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氏,一群躲在暗地裏陰人的鱉孫!”


    這就是月梟對慶氏的評價。


    慶氏之前不來就算了,他沒往那邊想,既然來了,那不用想,之前綁架沈家丫鬟那件事,百分百是那鱉孫做的!


    他說怎麽漏洞百出,十幾個好手,綁個人有那麽難?


    就算不成功,非的在大庭廣眾之下,當街搶人?


    嗬,依他看,綁人是假,要人背鍋是真。


    要麽就是兩者皆有,反正沒好事。


    抱著這個想法,聽聞消息的月梟不僅沒去找慶氏麻煩,連理都不曾理他,讓一眾關心他態度的外城勢力,看的狐疑不已。


    “月家,這是害怕慶氏?”


    “不可能。”


    “慶氏是強,但你別忘了,皇商不得入朝為官,月家背後可是有位貴嬪在的。”


    “那便是月家暫時不想理會慶氏?”


    “我倒覺得,我們想太多了,以月家公子的脾性,分明就是沉浸在溫柔鄉裏,樂不思蜀了。”


    “有道理……”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苟著唄!”


    月家都不動,咱們這群小卒子動什麽?


    ……


    程桑也蠻奇怪的。


    慶氏這次來的人又是慶玉琅。


    她忍不住問沈洵安,“不是說慶氏這一代,以慶三最為出色?他這麽閑?”


    上次就不說了,好歹是皇室有令,這次是什麽鬼?


    臨州城這個小地方,還能比的過他在京城的生意?


    沈洵安幽幽的看著她。


    “你對自己,似乎有什麽誤解?”


    “哈?何意?”


    “意思就是,程小姐你現在是個香餑餑,香到連慶氏都想咬上幾口的那種,可懂了?”


    程桑回了他個白眼。


    “我才不關心他為什麽來,他隻要不來煩我,隨他怎麽做。”


    許是之前的謀算,被月梟撞破,慶玉琅也不清楚,沈家這邊到底有沒有察覺到抓人的事跟他有關。


    所以來臨州城之後,還算克製,除了以老友的身份,來沈家打了招呼,與沈洵安見了一麵外,並沒有做什麽其他出格的事。


    程桑也樂的清閑,慶玉琅真要來了,她還要愁怎麽應付,幹脆連門都不出了,帶著玉蘿幾個,直接窩在家裏持續研究,大有研究個天荒地老的意思。


    桑域閣那邊,鍾師傅也很支持程桑的決定。


    反正他現在有了新的忘年交,舒涵這種毫不藏私,又沒有太多算計的年輕人,再附和他心意不過。


    他也閉關了,拉著舒涵一起,天天窩在鍾院裏,吃喝拉撒都有人負責,日子過得美滋滋。


    兩邊這麽一搞,沈家和桑域閣都消停了,月家也消停了,慶氏不太想消停,派人一查,好家夥,想搞事暫時都搞不起來。


    於是,慶玉琅被迫也暫時消停了。


    日子,進入了和平期。


    所有人都在享受難得的平靜,除了舒家。


    不,或者說,除了舒家那位管事,也就是最開始負責臨州城這邊事宜的花商。


    他最初同意舒涵來,為的就是想要促成舒家跟桑域閣的合作。


    嚴格的說,是跟沈家的合作。


    結果,舒涵來是來了,從頭到尾都沒跟沈家兩位主子接觸幾次,一心撲在了鍾院那位師傅身上。


    管事有些發愁。


    那位鍾師傅能力再強,也就是個沈家雇傭的下人,攀上關係也無用啊。


    真要攀關係,你倒是跟沈公子交朋友去啊!


    結果沒有。


    又一次聽說自家少東家在跟鍾師傅辯論,花商管事歎了口氣,問來稟報的下人。


    “今天沈公子和沈小姐去桑域閣了嗎?”


    “回管事,沒有。”


    “又沒有……”


    唉,再這麽下去,臨州城之行就要泡湯了。


    這都快過去一個月了,跟沈家的關係還處在開頭階段,公子莫不是已經忘了自己來這的任務了?


    心中擔憂,管事決定親自去桑域閣一趟。


    等他來到桑域閣時,被店裏的小二熱情的請了進去。


    路過店中的木架時,他簡單掃了木架上的花卉幾眼,笑道。


    “小二哥,店裏又多了不少新品種啊。”


    這位管事最近經常來桑域閣,跟小二們也熟了,見他好奇,小二自傲道。


    “是的呢,這些都是這段日子鍾師傅新種出來的。”


    管事更好奇了,“我看這些花卉還是幼株,枝葉才剛長開,就可以賣了麽?”


    “可以的,鍾師傅說了,有些客人買花是為了觀賞,有些客人買花則是為了享受過程,各個階段的花卉,自有相應的客人喜好。”


    這種說法倒是第一次聽說,不過聽起來還挺有道理的。


    養成?


    管事懷著思緒,一路進了鍾院之中。


    見到自家公子時,他正蹲在某塊地前,對著一片花卉幼苗嘀嘀咕咕。


    隱隱約約間,管事聽到自家公子說。


    “快點長,快點長,長大了我就給你們剪新造型,穿新衣裳。”


    管事,“?”


    公子這是也玩上了養成遊戲?


    舒涵澆完水後,拍落身上的泥土站起身,這才發現管事站在他身後。


    他嚇的心口一顫,“你怎麽來了!”


    管事眼神幽怨,“公子,你還記得來臨州城的打算嗎?”


    舒涵當即回道。


    “我當然記得,我是來養花的!”


    管事,“?”


    養……花……?


    “咳……”


    舒涵也知道自己一時條件反射說錯話了,連忙補救。


    “我的意思是,桑域閣賣的是花卉,想要與桑域閣合作,咱們自然不能落後於人。”


    管事看著他,內心嗬嗬冷笑,你猜我信不信?


    被管事盯的渾身發毛,舒涵哆嗦了下,徹底攤牌。


    “我記著呢,不就是跟桑域閣合作嗎?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


    管事糾正,“是沈家。”


    “沈家不就是桑域閣嘛,一樣的。”


    管事深深歎了口氣,他現在才發現,一個隻會沉迷盆景的少東家,不會生意場上爾虞我詐的少東家,是有多不靠譜。


    他想罵醒他,又不敢,隻好強調一個事實。


    “公子,沈公子和程小姐已經許久沒來桑域閣了。”


    所以,你的安排是啥?


    舒涵恍然,“這麽久了嗎?”


    這段日子,他天天跟著鍾師傅種花除草,都快忘記時間了。


    眼下被提醒,才反應過來,他上次見到程桑和沈洵安,的確是很久之前了。


    “唉,程姑娘應該挺忙的吧,真可惜,我還有好多問題想問她呢。”


    舒涵語氣失落,在他眼裏,程桑可能是在花卉這條路上,與他最相近的人。


    朋友還不夠稱呼他們,更應該稱為知己。


    “忙不忙,問問不就知道了。”


    管事幫他想辦法,“鍾師傅不是程姑娘的師傅嗎?公子在鍾師傅麵前多提提程姑娘就是了,若是程姑娘不忙,鍾師傅自然會聯係她。”


    舒涵呆滯了一下,覺得有些道理。


    “那我待會跟鍾大師提提看。”


    管事滿意的笑了,“正該如此,程姑娘蕙質蘭心,公子多與她親近,不會有壞處的。”


    這點舒涵倒挺讚同,絲毫沒覺得管事是在忽悠他,高高興興應下了,不待管事走,他就興衝衝去找鍾師傅問了程桑的事。


    都是些,程姑娘最近忙嗎,上次她提的某某問題,我有了別的想法。


    還有就是,程姑娘上次泡的花茶很好喝,花糕很好吃之類的。


    鍾師傅被他問的一愣一愣的,最後意味深長的看了管事一眼,什麽都沒說,又跟舒涵投入了新一輪的討論中。


    而被鍾師傅掃了一眼的管事,卻渾身發毛,總覺得自己被看透了似的。


    他慫恿公子聯係程姑娘,真的沒什麽壞心思,就是單純覺得,比起沈公子來,公子對程姑娘似乎更親近。


    這種親近,他極少在其他人身上看到,說親近還不足形容,更應該是欣賞、喜歡。


    公子曆來難遇到相同喜好之人,這位程姑娘又是沈家的小姐,一段時間接觸下來,不管是身份,還是性格為人,都十分不錯。


    管事自然而然起了撮合的心思。


    撮合,應該不犯法吧?


    心裏藏著事,管事心虛的離開了桑域閣。


    ……


    就在各方都陷入短暫的平靜時。


    程桑也沒閑著。


    “你的別莊裏,有普通的婢女嗎?”


    她拿著冊子,來到了沈洵安這,問他要人。


    “之前回來時,我去許多舊客那裏詢問了意見,現在想落實。”


    一聽沈洵安就知道她說的是什麽了。


    “有,要幾個?”


    程桑想了想,“四個吧。”


    “店裏兩個,後院一個,鍾院一個。”


    她不能去桑域閣,老爺子那也沒人伺候,小二們畢竟是負責店中事宜,也不如女子心細。


    沈洵安一口應下,“好,是送府裏先給你看看,還是直接送去桑域閣?”


    “送府裏來吧。”


    之前那些問卷,也不是白去調查的,除了一些世家禮儀,婢女還得懂一些店中的規矩,和處理事情的應急反應。


    她綜合了一些東西,正好可以教給她們。


    “好。”


    幾個人而已,對沈洵安來說是小事。


    “還有一件事。”


    “你說。”


    “你先告訴我,城裏還能平靜多久先。”


    程桑在他身邊坐下,杏眸微彎,將手中冊子遞了過去,“介意我弄些亂子麽?”


    沈洵安微微挑眉,沒去接冊子,而是順勢捏了把她的臉。


    “怎麽說?”


    程桑任由他捏著。


    “就是不想一直受製於人,我開始想著,他們爭他們的,與我們無關,我們關門過我們自己的日子。


    但玉蘿的事告訴我,不是我想就可以的,他們不放過我,我再如何打算都無用。”


    “所以……”


    沈洵安明白了,“所以你打算率先出擊?”


    “是。”


    程桑斂著眸子,微垂的眼睫也遮不住其中的冷意。


    “我總不能讓玉蘿白受委屈。”


    殺手的事,背後之人已經抓住了,卻是一個背鍋的糧商,跟慶氏一點關係都沒有,她也沒有證據。


    她們確定是慶氏,不過是從得利的角度出發判斷的,不是真憑實據,說與不說,都奈何不得人。


    但她不想白白吃虧。


    玉蘿跟著她數十年,兩人從小一同長大,說是主仆,不如說是親生姐妹一般。


    什麽都不做,她心氣不順。


    “不介意。”


    身前的男人突然傾身擁住她,回答了之前的問題。


    程桑一怔。


    “也沒有好介意的,這裏是我們的地盤,你忘了?”


    他勾唇,輕羽般的眼睫微顫,口中的話語再霸氣不過。


    “在京城,我不能給武陽郡王府抹黑,還要顧忌慶氏背後的靠山,在臨州城,不用,我沈家,就是最大那座山!”


    從來都是。


    外城勢力也好,月家也好,慶氏也好,沈家才是最大的,這一點,毋容置疑。


    他不是狂妄,是自信。


    程桑怔了怔,忽然笑了。


    他親親她嘴角,剛剛的霸氣消散無蹤,貼著她的臉問,“想怎麽弄亂子,多大的亂子,要我幫忙嗎?”


    “要!”


    既然是報複,自然是越有力的反擊越好。


    讓沈洵安幫忙,程桑心安理得。


    兩人緊靠著,看起了程桑遞過的冊子上寫的東西。


    片刻後,沈洵安黝黑的眸子轉向程桑,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驀然失笑。


    “慶玉琅不該惹你的。”


    他家這個小姑娘,是個爪子鋒利的,從一開始就是。


    早在她無依無靠時,程家就用血淚證明了,當時她都能闖出一條路來,不被程家老宅所欺,更何況是現在?


    “晚了,我這人記仇。”


    沈洵安寵溺的捏捏她的小臉,“那還請程小姐別記我的仇,您的報複,小生可承受不起。”


    程桑翻了個白眼,“有本事你先把手拿開再說話。”


    沈洵安笑眯眯的,“那不行,這張臉我還沒捏夠。”


    程桑沒理他,反手對著他的俊臉就是一通揉捏,不是他捏她時的那種溫柔手法,完全就是亂揉一氣,愣是讓一個俊朗的美男子,變得眼歪鼻子斜,不堪入目。


    偏生,他還是俊朗的。


    沈洵安也縱著她,她要怎麽揉就讓她怎麽揉,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等兩人鬧騰夠,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


    程桑早就不知不覺落入了沈洵安懷裏,之前的冊子被扔的遠遠的,沈洵安抱著她在看書,下巴抵在她肩上。


    程桑看了一眼他手裏的書,不怎麽感興趣的移開視線,然後落在了門外的尚青身上。


    說起來,這幾日尚青時不時太安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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