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不敢提意見,隻能尷尬的傻笑,默認了。


    “將軍說的是……這裏風水的確不好……”


    將軍沒有看他,又跟副將囑咐了兩句,轉身離開了。


    這還不是結束,在玉衡滿心鬱氣回到玉府的時候,又有下人驚慌稟告道。


    “家主,出事了!”


    “又怎麽了?”


    玉衡此刻的心情著實不大好,甚至遷怒上了辦事不牢靠的玉五,尋思著待會就把玉五派出去,跟其他幾家交涉,梨園的損失,怎麽也得讓其他幾家負責一半。


    下人苦著臉,如喪考妣,“家主,咱們武器行被砸了,還有酒樓和藥鋪……”


    他囁喏著,幾乎說不出話來。


    出問題的,全是玉家中名聲最盛最賺錢的產業,這種損失,足以讓玉家傷筋動骨。


    心裏還想著事的玉衡,一瞬間愣在原地,整個人跟傻了一般。


    “你說……什麽?”


    下一刻,他一把推開下人,大步躍了出去。


    “劉鶴!錢忠!快!跟我去一趟武器行!”


    被點名的兩位管事急忙跟上,一行人匆匆騎馬出了府,趕往玉家各處產業。


    同一時間,其他幾家也先後接到了消息,特別是聽聞梨園被砸,玉家其他產業接連出事之後,其他幾家都後怕不已。


    將軍竟然為秦家做到如此地步?


    能在徐州城裏,將玉家逼到這般程度的,除了將軍府,不做二人想。


    花誠戰栗的厲害,“之前的事作廢,千萬不要再去招惹秦家!”


    他是真的怕了,也怪他鬼迷了心竅,竟然信了玉五的鬼話,他早該知道的。


    將軍那種人,親口承認過的要庇佑的秦家,又怎會好招惹?


    外麵的風起雲湧,程桑並不清楚,在她們一行人回到秦府後不到一個時辰,將軍府那邊就派了人來說明情況。


    將軍對玉家的懲罰是,包括梨園、玉氏武器行、妙春堂在內的幾間紅鋪,全部關門以示懲罰。


    這個處罰不可謂不重,基本算是廢了玉家半條命,說難聽點,沒了梨園、玉氏武器行、妙春堂,玉家根本就算不上是十大世家之一了。


    其他幾家也各有處罰,花家名下兩間紅鋪的地契,以及這兩間紅鋪近一年盈利,都送來了秦府,林家的一樁大生意黃了,還被迫賠了一大筆賠償款,孟家兩位重要成員被抓。


    這些,都是參與了綁架程域一事的勢力。


    秦老爺子還挺高興的,對著將軍府的人大誇將軍辦事牢靠,又表達了謝意,然後笑眯眯將人送走了。


    待送走了外人,秦老爺子才收斂笑意,用一副長輩傳授晚輩經驗的態度道。


    “瞧見沒,我這就叫借力打力。”


    “你天天跟玉家他們鬥,鬥來鬥去有什麽結果?正所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你不是龍,我秦家也不是龍,玉家、花家卻是實實在在的地頭蛇。


    我們鬥不過他們不要緊,找個鬥得過的去鬥不就成了?”


    秦老爺子很自豪,“以後學著點,有了今日這一教訓,日後你的秦記可以穩穩的了!”


    程桑嘴角有點抽,雖然她很想吐槽一下外祖父搬靠山壓人的作風,但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道理,有了今日這一遭,日後秦記的發展的確穩妥了許多。


    至少,玉家是不敢再蹦噠了,再蹦噠,不用秦家如何,他玉家自己就要跌落十大世家的行列,至於其他幾家,有玉家的教訓在前,他們不怕死盡管繼續。


    “外祖父……英明……”


    程桑從嘴裏憋出一句誇讚的話來,滿足了某位老頑童的自得心理。


    一旁被救回來的程域巴巴看著兩人,手捏著衣角,像是還沒從之前的事裏緩過神來。


    老爺子笑眯眯承了誇,又看向外甥。


    “阿域在想什麽?”


    程域咬咬唇,“我在想,那位將軍好像跟外祖父長的……有點像……”


    他聲音很小,還帶著不確定。


    不同於外人,一般人看見將軍,都會被他的氣勢所震懾,不太會關注他的外表長相,而程域隻是個小孩子,他第一眼見到將軍,除了覺得這位將軍很厲害,看起來很霸氣之外,更多的就是盯著他的臉看。


    其實將軍和秦老爺子也沒有多相像,他們一個正值壯年,威名赫赫,一個已是老翁,垂垂老矣。


    但程域來徐州城之後,一直都是跟秦老爺子待在一起,他對秦老爺子太熟悉了,熟悉到,一看見將軍,他就隱約的發現了兩人五分相似的輪廓。


    秦老爺子被他的話噎住了,一雙溫和慈愛的眸子不自覺瞪大,滿是錯愕。


    程桑也愣了愣,隨即在腦中回想了好一會。


    好像還真是,那位將軍的臉型眉眼,跟外祖父的確有那麽一絲掛相。


    所以……


    “那位將軍叫您秦叔,是因為您真的是他叔?”


    秦老爺子本還不想解釋他跟將軍間的關係,但乍一聽到程桑這句話,就跟她不相信似的,老爺子頓時炸毛了。


    “不然呢?我看起來不像嗎?”


    程桑臉上的神色有些一言難盡,“確實是……不怎麽像……”


    一個是威名遠播的將軍,光是看見那個人,就撲麵而來一種金戈鐵馬、血雨腥風之感,這不是貶義,而是真真切切的誇讚之詞。


    而秦老爺子呢……


    不是她貶低自家外祖父,而是外祖父從頭到尾給她的感覺,就是羸弱文人,雖然有些時候也會鬧些小脾氣,像個老頑童。


    怎麽看,兩人都不是同一種性格。


    秦老爺子不滿的哼哼兩聲,終是忍不住把話說開了。


    “你沒說錯,那小子的確是我侄子,還是親侄子。”


    “他是我哥的獨子,我跟我哥的關係有些複雜,你們隻需知道,我與我哥早些年便失散了,也是後來相認的,所以沒人知道那小子是我侄子。”


    也就是說,徐州城裏也沒人知道將軍與他的關係,他們頂多以為,將軍對秦家多有兩分薄麵罷了,卻不知,將軍他本就是秦家的人。


    程桑內心有些古怪,倒不是覺得這事過於詫異,而是心疼玉家。


    玉家、花家他們,一直把秦家當成眼中釘肉中刺,她發展一個秦記,那些人都忌憚不已,暗中小動作不斷。


    若他們知道,他們忌憚的將軍,和針對的秦家是一體的,會不會氣瘋?


    她猜會。


    這麽多年的針對打壓,合著就是針對了個寂寞,換誰誰也瘋。


    由此可見,隱瞞一切,故意不宣布將軍和秦家關係的秦老爺子,內心有多黑。


    心中暗自偷樂的同時,程桑又不可控製的開始走神,秦家在徐州城的地位這般穩固的話,父親又是如何殞命在徐州地界的?


    還有她娘,當年的事也真的是意外嗎?


    她臉上的笑漸漸退卻,眼中不自覺多了抹深思,每次當她閑下來的時候,她總會忍不住去想這些事。


    注意到對麵的外祖父臉上掛著笑,程桑壓下了心頭的思緒。


    總有一天,她會查出緣由的。


    *


    玉家的事暫告一段落,程桑回到房間後,久違的給沈洵安寫了一封信。


    之所以說是久違,是因為最近她太忙了,忙到京城那邊來了好幾封信,都沒來得及給沈洵安回。


    看著桌上擺放的數張信紙,程桑唇邊揚起一抹笑來。


    她猜,現在的沈洵安肯定在想,她是不是已經被錢這個小妖精勾走了,不然,前兩天剛送到的信上,為什麽到處都是酸味?


    心裏偷笑了會,她提筆給他回信。


    照例先說了下秦記現在的狀況,又提了提火家擂台賽的事,最後大篇幅的筆墨的,都在將軍這個人身上。


    說實在的,程桑這會還沒什麽真實感,那位將軍給了她很大壓力,從知道將軍這個人起,她就把將軍當成了頭號大敵。


    不是說將軍是敵人,而是指他給的壓力,足以排在十大世家聯和之上,如今卻得知,那位將軍是她的親人。


    這個反差……


    她有些迷惘,同時,又有種隱秘的輕鬆。


    有將軍護著,徐州城這邊無虞,她的心思自然就轉移到了京城,想知道沈洵安那邊現在如何,桑域閣和果茶鋪子有沒有出變故,大哥的身體有沒有轉好。


    洋洋灑灑了三四頁紙,程桑停筆,將信紙裝進信封,交給了暮冬。


    “送出去。”


    “是。”


    暮冬拿著信封離去,程桑則是繼續寫起了規劃。


    如今玉家自顧不暇,花家、林家、孟家損失不輕,接下來幾家針對秦家的行動都會停止,即便有,也輕到可以忽視的地步,換言之,這是秦記發展的好時候。


    隻不過,如今的秦記已經到了短時間內的巔峰,進無可進,所以,想要更進一步的話,就隻能另辟蹊徑。


    她的第五間鋪子,該開張了。


    秦記成衣店隔壁,突然掛上了秦記雜貨鋪的牌匾,有前麵幾家秦記在前,秦記雜貨鋪惹來了無數人的目光。


    然眾人左看右看,都看不出這間店鋪有什麽奇特的地方,裏麵賣的東西稀奇歸稀奇,但並不實用,而且不是必需品。


    除了一些對外地特產感興趣的客人,大多人進來逛了幾圈後,便空手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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