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的夫人是一個官吏小姐，那位小姐出身不算高也不算低，與他這位宮廷大師孫子的身份，很是相稱。
用許逍自己的話來說，他這個孫子乖巧聽話，孫媳婦也溫柔賢惠，兩人乃是天作之合。
隻不過，此刻這位被許逍大師稱為乖巧聽話的孫子，麵色卻十分的不好看。
同樣來勢洶洶的，還有齊雄大師的兒子，付大師的小兒子，以及石大師的獨子。
見到程桑，四人開口便是質問。
“程小姐到底使了何等詭計，讓我父連自己家的店鋪都不顧，來為桑域閣坐鎮！”
“還請程小姐給我等一個解釋！”
四人顯然是事先商量過的，一來就表明了同一戰線的態度，還特意找了個大師們都不在的時間段。
黎陽就是打發不了這四個人，才會急匆匆把程桑叫來。
“四位先別生氣，有什麽話我們坐下說。”
程桑好聲好氣的安撫，大概明白了他們的來意。
之前拉攏四位大師時，她便知道大師們名下各有花鋪的事。
有些，是大師們自己開的，有些，則是跟世家、富商合作，一起入股開的。
但無論是哪一種，顯然他們轉投桑域閣的做法，觸及到了他人的利益，這才有了今天這一鬧。
“黎陽，奉茶。”
請四人坐下後，程桑又招呼黎陽去倒茶。
她的態度很好，溫和有禮的模樣，讓許霖四人突然有種自己在無理取鬧的感覺。
略一怔神後，許霖再看向程桑的目光有了變化。
能讓祖父讚不絕口的人，果然不是什麽普通之輩。
因著這一點，他倒沒有再開口落程桑麵子，而是默默的坐下了，等著程桑來給他解釋。
四人中，許霖的年紀最小，但做主的卻是他，見他坐下不語，其他三人交換了視線，也跟著坐了下來。
黎陽已經奉上了茶，程桑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先退下，這才看向許霖四人道。
“不知四位想要一個怎樣的解釋？”
喝了茶，許霖已經冷靜了許多。
他將程桑看重了許多，說話也更為慎重。
“聽說桑域閣背後有六位大師？”
程桑點頭，“是。”
許逍這四位大師，以及萬師傅，和鍾爺爺。
許霖睫羽動了動，“既然如此，那程小姐為何還要拉著祖父他們不放？”
“我相信，就算沒了祖父他們，背後有兩位花卉大師支持的桑域閣，也依舊能在京城橫行。”勸解完，他又繼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實不相瞞，我祖父他們名下都有各自的花鋪，雖比不上桑域閣名聲響亮，卻是我們賴以生存的謀生手段。
但隨著祖父他們入主桑域閣，所有的重心也都轉移到了桑域閣，我們四家的店鋪日日虧損，再這樣下去，就要堅持不下去了。
所以我想請程小姐高抬貴手，放過我祖父，讓他回歸本家吧。”
有他這一帶頭，其他三人紛紛表態。
“程小姐，我等也是這個意思。”
“還望程小姐高抬貴手，我等感激不盡。”
程桑差點聽笑了。
簡單來說，就是，他們四人是來哭窮搶人的？
但這個理由，用的是不是太糙了點，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堂堂花卉大師的花鋪，會虧損？
再者，她當初與四位大師合作時就說過，六位大師在桑域閣裏是平等的關係，桑域閣隻是給他們提供交流的平台。
同時，在桑域閣研究的成果，是可以帶回去，用在自家上的。
也就是說，在她離京的這段時間裏，幾位大師研究出來的新品種，除了桑域閣有賣，他們這些花鋪裏也是有賣的。
就這樣，還虧損？
程桑斂眸不語。
良久，等到許霖四人都不耐的時候，程桑問道。
“四位來之前，跟許逍大師他們商議過嗎？”
大師們願意放棄桑域閣這個能與其他大師交流的平台嗎？
許霖以為她在敷衍推脫，又擰著眉不高興了。
“祖父他一心惦記著桑域閣，連自家後輩都不顧了，我又怎敢與他商議！”
程桑失笑，“那許公子還是回去與許大師商量商量為好，因為……”
她眼尾一揚。
“許大師在這裏得到的，完全勝過你們花鋪失去的利益，這才是許逍大師這般熱衷於往桑域閣跑的原因，許公子就不想知道是什麽好處嗎？”
“這……”
許霖不自覺遲疑了。
程桑說的太自信，自信到他都有些信了。
自家祖父他還是了解的，在此之前，祖父一直是個愛護晚輩的好長輩，他也十分愛戴祖父，若不是家裏對退出桑域閣的呼聲一天比一天重，他也不會氣衝衝走這一趟。
現在結合程桑的話仔細一想，好像自己是有些衝動了。
以祖父的眼力，怎麽著都不會做吃力不討好的事吧？
許霖這一遲疑，其他三人的臉色就變了。
石廈與付榕交換一個眼神，咬咬牙出聲。
“我問過父親了，我們要退出！”
程桑視線轉向這二人，麵上依舊波瀾不驚。
“哦？這是石大師本人的意思？”
開了個頭，接下來石廈就順暢多了，“是，桑域閣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我們自身的利益，還請程小姐莫怪，畢竟我們一家子人也要吃飯的。”
付榕連忙表示，自家也是這個意思。
比起許家和齊家來，石家和付家的難處更多，畢竟他們隻是民間花卉大師的後代，自身財力上，遠不如許家和齊家這等有官職在身的人富足。
程桑略思考了一下，也就沒有再勸。
“如果這是二位大師的意願的話，我沒有問題。”
“隻不過……”
石廈和付榕同時豎起了耳朵，麵色也不自覺變得慎重。
他們來這鬧，本來為的就是退出桑域閣，當然，要是不付出代價，還能弄走好處，那就更好了。
“隻不過，之前兩位大師在桑域閣與其他大師一起研究出來的花卉品種，必須封存。
畢竟，那是我桑域閣的東西。”
石廈擰眉，“程小姐這話有些過河拆橋了吧？什麽品種都好，那也是我父費心費力研究出來的東西，為何不讓自用？”
程桑侃侃而談，一點都不著急。
“因為桑域閣三個字，品種一研究出來，就上了桑域閣編製的花名冊，兩位大師若在桑域閣還好，都不在了，自然不能再用桑域閣的東西。”
石廈一甩手，“什麽花名冊，沒聽過！”
“沒聽過就對了，這個花名冊，正是我桑域閣過些時日要推出的東西，石老爺可以期待一下。”
越跟程桑聊，石廈就越明白，這個小姑娘是個軟硬不吃的角色，他在這扯皮半天，該占的好處還是一樣都沒占下來。
正要再爭取一番，付榕突然對他使了個眼色。
石廈一怔，到嘴邊的話也改了口。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你的要求我答應了，從今日起，我們兩家與你桑域閣再無瓜葛！”
程桑笑眯眯的，“這個自然。”
“不過……”
這是今天程桑第三次說不過，石廈和付榕兩人都憋屈的很，知道後麵很可能又不是什麽好話。
“之前我與大師們簽訂合約的時候說好的，大師們在桑域閣任職期間，可以拿到桑域閣的分成，但合約上也有注明，中途退出，單方麵毀約的話，這筆分紅是沒有的，還請兩位老爺回去與大師說上一聲。”
聽了程桑的話，石廈和付榕差點一口血吐出來。
原來還有錢拿的！
怎麽早不說！
那份所謂的合約，兩人壓根就沒看過，就連決定都是自己單方麵做的，沒跟父親商量過，自然不清楚合約的事。
隻是如今宣布跟桑域閣斷絕關係的話都說了，再反悔也無用，兩人滿心憋屈的被程桑送走，美其名曰，送客，她還有要事要跟自己人談。
被開除自己人行列的石廈和付榕，“……”
等兩人走了，店裏隻剩下許霖和從頭到尾都沒出過聲的齊慎。
程桑看了兩人一眼，臉上的笑容終於真誠了許多。
“還是那句話，兩位想解約的話，也是剛剛那些條件，不過我還是建議兩位回去跟大師們商議過後再決定，畢竟，桑域閣好出，不好進。”
許霖已經沒了之前的看輕，神色鄭重無比。
“我會的。”
他也看出來了，桑域閣對待石家和付家，似乎並沒有多少看重，說放人就放人，跟他想象中的盡力挽留壓根就不一樣。
能做這樣的決定，顯然桑域閣很有底氣。
他要好好想想與桑域閣合作的事情。
有了許霖的表態，齊慎也跟著點頭。
齊雄是許逍的副手，齊家一向是跟著許家走的，這次也不例外。
在程桑的友好中，兩人默默被送走。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後，程桑臉上的笑容瞬間垮了。
完了，桑域閣六大師的噱頭，就剩四個了，還得看許逍大師和齊雄大師穩不穩的住……
得知來鬧事的人已走，想來問問情況的黎陽，見到的就是程桑默默捏拳，咬牙切齒低罵的場景。
黎陽，？？？
這個東家，私下還挺可愛的呢！
……
另一邊的付榕和石廈，就不是那麽痛快了。
本想占便宜沒占到，還失了那麽大一筆分紅，兩人心髒都是痛的。
在這個京城，誰人不知桑域閣日進鬥金？
父親與桑域閣合作怎麽也有兩三個月了吧，這得分多少銀子？
眼下全沒了。
兩人憋屈的要死，偏偏話是自己先說出口的，關係都斷了，再想也無用。
石廈有些埋怨付榕。
“你為什麽要讓我讓步？要不是你，說不定咱們就能拿到那筆分紅了！”
付榕也憋屈的要死，但他更不想背鍋。
“你還真以為我們不讓步就能拿到錢了？
醒醒吧，我們都要走了，人會給外人送錢？你當人是傻子？”
石廈還是不甘心，“那讓步的事你怎麽說？咱們可是說好的，借著你我父親的噱頭，敲上一筆走人，好處呢？在哪？”
說起這個付榕沒了之前的頹廢，小眼睛一眯道。
“好處嘛，不是就在我們手裏？”
石廈轉著眼睛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什麽，“你是說……”
“對，就是那些花卉的改良方法。”
桑域閣與幾位大師合作前夕有談好條件，桑域閣給他們提供與其他大師交流的平台，讓他們有機會向萬大師請教學習，並且會給予他們分紅。
而四位大師的條件是，為桑域閣坐鎮，並且所研究的一切成果，都歸桑域閣。
也就是說，他們研究出來的東西，是隻能在桑域閣賣的。
當然，桑域閣也不是完全的不近人情，一些特殊稀有品種，也有拿出一部分給四位大師名下的店鋪做人情，幫他們提升名氣。
總之，是個互利互惠的合作。
因著這一點，之前石家和付家幾乎沒有占到桑域閣太多好處，真正的大頭，全在付大師和石大師兩人身上。
雖然剛剛程桑說不讓他們用，但都跟桑域閣決裂了，我用了你又能如何？
石廈和付榕就是打算賴皮到底。
黎陽也擔心這一點，所以默默等著程桑發泄完之後，就跟她提了這事。
程桑笑的一臉神秘。
“沒關係，他們想用就用。”
她當然知道，口頭上的約定沒有一點約束力，她相信的是自己的能力。
黎陽一頭霧水，“小姐你是有什麽打算嗎？”
“對，是有些打算。”
程桑笑眯眯的使喚他做事，“接下來你辛苦兩天，編製一份花名冊出來。”
“花名冊？這是？”
“我們桑域閣的名聲已經足夠響亮，但隻是響亮在上層階級，這樣不好。”
誰讓桑域閣的花卉太貴太稀有，一般人買不起。
“我需要普通人也能知道桑域閣的東西，可以買不起，但要足夠普及。”
黎陽略一想，就知道了程桑的打算。
如果真能做到，對桑域閣來說，的確是天大的好處，以後，桑域閣就是花卉方麵的龍頭，還是所有人公認的那種。
“我知道了，我等會就去，隻是，花名冊要怎麽寫？”
“就把咱們店裏目前所有研究出來的品種全部寫上就是，要詳細一些，最好能帶上圖樣。”
用許逍自己的話來說，他這個孫子乖巧聽話，孫媳婦也溫柔賢惠，兩人乃是天作之合。
隻不過，此刻這位被許逍大師稱為乖巧聽話的孫子，麵色卻十分的不好看。
同樣來勢洶洶的，還有齊雄大師的兒子，付大師的小兒子，以及石大師的獨子。
見到程桑，四人開口便是質問。
“程小姐到底使了何等詭計，讓我父連自己家的店鋪都不顧，來為桑域閣坐鎮！”
“還請程小姐給我等一個解釋！”
四人顯然是事先商量過的，一來就表明了同一戰線的態度，還特意找了個大師們都不在的時間段。
黎陽就是打發不了這四個人，才會急匆匆把程桑叫來。
“四位先別生氣，有什麽話我們坐下說。”
程桑好聲好氣的安撫，大概明白了他們的來意。
之前拉攏四位大師時，她便知道大師們名下各有花鋪的事。
有些，是大師們自己開的，有些，則是跟世家、富商合作，一起入股開的。
但無論是哪一種，顯然他們轉投桑域閣的做法，觸及到了他人的利益，這才有了今天這一鬧。
“黎陽，奉茶。”
請四人坐下後，程桑又招呼黎陽去倒茶。
她的態度很好，溫和有禮的模樣，讓許霖四人突然有種自己在無理取鬧的感覺。
略一怔神後，許霖再看向程桑的目光有了變化。
能讓祖父讚不絕口的人，果然不是什麽普通之輩。
因著這一點，他倒沒有再開口落程桑麵子，而是默默的坐下了，等著程桑來給他解釋。
四人中，許霖的年紀最小，但做主的卻是他，見他坐下不語，其他三人交換了視線，也跟著坐了下來。
黎陽已經奉上了茶，程桑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先退下，這才看向許霖四人道。
“不知四位想要一個怎樣的解釋？”
喝了茶，許霖已經冷靜了許多。
他將程桑看重了許多，說話也更為慎重。
“聽說桑域閣背後有六位大師？”
程桑點頭，“是。”
許逍這四位大師，以及萬師傅，和鍾爺爺。
許霖睫羽動了動，“既然如此，那程小姐為何還要拉著祖父他們不放？”
“我相信，就算沒了祖父他們，背後有兩位花卉大師支持的桑域閣，也依舊能在京城橫行。”勸解完，他又繼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實不相瞞，我祖父他們名下都有各自的花鋪，雖比不上桑域閣名聲響亮，卻是我們賴以生存的謀生手段。
但隨著祖父他們入主桑域閣，所有的重心也都轉移到了桑域閣，我們四家的店鋪日日虧損，再這樣下去，就要堅持不下去了。
所以我想請程小姐高抬貴手，放過我祖父，讓他回歸本家吧。”
有他這一帶頭，其他三人紛紛表態。
“程小姐，我等也是這個意思。”
“還望程小姐高抬貴手，我等感激不盡。”
程桑差點聽笑了。
簡單來說，就是，他們四人是來哭窮搶人的？
但這個理由，用的是不是太糙了點，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堂堂花卉大師的花鋪，會虧損？
再者，她當初與四位大師合作時就說過，六位大師在桑域閣裏是平等的關係，桑域閣隻是給他們提供交流的平台。
同時，在桑域閣研究的成果，是可以帶回去，用在自家上的。
也就是說，在她離京的這段時間裏，幾位大師研究出來的新品種，除了桑域閣有賣，他們這些花鋪裏也是有賣的。
就這樣，還虧損？
程桑斂眸不語。
良久，等到許霖四人都不耐的時候，程桑問道。
“四位來之前，跟許逍大師他們商議過嗎？”
大師們願意放棄桑域閣這個能與其他大師交流的平台嗎？
許霖以為她在敷衍推脫，又擰著眉不高興了。
“祖父他一心惦記著桑域閣，連自家後輩都不顧了，我又怎敢與他商議！”
程桑失笑，“那許公子還是回去與許大師商量商量為好，因為……”
她眼尾一揚。
“許大師在這裏得到的，完全勝過你們花鋪失去的利益，這才是許逍大師這般熱衷於往桑域閣跑的原因，許公子就不想知道是什麽好處嗎？”
“這……”
許霖不自覺遲疑了。
程桑說的太自信，自信到他都有些信了。
自家祖父他還是了解的，在此之前，祖父一直是個愛護晚輩的好長輩，他也十分愛戴祖父，若不是家裏對退出桑域閣的呼聲一天比一天重，他也不會氣衝衝走這一趟。
現在結合程桑的話仔細一想，好像自己是有些衝動了。
以祖父的眼力，怎麽著都不會做吃力不討好的事吧？
許霖這一遲疑，其他三人的臉色就變了。
石廈與付榕交換一個眼神，咬咬牙出聲。
“我問過父親了，我們要退出！”
程桑視線轉向這二人，麵上依舊波瀾不驚。
“哦？這是石大師本人的意思？”
開了個頭，接下來石廈就順暢多了，“是，桑域閣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我們自身的利益，還請程小姐莫怪，畢竟我們一家子人也要吃飯的。”
付榕連忙表示，自家也是這個意思。
比起許家和齊家來，石家和付家的難處更多，畢竟他們隻是民間花卉大師的後代，自身財力上，遠不如許家和齊家這等有官職在身的人富足。
程桑略思考了一下，也就沒有再勸。
“如果這是二位大師的意願的話，我沒有問題。”
“隻不過……”
石廈和付榕同時豎起了耳朵，麵色也不自覺變得慎重。
他們來這鬧，本來為的就是退出桑域閣，當然，要是不付出代價，還能弄走好處，那就更好了。
“隻不過，之前兩位大師在桑域閣與其他大師一起研究出來的花卉品種，必須封存。
畢竟，那是我桑域閣的東西。”
石廈擰眉，“程小姐這話有些過河拆橋了吧？什麽品種都好，那也是我父費心費力研究出來的東西，為何不讓自用？”
程桑侃侃而談，一點都不著急。
“因為桑域閣三個字，品種一研究出來，就上了桑域閣編製的花名冊，兩位大師若在桑域閣還好，都不在了，自然不能再用桑域閣的東西。”
石廈一甩手，“什麽花名冊，沒聽過！”
“沒聽過就對了，這個花名冊，正是我桑域閣過些時日要推出的東西，石老爺可以期待一下。”
越跟程桑聊，石廈就越明白，這個小姑娘是個軟硬不吃的角色，他在這扯皮半天，該占的好處還是一樣都沒占下來。
正要再爭取一番，付榕突然對他使了個眼色。
石廈一怔，到嘴邊的話也改了口。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你的要求我答應了，從今日起，我們兩家與你桑域閣再無瓜葛！”
程桑笑眯眯的，“這個自然。”
“不過……”
這是今天程桑第三次說不過，石廈和付榕兩人都憋屈的很，知道後麵很可能又不是什麽好話。
“之前我與大師們簽訂合約的時候說好的，大師們在桑域閣任職期間，可以拿到桑域閣的分成，但合約上也有注明，中途退出，單方麵毀約的話，這筆分紅是沒有的，還請兩位老爺回去與大師說上一聲。”
聽了程桑的話，石廈和付榕差點一口血吐出來。
原來還有錢拿的！
怎麽早不說！
那份所謂的合約，兩人壓根就沒看過，就連決定都是自己單方麵做的，沒跟父親商量過，自然不清楚合約的事。
隻是如今宣布跟桑域閣斷絕關係的話都說了，再反悔也無用，兩人滿心憋屈的被程桑送走，美其名曰，送客，她還有要事要跟自己人談。
被開除自己人行列的石廈和付榕，“……”
等兩人走了，店裏隻剩下許霖和從頭到尾都沒出過聲的齊慎。
程桑看了兩人一眼，臉上的笑容終於真誠了許多。
“還是那句話，兩位想解約的話，也是剛剛那些條件，不過我還是建議兩位回去跟大師們商議過後再決定，畢竟，桑域閣好出，不好進。”
許霖已經沒了之前的看輕，神色鄭重無比。
“我會的。”
他也看出來了，桑域閣對待石家和付家，似乎並沒有多少看重，說放人就放人，跟他想象中的盡力挽留壓根就不一樣。
能做這樣的決定，顯然桑域閣很有底氣。
他要好好想想與桑域閣合作的事情。
有了許霖的表態，齊慎也跟著點頭。
齊雄是許逍的副手，齊家一向是跟著許家走的，這次也不例外。
在程桑的友好中，兩人默默被送走。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後，程桑臉上的笑容瞬間垮了。
完了，桑域閣六大師的噱頭，就剩四個了，還得看許逍大師和齊雄大師穩不穩的住……
得知來鬧事的人已走，想來問問情況的黎陽，見到的就是程桑默默捏拳，咬牙切齒低罵的場景。
黎陽，？？？
這個東家，私下還挺可愛的呢！
……
另一邊的付榕和石廈，就不是那麽痛快了。
本想占便宜沒占到，還失了那麽大一筆分紅，兩人心髒都是痛的。
在這個京城，誰人不知桑域閣日進鬥金？
父親與桑域閣合作怎麽也有兩三個月了吧，這得分多少銀子？
眼下全沒了。
兩人憋屈的要死，偏偏話是自己先說出口的，關係都斷了，再想也無用。
石廈有些埋怨付榕。
“你為什麽要讓我讓步？要不是你，說不定咱們就能拿到那筆分紅了！”
付榕也憋屈的要死，但他更不想背鍋。
“你還真以為我們不讓步就能拿到錢了？
醒醒吧，我們都要走了，人會給外人送錢？你當人是傻子？”
石廈還是不甘心，“那讓步的事你怎麽說？咱們可是說好的，借著你我父親的噱頭，敲上一筆走人，好處呢？在哪？”
說起這個付榕沒了之前的頹廢，小眼睛一眯道。
“好處嘛，不是就在我們手裏？”
石廈轉著眼睛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什麽，“你是說……”
“對，就是那些花卉的改良方法。”
桑域閣與幾位大師合作前夕有談好條件，桑域閣給他們提供與其他大師交流的平台，讓他們有機會向萬大師請教學習，並且會給予他們分紅。
而四位大師的條件是，為桑域閣坐鎮，並且所研究的一切成果，都歸桑域閣。
也就是說，他們研究出來的東西，是隻能在桑域閣賣的。
當然，桑域閣也不是完全的不近人情，一些特殊稀有品種，也有拿出一部分給四位大師名下的店鋪做人情，幫他們提升名氣。
總之，是個互利互惠的合作。
因著這一點，之前石家和付家幾乎沒有占到桑域閣太多好處，真正的大頭，全在付大師和石大師兩人身上。
雖然剛剛程桑說不讓他們用，但都跟桑域閣決裂了，我用了你又能如何？
石廈和付榕就是打算賴皮到底。
黎陽也擔心這一點，所以默默等著程桑發泄完之後，就跟她提了這事。
程桑笑的一臉神秘。
“沒關係，他們想用就用。”
她當然知道，口頭上的約定沒有一點約束力，她相信的是自己的能力。
黎陽一頭霧水，“小姐你是有什麽打算嗎？”
“對，是有些打算。”
程桑笑眯眯的使喚他做事，“接下來你辛苦兩天，編製一份花名冊出來。”
“花名冊？這是？”
“我們桑域閣的名聲已經足夠響亮，但隻是響亮在上層階級，這樣不好。”
誰讓桑域閣的花卉太貴太稀有，一般人買不起。
“我需要普通人也能知道桑域閣的東西，可以買不起，但要足夠普及。”
黎陽略一想，就知道了程桑的打算。
如果真能做到，對桑域閣來說，的確是天大的好處，以後，桑域閣就是花卉方麵的龍頭，還是所有人公認的那種。
“我知道了，我等會就去，隻是，花名冊要怎麽寫？”
“就把咱們店裏目前所有研究出來的品種全部寫上就是，要詳細一些，最好能帶上圖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