來。
這些人都往這裏跑，為何？
沈洵安告訴程桑，因為桑域閣。
“開始我一直覺得，桑域閣的能量沒有這麽大，其他勢力也看不上隻有兩家店的桑域閣，但我現在明白了，還真是因為桑域閣。”
程桑擰眉，“原因？”
“因為皇商。”
這件事很麻煩，麻煩到沈洵安的神色都不複輕鬆。
“皇商並不是一成不變的，每隔三年，皇商便會有一次選拔，選拔的優勝者，就是新一任的皇商。
皇商，利就在這個皇字，皇家欽點，各城各鎮的官方勢力，也會在皇室的命令下，紛紛為皇商掃平障礙。
打個簡單的比方，之前慶氏來臨州城搜羅年典用品，如果慶氏不是皇商，城主府根本就不會配合，更別提傾城之力，以最低價提供給慶氏，這就是皇商的便利。
除此之外，皇商倒賣貨物去西北邊疆，經過邊關關卡，無需繳納費用，從周邊國家收購貨物倒賣大庸，也無需繳納費用，剩下的錢財何止百萬。
你隻需要知道，一旦冠上皇商之名，不用三年，人人都是慶氏就對了。”
皇商的名頭的確便利，也有足夠多的利益，隻是程桑不明白，“這跟桑域閣又有什麽關係？”
沈洵安歎氣，“因為珍稀花卉，因為鍾師傅，因為萬爺爺，因為許逍四位大師。”
見程桑還是不明白，他揉了揉她腦袋。
“簡單點說，跟皇商每三年的考核有關。”
“每次皇商的考核都不一樣，但有一關是固定的，那就是展現自己的優勢，你能拿出的東西，其他人都拿不出來，或者他們拿出的沒有你的珍貴，便是你獲勝。”
沈洵安好看的眉宇全是愁色，“桑域閣的珍稀花卉，全是鍾師傅改良後的品種，絕無僅有，被盯上也不奇怪。”
若是桑域閣的存在早上那麽一年，現在有自保之力就好了。
那麽競爭皇商的勢力，隻會找上桑域閣合作，而不是心生覬覦，想要占為己有。
難怪在京城時，他就覺得慶玉琅對阿桑的態度有些奇怪，原來那時他就有這方麵的心思了。
經過沈洵安的解釋，程桑也終於弄清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那鍾爺爺豈不是比我更危險？”
“嗯。”
桑域閣是花鋪，再珍惜的花卉，有兩盆就不再是絕無僅有，對競爭皇商也無用，除非，改良花卉的人沒了，桑域閣也倒閉了。
“那現在怎麽辦？”
“不急，隻要在臨州城裏，就沒太大關係。”
以沈家在臨州城的地位，沈洵安還是放心的。
“我已經讓尚青派了人去桑域閣，貼身保護鍾師傅，你讓店裏的小二也小心些就沒事了。”
該注意的，不是這種淺顯的危險，能競爭皇商的勢力，不會傻到得罪武陽郡王府，所以，他們隻會用商人的方式，蠶食或者打壓桑域閣，就算武陽郡王府知道了，也隻能說一句技不如人。
沈洵安很期待他們的手段。
……
接下來的臨州城，陷入了動蕩。
誰也沒想到，四處宣揚與月家合作的柳家，突然宣布單方麵跟月家解盟，不僅如此，還解除了柳琴心與月梟的婚約。
對外的說詞是，月家公子月梟，癡迷煙花女子若桑，對未婚妻不看重不愛重，柳家主不願委屈女兒，所以特地解除二人婚約。
清楚的，自然知曉他突然撇下月家舉動的原因，不知道的，便以為真的是月梟的緣故。
而柳琴心不堪未婚夫愛上一介舞姬，傷心欲絕求柳家主退親的事，也鬧的滿城風雨。
消息傳到城主府，關城主麵露微笑。
能當上家主的，果然沒有一個傻子，這樣的死局，柳家主都能走出一條路來，也是不易。
他並沒有強逼柳家的意思，柳家故意鬧出這種風波，對他也無害，關城主樂的看戲。
於是，在城主府的推波助瀾下，消息越傳越廣，各大世家，普通百姓，乃至是外城，都知道了。
百姓們感興趣的話題，也從沈家回城，變成了。
“若桑姑娘真的是傾國傾城之貌嗎？”
“月家公子真的對若桑姑娘死心塌地，癡迷不已嗎？”
“柳家小姐真的去過煙雨坊找月家公子對質，最後傷心離開嗎？”
“是柳家小姐哭著向柳家主提出退親的嗎？”
甚至，街上相熟的百姓遇見了，開口也不再是，吃了沒，而是。
“去煙雨坊嗎？”
“見過若桑姑娘沒？”
“知道柳家小姐去煙雨坊找月家公子對質的事嗎？”
“若桑姑娘和柳家小姐誰長的更美？”
就連茶樓的說書先生，也不再說什麽英雄曆史，說起了月家公子、若桑姑娘和柳家小姐三人間的感情糾葛。
“話說，那柳家小姐去了煙雨坊尋月家公子，卻在坊中見到了驚為天人的若桑姑娘。
若桑姑娘之美，堪稱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哪怕是當年名傳四海的琦玉皇妃，也有所不及。
柳家小姐心知不如，便質問月家公子對若桑姑娘可是真心，月家公子言是，柳家小姐哭著離開。
回府後，柳家小姐心若死灰，不願強留一個心係他人的未婚夫，哭著求柳家主退親，還放言說，柳家主不同意她便削發為尼，柳家主心疼女兒，最後不得不同意。”
各種傳言和說書版本的流傳下，柳琴心從高高在上的柳家小姐，成了一個遭受情傷的可憐人，不說別的，名聲倒是好了不少。
月梟和若桑的名聲好壞參半，有人說月梟風流，有人罵他負心，有人關注若桑的美貌，有人罵她狐媚子。
反正這麽一通亂鬧，月家和柳家合作破裂的事，關心的人反而不多，全看八卦去了。
當月梟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直接氣了個半死。
他堂堂月家公子，能屈尊跟柳家結親，還是因為柳家暫時有用，柳家倒好，擅自解盟就算了，還倒打一耙，現在將他架在火上烤，他如何不氣？
“人呢！讓你們去找柳家商談，柳家怎麽說？”
一個管事模樣的人，跪在了地上。
“公子，柳家……根本沒見我們，剛進門就將我們趕出來了。”
月梟差點氣笑了，“他好大的膽子！”
敢暗地裏跟外城勢力合作，一旦被發現，城主府親自將其從臨州城除名。
也就是說，要麽，別搭理外城勢力，要搭理，那就把他一起拉過來，又拉不過來，又想搭理外城勢力，那你就一起滾。
一群世家主事人麵麵相覷，怎麽也沒想到，城主府會定下如此硬核的條例。
柳家與其他幾家跟外城勢力有接觸的家主，還想通過勸誡改變關城主的心意。
“城主，咱們臨州城勢弱，跟其他城世家合作也有好處的。”
“就是啊，大庸三十六城，咱們臨州城排名三十二，幾乎墊底，如今月息城、富麗城、秋陽城等附近的城池，都想跟咱們合作，這可是發展的大好時機。”
“說不定下次排名，咱們就能擠進前二十五了呢？”
眾人苦口婆心，將臨州城未來的發展，渲染的十分光明，好似自己就是那個能給臨州城帶來改變的人似的。
關城主沉默的聽著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一言不發，許久，直到他們說夠了。
這才道。
“此事本城主已有決斷，臨州城發展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臨州城隻能是臨州城，而不是月息城、富麗城、秋陽城的附屬城鎮。
當然，你們想為城裏出力的想法本城主也很欣慰，這樣，大家舉手決定吧，是支持與外城勢力合作，還是杜絕這些勢力蠶食臨州城，由大家做主。”
他話剛落，特意被邀請來的沈築行和沈洵安已經舉起了手。
“沈家同意城主的決定。”
臨州城威名最盛的便是沈家，沈家一帶頭，再加上關城主之前就說服了一些世家，當即一大片世家主事人開始發聲。
“我趙家也同意城主的決定。”
“我李家也同意。”
“城主說的有理，我謝家同意。”
“許家同意。”
“張家同意。”
“……”
耳邊一溜串的同意，壓根就不給人反應的機會。
與外城勢力有接觸的幾家主事人見識了眾人統一的口徑之後，明白自己不能當那個出頭鳥，很是果斷的改變了主意。
“我周家也同意。”
“我宋家也同意。”
“齊家同意。”
柳家家主，“……”
一下子，之前的同盟都跑了。
關鍵是，他想說同意都沒辦法，因為誰都知道，他柳家跟月家聯姻了，婚約都定下了，難道還去解除？
出爾反爾月家會怎麽想？
月家的勢力，不弱於沈家，他柳家得罪的起？
一時間，柳家家主進退兩難。
“城主……我……”
關城主目光平靜中帶著憐憫，“柳家在臨州城有百餘年曆史，本城主相信柳家不會做背棄臨州城之事，對嗎？”
柳家主麵色晦暗，整個人如同瞬間衰老了十歲。
“城主所言極是。”
關城主點頭微笑，重新看向眾人。
“今日的會議到此結束，很快城主府會拿出對外城勢力的應對，到時還望各家配合。”
“遵城主令。”
很快，各家的主事人一一退去。
沈築行沒急著走，而是跟關城主閑聊了兩句。
“柳家你打算怎麽辦？”
其實今日這場會議，大家都看出來了，針對的就是柳家。
或者說，在用柳家殺雞儆猴。
為什麽選柳家？
因為他是第一個和外城勢力合作的世家，不選他選誰？
關城主笑，“那要看他怎麽選。”
柳家現在能走的路不多，要麽，背棄月家，跟月家解除合作，要麽，以一家之力抵抗整個臨州城。
這兩者的後果，柳家的下場都不會太好。
哪怕沈築行見慣了自己這位好友老謀深算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往一旁移了移。
“你也太狠了，逼著整個臨州城的勢力表態，現在好了，大家都巴不得趕緊有人跟外城勢力聯合，這樣就有借口把人趕出去，瓜分他的勢力。
柳家要是一個選不好，別說保存實力了，連個下腳地估計都留不下。”
關城主笑的無害，“這怎麽能說是我狠呢？主意還是你家洵安出的。”
沈築行冷嗤，“少來，洵安那小子頂多讓你想辦法阻止事態發展，我自己兒子我了解，明明就是你心黑手辣。”
沒騙到人關城主也不失望，笑吟吟的眯起了眼。
“一樣嘛，放心，這次的事洵安幫了我大忙，等柳家沒了，我分幾間好鋪子給他。”
“你省省吧。”
沈築行直翻白眼，“就你這黑心肝的，分鋪子？到時候讓我兒子給你背黑鍋還差不多！”
柳家的鋪子全到了沈家手裏，柳家恨誰？
其他世家怕誰畏懼誰？
不知道的還以為沈家逼著城主府給的呢！
心腸真特麽黑。
關城主還是笑，“幾間位於東街最繁華地段的鋪子，換一個黑鍋，很劃算的。”
別人想換還換不到呢！
“我信你個鬼！”
跟這種黑心肝的沒法聊，沈築行丟下一句，“少算計我和我兒子，自己的黑鍋自己背！”
直接跑路了。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關城主摸了摸下巴。
“說起來，洵安這小子的性格倒有些像我，我家那兩個憨兒子，反而更像阿行，難道，當年這三小子出生的時候，抱錯了？”
這三年紀差多少來著？
好像他家的兩個更先出生，那時沈夫人肚子還大著呢。
行吧，一個還沒出生的，那就不是抱錯了。
關城主失望的歎了口氣，兒子太憨要不得啊，不聰明怎麽繼承一城之主的位置呢？
萬一被這些狡猾的世家給算計了，那多丟人？
……
城主的動靜，暫時還沒傳出去。
程桑也終於從沈洵安這弄到了各城勢力的名單。
粗略看了一遍之後，程桑心驚。
這份名單涉及的勢力，已經有十幾家了，這還隻是個開始。
月息城、富麗城、秋陽城，這是離臨州城附近最近的三座城池，多少都有人到了。
按照沈洵安所說，等更遠的城池接到消息，到時估計還會有人來。
這些人都往這裏跑，為何？
沈洵安告訴程桑，因為桑域閣。
“開始我一直覺得，桑域閣的能量沒有這麽大，其他勢力也看不上隻有兩家店的桑域閣，但我現在明白了，還真是因為桑域閣。”
程桑擰眉，“原因？”
“因為皇商。”
這件事很麻煩，麻煩到沈洵安的神色都不複輕鬆。
“皇商並不是一成不變的，每隔三年，皇商便會有一次選拔，選拔的優勝者，就是新一任的皇商。
皇商，利就在這個皇字，皇家欽點，各城各鎮的官方勢力，也會在皇室的命令下，紛紛為皇商掃平障礙。
打個簡單的比方，之前慶氏來臨州城搜羅年典用品，如果慶氏不是皇商，城主府根本就不會配合，更別提傾城之力，以最低價提供給慶氏，這就是皇商的便利。
除此之外，皇商倒賣貨物去西北邊疆，經過邊關關卡，無需繳納費用，從周邊國家收購貨物倒賣大庸，也無需繳納費用，剩下的錢財何止百萬。
你隻需要知道，一旦冠上皇商之名，不用三年，人人都是慶氏就對了。”
皇商的名頭的確便利，也有足夠多的利益，隻是程桑不明白，“這跟桑域閣又有什麽關係？”
沈洵安歎氣，“因為珍稀花卉，因為鍾師傅，因為萬爺爺，因為許逍四位大師。”
見程桑還是不明白，他揉了揉她腦袋。
“簡單點說，跟皇商每三年的考核有關。”
“每次皇商的考核都不一樣，但有一關是固定的，那就是展現自己的優勢，你能拿出的東西，其他人都拿不出來，或者他們拿出的沒有你的珍貴，便是你獲勝。”
沈洵安好看的眉宇全是愁色，“桑域閣的珍稀花卉，全是鍾師傅改良後的品種，絕無僅有，被盯上也不奇怪。”
若是桑域閣的存在早上那麽一年，現在有自保之力就好了。
那麽競爭皇商的勢力，隻會找上桑域閣合作，而不是心生覬覦，想要占為己有。
難怪在京城時，他就覺得慶玉琅對阿桑的態度有些奇怪，原來那時他就有這方麵的心思了。
經過沈洵安的解釋，程桑也終於弄清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那鍾爺爺豈不是比我更危險？”
“嗯。”
桑域閣是花鋪，再珍惜的花卉，有兩盆就不再是絕無僅有，對競爭皇商也無用，除非，改良花卉的人沒了，桑域閣也倒閉了。
“那現在怎麽辦？”
“不急，隻要在臨州城裏，就沒太大關係。”
以沈家在臨州城的地位，沈洵安還是放心的。
“我已經讓尚青派了人去桑域閣，貼身保護鍾師傅，你讓店裏的小二也小心些就沒事了。”
該注意的，不是這種淺顯的危險，能競爭皇商的勢力，不會傻到得罪武陽郡王府，所以，他們隻會用商人的方式，蠶食或者打壓桑域閣，就算武陽郡王府知道了，也隻能說一句技不如人。
沈洵安很期待他們的手段。
……
接下來的臨州城，陷入了動蕩。
誰也沒想到，四處宣揚與月家合作的柳家，突然宣布單方麵跟月家解盟，不僅如此，還解除了柳琴心與月梟的婚約。
對外的說詞是，月家公子月梟，癡迷煙花女子若桑，對未婚妻不看重不愛重，柳家主不願委屈女兒，所以特地解除二人婚約。
清楚的，自然知曉他突然撇下月家舉動的原因，不知道的，便以為真的是月梟的緣故。
而柳琴心不堪未婚夫愛上一介舞姬，傷心欲絕求柳家主退親的事，也鬧的滿城風雨。
消息傳到城主府，關城主麵露微笑。
能當上家主的，果然沒有一個傻子，這樣的死局，柳家主都能走出一條路來，也是不易。
他並沒有強逼柳家的意思，柳家故意鬧出這種風波，對他也無害，關城主樂的看戲。
於是，在城主府的推波助瀾下，消息越傳越廣，各大世家，普通百姓，乃至是外城，都知道了。
百姓們感興趣的話題，也從沈家回城，變成了。
“若桑姑娘真的是傾國傾城之貌嗎？”
“月家公子真的對若桑姑娘死心塌地，癡迷不已嗎？”
“柳家小姐真的去過煙雨坊找月家公子對質，最後傷心離開嗎？”
“是柳家小姐哭著向柳家主提出退親的嗎？”
甚至，街上相熟的百姓遇見了，開口也不再是，吃了沒，而是。
“去煙雨坊嗎？”
“見過若桑姑娘沒？”
“知道柳家小姐去煙雨坊找月家公子對質的事嗎？”
“若桑姑娘和柳家小姐誰長的更美？”
就連茶樓的說書先生，也不再說什麽英雄曆史，說起了月家公子、若桑姑娘和柳家小姐三人間的感情糾葛。
“話說，那柳家小姐去了煙雨坊尋月家公子，卻在坊中見到了驚為天人的若桑姑娘。
若桑姑娘之美，堪稱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哪怕是當年名傳四海的琦玉皇妃，也有所不及。
柳家小姐心知不如，便質問月家公子對若桑姑娘可是真心，月家公子言是，柳家小姐哭著離開。
回府後，柳家小姐心若死灰，不願強留一個心係他人的未婚夫，哭著求柳家主退親，還放言說，柳家主不同意她便削發為尼，柳家主心疼女兒，最後不得不同意。”
各種傳言和說書版本的流傳下，柳琴心從高高在上的柳家小姐，成了一個遭受情傷的可憐人，不說別的，名聲倒是好了不少。
月梟和若桑的名聲好壞參半，有人說月梟風流，有人罵他負心，有人關注若桑的美貌，有人罵她狐媚子。
反正這麽一通亂鬧，月家和柳家合作破裂的事，關心的人反而不多，全看八卦去了。
當月梟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直接氣了個半死。
他堂堂月家公子，能屈尊跟柳家結親，還是因為柳家暫時有用，柳家倒好，擅自解盟就算了，還倒打一耙，現在將他架在火上烤，他如何不氣？
“人呢！讓你們去找柳家商談，柳家怎麽說？”
一個管事模樣的人，跪在了地上。
“公子，柳家……根本沒見我們，剛進門就將我們趕出來了。”
月梟差點氣笑了，“他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