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他們夫婦決定收養阿桑這孩子，果然沒錯。”
沈大夫人看著兒子被人細心扶著行走的模樣，忍不住誇讚道。
數日來擔憂疲憊的臉上，也終於多了抹輕鬆的笑意。
有這樣兩個妹妹陪著，詢平的氣色都好了很多呢。
沈築閩也點頭，“她的確是個好孩子。”
“隻是……”
他想起了昨日母親將他叫去所說的話，眼中多了抹愁色。
“隻是什麽？”
“沒什麽。”
沈築閩很快恢複常態，笑著岔開了話題，“我就是想說，阿桑這丫頭跟洵安還挺相配的。”
想起前段時間程桑來時的情形，沈大夫人也樂了。
“是挺配的，他們兩個男才女貌，也是一段佳話嘛。”
隻是說著說著，她也想起了不同意的沈老夫人，笑容頓時淺了些。
都這麽多年過去了，這位老夫人還是當初那個想把兒孫婚事捏在手裏當利益交換的女主人，也不知這一回洵安能不能像他爹一樣，從中掙紮出來。
兒子有人陪著，沈大夫婦沒再打擾他們，看了一會就離開了。
……
從沈詢平那離開，程桑沒有再待在沈府，而是帶著皎月出了門。
她來京城好幾天了，也該去看看桑域閣的情況了，雖然京城的桑域閣這邊，一直跟她有書信往來，再怎麽也比不上親眼去看清楚。
約莫兩刻鍾後，武陽郡王府的馬車，停在了桑域閣的門口，程桑帶著皎月走進了桑域閣的店中。
店裏負責管事的，是個程桑不認識的中年男人，外加幾個陌生的小二。
看來她離京之後，桑域閣這邊的人手有過調動。
中年男人也認不得程桑，直接就把她當成來賣東西的客人了，疏離有禮的問道。
“不知小姐想要買些什麽？”
程桑略想了想，沒有直接表明身份。
“我想買些花卉，你有什麽推薦嗎？”
中年男人笑了，“這個自然有。”
“來我們桑域閣的客人，基本上都是衝著我們店裏的招牌花卉來的。”
說著，他領著程桑朝店中兩邊的木架走去，一邊看一邊給她介紹。
“我最推薦的便是這個，陰陽君子蘭，這是咱們店裏的招牌之一。
它一株雙色，顏色多變，可供客人自行選擇，最重要的是，它還十分好養，不嬌氣。”
這個中年男人的語氣不卑不亢，既沒有誇大花卉的優點，又點出了它了特色。
是個很合適的管事。
程桑眼中多了些滿意，又問。
“除了它之外呢，還有嗎？”
這回，中年男人沒再直接介紹，而是詢問道。
“不知小姐想買什麽類型的花卉？有個方向我才能更好的給您介紹。”
“哦？這類型怎麽劃分？”
程桑表現的像個小白。
中年男人也不急躁，這京城裏不懂花的人多的是，他時常會遇見，都習慣了。
“比如按花卉的種類劃分，小姐是想買蘭花品種，還是想買芙蓉品種？
又或者，小姐想買外形好看出眾的種類，還是想買易養活的種類。”
程桑表示明了，“我想買外形好看的，當然，最好也是好養一點的。”
中年男人接到需求，很快就繼續介紹道。
“那我給小姐推薦粉麵芙蓉，這是芙蓉中的改良品種，十分稀有，外觀粉嫩嬌媚，香味清雅宜人，十分受客人的歡迎。
另外，它也還算好養活，每日定時澆水便可。”
“聽起來不錯。”
程桑掃了木架上的所有花卉一眼，對桑域閣有了大致了解。
看來，在她離京之後，這裏被管理的不錯。
她又望了眼態度良好的中年男人，對這個管事的印象也很好。
“我想見見黎陽，他在嗎？”
本以為程桑是要決定買花了，突然從她口中聽到黎陽的名字，中年男人愣了愣。
“黎公子嗎？他在的，小姐請稍等。”
原來不是生客，是熟人。
他連忙招手喊來了一個小二，囑咐了兩句。
沒一會兒，黎陽就出來了，一同出來的，還有一個熟人。
“喲，桑丫頭，我就知道是你來了。”
程桑眼睛也是一亮，“許大師！”
這出來的，可不就是許逍麽！
許逍樂嗬嗬的，“我早就聽說你回京了，還想著你會什麽時候來，沒想到一等就等了這麽多天，你這個東家倒是夠放心的。”
程桑笑得靦腆，“有您這位大師在，我有什麽不放心的？”
她說的是實話，桑域閣當初拉攏了足足六位大師，不算遠在臨州城的鍾師傅，許逍四人外加萬老爺子，就足以讓桑域閣無憂。
更何況，還有武陽郡王府幫忙照看著，她放一百個心。
略落後一步的黎陽，也終於找到機會說話了。
他對著程桑就是一禮，“小姐。”
程桑打量了他一眼，笑意不減，問。
“在桑域閣過得如何？”
黎陽的麵色早就不似剛來時那般黃瘦，整個人看起來豐腴精神了很多，一看就是過得很好的樣子。
“桑域閣很好，許大師他們也很照顧我，還要多謝小姐給我這個機會。”
可以說，桑域閣是改變他命運的地方。
來之前，別說研究他最愛的花卉了，就連飯都要吃不起了，還有一堆的惡人打壓他。
來了桑域閣之後，他過得簡直就是神仙日子。
珍稀花卉任他挑，店裏管事給予他十分的信任，還有許大師等人盡心指點。
這幾個月，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時光，他如何不感激程桑？
“行了，你們兩個就別客套了。”
許逍打斷兩人的客套話，問程桑。
“怎麽樣，幾個月沒來，想不想去後院看看有什麽變化？”
程桑微微揚眉，“自然想。”
“那還等什麽？”
許逍哈哈一笑，又帶頭朝著裏麵走去。
程桑笑著跟上，黎陽落在最後，還不忘囑咐中年男人一句。
“你看著店。”
“是。”
桑域閣店麵雖然是中年男人管著，但後院，則是黎陽這些專業人士的地盤。
也因為他們的特殊，隱隱的，黎陽才是桑域閣地位最高的人，如果許逍他們不來的話。
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中年男人漸漸激動。
那就是傳說中的小姐？
開創桑域閣的人？
果真不凡！
據說她本身也是花卉方麵的高手，還參加了之前花街比賽奪冠。
調來桑域閣之前，中年男人就聽過不少有關於程桑的傳言，但親眼見到人，還是頭一次。
……
程桑三人來到了後院，這邊的情況跟臨州城的桑域閣類似，後院就是一個種花基地。
隻是，這邊除了住了個黎陽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許逍也是偶爾來找黎陽交流交流，平常都是在自家府裏。
“還記得你之前提出的那個試想嗎？”
許逍一見到她，就止不住話匣子。
“我們這幾個月又試驗了許多次，還真弄出了點成果來。”
“來，你過來看這個！”
程桑其實已經想不太起來，之前自己在京城說了些什麽了，聽到他的話，順從的跟了過去。
然後就看到了花園中，最特殊的一株花。
是的，就一株。
但它一株占了好大一片地方，周邊都空著，留出了好幾個的位置來。
程桑一眼就注意到了它。
除了它位置占的寬之外，更吸引她眼球的，是那株花花朵的顏色。
“陰陽君子蘭？”
“不，不應該叫陰陽君子蘭了，或許該叫它四色君子蘭？”
眼前這株花，又經曆了一波改良。
最初，鍾師傅那培育出來的雙色，後來研究三色，現在擺在她眼前的，是四色。
還是培育成功的。
許逍很是得意。
“對，這就是四色君子蘭，我們用了很多辦法，總算是保證了它顏色的單獨性。”
程桑想起了花街比賽上，用顏料水染花色的簡單法子，再跟眼前這花一對比。
惹不起惹不起，她隻會找捷徑，許大師他們才是真大佬。
人家真的把四色花弄出來了，還不是時限性的那一種！
對於這種事，程桑就一個詞，佩服！
“厲害，大師不愧是大師。”
得到程桑的誇讚，許逍更為得意，不過表麵上他還是很謙虛的。
“這不算什麽，主要還是你的功勞，要不是你提出的那些想法，我們也想不到這一層，更不會這麽快做出成果來。”
誇完了程桑，他又誇黎陽。
“還有，黎陽這小子也幫了我們不少忙，他的功勞也不小。”
黎陽則是謙虛的說，自己隻是幫著打打下手。
總而言之，兩人默默在程桑麵前，互吹了一波。
聽完之後，程桑問了個重點，“目前這種四色君子蘭，能廣泛培植嗎？”
許逍的神情漸漸嚴謹，“還不行，我們最近也在研究這方麵的問題，你來的正好，日後一起探討研究吧！”
他還是很看重這個小姑娘的，人雖然還小，但想法和一些觀念，確實實打實的有用，說不定哪句話又能觸動他們。
他將程桑看的很重，程桑卻沒急著答應。
“這個……我可能不行。”
“嗯？”
意料之外的答案讓許逍擰眉，“為什麽？”
“許大師也知道，我這次回來是看我大哥的，大哥他還病著，我總不能天天往外跑。”
“這倒也是。”
這個理由，許逍無法拒絕。
她又不是他們這些老頭子，日日朝外麵跑也不像話，特別是現在的武陽郡王府就是個多事之秋。
“唉，好端端的，一個兩個非得鬧。”
他是宮廷花卉大師，就是個閑職，不怎麽重要，但在宮中任職，還是有一點好處的，比如說，消息足夠靈通。
武陽郡王府公子遇刺這件事，在他看來，就是權貴內鬥，都不用想，一眼看清本質。
至於內鬥的另一方是誰。
那就更簡單了，利益相對方，與武陽郡王府有利益衝突的，就那麽幾家。
想著想著，許逍看見眼前的程桑，還有身處的桑域閣，想到了皇商的爭鬥，又默默把與武陽郡王府有利益衝突的對象，多加了幾個進來。
也就這麽些嘛。
程桑隻是默默聽著，她還看不了那麽透徹。
至於黎陽，在這方麵就更接不上話了。
獨自清楚一切的許逍，突然就沒了聊天的興致，好不容易與他談得來的小姑娘回來了，卻卷進這麽個糟心事，他就一普通老頭子，想幫忙也有心無力，罷了罷了。
許逍沒再跟她說這些，拉著兩人又看花去了。
……
程桑一直在桑域閣待到了傍晚，除了觀賞了這幾月來研究出的新品種花卉之外，她還查了一下店裏的賬目，以及跟店中的掌櫃交流了許久。
等她回到武陽郡王府的時候，天色已晚。
好在，京城晚上治安極好，她身邊又有皎月陪著，也不用擔心安危。
還未下車，皎月就朝外指了指。
程桑迷茫著探出頭，見到了站在門口等候的沈洵安。
她略微一喜，從馬車上下來，朝他走去。
“今日你怎麽回的這麽早？”
是的，這個時辰對沈洵安來說，還算早。
他前些日子，都是半夜才回來的。
沈洵安拉住她的手，見她臉上沒有疲色，這才道。
“事情忙完了，就回來了。”
程桑更驚喜了，“凶手抓到了？”
她可是知道，沈洵安一直在查刺殺大哥的凶手。
沈洵安搖頭，“沒有，隻抓到了幾個小嘍嘍。”
他的神色算不上失望，但也沒有特別高興，看起來有些冷淡，就好像，這件事沒被他放在心上一樣。
程桑莫名有種古怪感，又說不出哪裏不對，便不再問了，說起了自己的事。
“我今天去桑域閣了，還見到了許逍大師。”
“嗯，聽說了。”
程桑不帶其他人出門，不代表沈洵安會放心她一個人出門，她身邊除了皎月之外，還有其他人在暗處護著。
沈洵安早從這些暗衛嘴裏，知道了她今天的行程。
“店裏如何？”
“還不錯，黎陽管理的很好。”
“那就好。”
沈洵安話不多，每次說話都是簡短幾個字，這讓程桑很不適應。
除了最開始認識，之後沈洵安一直是那種黏人囉嗦的形象。
一邊並排與他走著，程桑一邊偷偷打量著他的神色。
他今日還是一身墨衣，顏色與黑夜交織，襯得他如玉的容顏，也泛著暗色，看不清眼中情緒。
沈大夫人看著兒子被人細心扶著行走的模樣，忍不住誇讚道。
數日來擔憂疲憊的臉上，也終於多了抹輕鬆的笑意。
有這樣兩個妹妹陪著，詢平的氣色都好了很多呢。
沈築閩也點頭，“她的確是個好孩子。”
“隻是……”
他想起了昨日母親將他叫去所說的話，眼中多了抹愁色。
“隻是什麽？”
“沒什麽。”
沈築閩很快恢複常態，笑著岔開了話題，“我就是想說，阿桑這丫頭跟洵安還挺相配的。”
想起前段時間程桑來時的情形，沈大夫人也樂了。
“是挺配的，他們兩個男才女貌，也是一段佳話嘛。”
隻是說著說著，她也想起了不同意的沈老夫人，笑容頓時淺了些。
都這麽多年過去了，這位老夫人還是當初那個想把兒孫婚事捏在手裏當利益交換的女主人，也不知這一回洵安能不能像他爹一樣，從中掙紮出來。
兒子有人陪著，沈大夫婦沒再打擾他們，看了一會就離開了。
……
從沈詢平那離開，程桑沒有再待在沈府，而是帶著皎月出了門。
她來京城好幾天了，也該去看看桑域閣的情況了，雖然京城的桑域閣這邊，一直跟她有書信往來，再怎麽也比不上親眼去看清楚。
約莫兩刻鍾後，武陽郡王府的馬車，停在了桑域閣的門口，程桑帶著皎月走進了桑域閣的店中。
店裏負責管事的，是個程桑不認識的中年男人，外加幾個陌生的小二。
看來她離京之後，桑域閣這邊的人手有過調動。
中年男人也認不得程桑，直接就把她當成來賣東西的客人了，疏離有禮的問道。
“不知小姐想要買些什麽？”
程桑略想了想，沒有直接表明身份。
“我想買些花卉，你有什麽推薦嗎？”
中年男人笑了，“這個自然有。”
“來我們桑域閣的客人，基本上都是衝著我們店裏的招牌花卉來的。”
說著，他領著程桑朝店中兩邊的木架走去，一邊看一邊給她介紹。
“我最推薦的便是這個，陰陽君子蘭，這是咱們店裏的招牌之一。
它一株雙色，顏色多變，可供客人自行選擇，最重要的是，它還十分好養，不嬌氣。”
這個中年男人的語氣不卑不亢，既沒有誇大花卉的優點，又點出了它了特色。
是個很合適的管事。
程桑眼中多了些滿意，又問。
“除了它之外呢，還有嗎？”
這回，中年男人沒再直接介紹，而是詢問道。
“不知小姐想買什麽類型的花卉？有個方向我才能更好的給您介紹。”
“哦？這類型怎麽劃分？”
程桑表現的像個小白。
中年男人也不急躁，這京城裏不懂花的人多的是，他時常會遇見，都習慣了。
“比如按花卉的種類劃分，小姐是想買蘭花品種，還是想買芙蓉品種？
又或者，小姐想買外形好看出眾的種類，還是想買易養活的種類。”
程桑表示明了，“我想買外形好看的，當然，最好也是好養一點的。”
中年男人接到需求，很快就繼續介紹道。
“那我給小姐推薦粉麵芙蓉，這是芙蓉中的改良品種，十分稀有，外觀粉嫩嬌媚，香味清雅宜人，十分受客人的歡迎。
另外，它也還算好養活，每日定時澆水便可。”
“聽起來不錯。”
程桑掃了木架上的所有花卉一眼，對桑域閣有了大致了解。
看來，在她離京之後，這裏被管理的不錯。
她又望了眼態度良好的中年男人，對這個管事的印象也很好。
“我想見見黎陽，他在嗎？”
本以為程桑是要決定買花了，突然從她口中聽到黎陽的名字，中年男人愣了愣。
“黎公子嗎？他在的，小姐請稍等。”
原來不是生客，是熟人。
他連忙招手喊來了一個小二，囑咐了兩句。
沒一會兒，黎陽就出來了，一同出來的，還有一個熟人。
“喲，桑丫頭，我就知道是你來了。”
程桑眼睛也是一亮，“許大師！”
這出來的，可不就是許逍麽！
許逍樂嗬嗬的，“我早就聽說你回京了，還想著你會什麽時候來，沒想到一等就等了這麽多天，你這個東家倒是夠放心的。”
程桑笑得靦腆，“有您這位大師在，我有什麽不放心的？”
她說的是實話，桑域閣當初拉攏了足足六位大師，不算遠在臨州城的鍾師傅，許逍四人外加萬老爺子，就足以讓桑域閣無憂。
更何況，還有武陽郡王府幫忙照看著，她放一百個心。
略落後一步的黎陽，也終於找到機會說話了。
他對著程桑就是一禮，“小姐。”
程桑打量了他一眼，笑意不減，問。
“在桑域閣過得如何？”
黎陽的麵色早就不似剛來時那般黃瘦，整個人看起來豐腴精神了很多，一看就是過得很好的樣子。
“桑域閣很好，許大師他們也很照顧我，還要多謝小姐給我這個機會。”
可以說，桑域閣是改變他命運的地方。
來之前，別說研究他最愛的花卉了，就連飯都要吃不起了，還有一堆的惡人打壓他。
來了桑域閣之後，他過得簡直就是神仙日子。
珍稀花卉任他挑，店裏管事給予他十分的信任，還有許大師等人盡心指點。
這幾個月，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時光，他如何不感激程桑？
“行了，你們兩個就別客套了。”
許逍打斷兩人的客套話，問程桑。
“怎麽樣，幾個月沒來，想不想去後院看看有什麽變化？”
程桑微微揚眉，“自然想。”
“那還等什麽？”
許逍哈哈一笑，又帶頭朝著裏麵走去。
程桑笑著跟上，黎陽落在最後，還不忘囑咐中年男人一句。
“你看著店。”
“是。”
桑域閣店麵雖然是中年男人管著，但後院，則是黎陽這些專業人士的地盤。
也因為他們的特殊，隱隱的，黎陽才是桑域閣地位最高的人，如果許逍他們不來的話。
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中年男人漸漸激動。
那就是傳說中的小姐？
開創桑域閣的人？
果真不凡！
據說她本身也是花卉方麵的高手，還參加了之前花街比賽奪冠。
調來桑域閣之前，中年男人就聽過不少有關於程桑的傳言，但親眼見到人，還是頭一次。
……
程桑三人來到了後院，這邊的情況跟臨州城的桑域閣類似，後院就是一個種花基地。
隻是，這邊除了住了個黎陽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許逍也是偶爾來找黎陽交流交流，平常都是在自家府裏。
“還記得你之前提出的那個試想嗎？”
許逍一見到她，就止不住話匣子。
“我們這幾個月又試驗了許多次，還真弄出了點成果來。”
“來，你過來看這個！”
程桑其實已經想不太起來，之前自己在京城說了些什麽了，聽到他的話，順從的跟了過去。
然後就看到了花園中，最特殊的一株花。
是的，就一株。
但它一株占了好大一片地方，周邊都空著，留出了好幾個的位置來。
程桑一眼就注意到了它。
除了它位置占的寬之外，更吸引她眼球的，是那株花花朵的顏色。
“陰陽君子蘭？”
“不，不應該叫陰陽君子蘭了，或許該叫它四色君子蘭？”
眼前這株花，又經曆了一波改良。
最初，鍾師傅那培育出來的雙色，後來研究三色，現在擺在她眼前的，是四色。
還是培育成功的。
許逍很是得意。
“對，這就是四色君子蘭，我們用了很多辦法，總算是保證了它顏色的單獨性。”
程桑想起了花街比賽上，用顏料水染花色的簡單法子，再跟眼前這花一對比。
惹不起惹不起，她隻會找捷徑，許大師他們才是真大佬。
人家真的把四色花弄出來了，還不是時限性的那一種！
對於這種事，程桑就一個詞，佩服！
“厲害，大師不愧是大師。”
得到程桑的誇讚，許逍更為得意，不過表麵上他還是很謙虛的。
“這不算什麽，主要還是你的功勞，要不是你提出的那些想法，我們也想不到這一層，更不會這麽快做出成果來。”
誇完了程桑，他又誇黎陽。
“還有，黎陽這小子也幫了我們不少忙，他的功勞也不小。”
黎陽則是謙虛的說，自己隻是幫著打打下手。
總而言之，兩人默默在程桑麵前，互吹了一波。
聽完之後，程桑問了個重點，“目前這種四色君子蘭，能廣泛培植嗎？”
許逍的神情漸漸嚴謹，“還不行，我們最近也在研究這方麵的問題，你來的正好，日後一起探討研究吧！”
他還是很看重這個小姑娘的，人雖然還小，但想法和一些觀念，確實實打實的有用，說不定哪句話又能觸動他們。
他將程桑看的很重，程桑卻沒急著答應。
“這個……我可能不行。”
“嗯？”
意料之外的答案讓許逍擰眉，“為什麽？”
“許大師也知道，我這次回來是看我大哥的，大哥他還病著，我總不能天天往外跑。”
“這倒也是。”
這個理由，許逍無法拒絕。
她又不是他們這些老頭子，日日朝外麵跑也不像話，特別是現在的武陽郡王府就是個多事之秋。
“唉，好端端的，一個兩個非得鬧。”
他是宮廷花卉大師，就是個閑職，不怎麽重要，但在宮中任職，還是有一點好處的，比如說，消息足夠靈通。
武陽郡王府公子遇刺這件事，在他看來，就是權貴內鬥，都不用想，一眼看清本質。
至於內鬥的另一方是誰。
那就更簡單了，利益相對方，與武陽郡王府有利益衝突的，就那麽幾家。
想著想著，許逍看見眼前的程桑，還有身處的桑域閣，想到了皇商的爭鬥，又默默把與武陽郡王府有利益衝突的對象，多加了幾個進來。
也就這麽些嘛。
程桑隻是默默聽著，她還看不了那麽透徹。
至於黎陽，在這方麵就更接不上話了。
獨自清楚一切的許逍，突然就沒了聊天的興致，好不容易與他談得來的小姑娘回來了，卻卷進這麽個糟心事，他就一普通老頭子，想幫忙也有心無力，罷了罷了。
許逍沒再跟她說這些，拉著兩人又看花去了。
……
程桑一直在桑域閣待到了傍晚，除了觀賞了這幾月來研究出的新品種花卉之外，她還查了一下店裏的賬目，以及跟店中的掌櫃交流了許久。
等她回到武陽郡王府的時候，天色已晚。
好在，京城晚上治安極好，她身邊又有皎月陪著，也不用擔心安危。
還未下車，皎月就朝外指了指。
程桑迷茫著探出頭，見到了站在門口等候的沈洵安。
她略微一喜，從馬車上下來，朝他走去。
“今日你怎麽回的這麽早？”
是的，這個時辰對沈洵安來說，還算早。
他前些日子，都是半夜才回來的。
沈洵安拉住她的手，見她臉上沒有疲色，這才道。
“事情忙完了，就回來了。”
程桑更驚喜了，“凶手抓到了？”
她可是知道，沈洵安一直在查刺殺大哥的凶手。
沈洵安搖頭，“沒有，隻抓到了幾個小嘍嘍。”
他的神色算不上失望，但也沒有特別高興，看起來有些冷淡，就好像，這件事沒被他放在心上一樣。
程桑莫名有種古怪感，又說不出哪裏不對，便不再問了，說起了自己的事。
“我今天去桑域閣了，還見到了許逍大師。”
“嗯，聽說了。”
程桑不帶其他人出門，不代表沈洵安會放心她一個人出門，她身邊除了皎月之外，還有其他人在暗處護著。
沈洵安早從這些暗衛嘴裏，知道了她今天的行程。
“店裏如何？”
“還不錯，黎陽管理的很好。”
“那就好。”
沈洵安話不多，每次說話都是簡短幾個字，這讓程桑很不適應。
除了最開始認識，之後沈洵安一直是那種黏人囉嗦的形象。
一邊並排與他走著，程桑一邊偷偷打量著他的神色。
他今日還是一身墨衣，顏色與黑夜交織，襯得他如玉的容顏，也泛著暗色，看不清眼中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