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茜甩下了一句話就要走,說是明天月考,幾人也不好攔,也就放人回去了。


    “行了,這筆能掙不少。”張盛銘搓了搓手掌,從辦公區拖了兩把椅子,正正地擺在了金笑笑麵前,衝李文婷抬了抬下巴,“輪到她了。”


    “輪到我就輪到我,費心費力地非要比我坐的高幹什麽。”金笑笑將手抱在胸前,眯著眼睛靠在沙發上假寐,全然沒了方才麵對吳茜時的生氣。


    李文婷將剛剛被張盛銘關進籠子裏的夢鬆抱了出來,放到金笑笑的腿上,刻意裝著撒嬌的口吻說道:“去,勸勸你姐姐。”


    金笑笑受用地鬆開手,撫了撫夢鬆的背,它似乎也感受到了身邊這隻兩腳獸的低氣壓,脾氣出奇的好,乖乖地趴著,把臉靠在金笑笑因為呼吸微微起伏的腹部,就不動了。


    “怎麽回事,把自己搞成這樣,跟家裏說了嗎?”張盛銘開口問道。


    金笑笑無奈地睜開了眼睛,“說了加班,沒事,我經常夜不歸宿。”


    李文婷聽著金笑笑話裏似有怒氣有悔意,又想到昨晚是何元同金笑笑一路回的家,何元早上又發了個很是詭異的囑咐,腦海裏開始止不住地編故事:“不會吧,你跟何元?那個那個了?”


    張盛銘驚恐地瞪著李文婷,雙手緊緊地扣著轉椅的把手,生生把指尖都捏白了,同時將全身上下的精力統統集中在了耳朵上,生怕金笑笑真的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


    “我去你的!”金笑笑又好氣又好笑,噌地坐直,給了李文婷好大一記白眼。


    “呼...“李文婷心有餘悸地用手順著胸口,歎了口氣道:“那就好,先把最糟糕的排除,其他就好接受很多了。”


    張盛銘也鬆了一口氣,”嚇死人了!笑笑你說吧,我年紀大了,心髒經不住的。“


    “哪有年紀大!笑笑姐!今天盛銘哥跟那個周青山攤牌了!說要公平競爭,特別霸道!你沒看見周青山那張臉,哈哈哈哈...“李文婷說著說著,隻覺得身側發涼,瞥了一眼抿著嘴滿臉無奈的張盛銘,聲音越來越弱。


    金笑笑配合地笑了一聲,也算是個好消息,聽了心下竟然也鬆快了幾分。


    “別理她,你說你的。”張盛銘默默地在李文婷的椅腿上踹了一腳,推開了一段距離。


    “真的沒什麽大事,是我自己沒用罷了。”金笑笑早知道躲不過,隻是實在沒想好她應該交代點什麽,或者應該怎麽客觀地把昨夜的場景重現一遍。


    “昨晚萬肖衡因為何元,嗯…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被何元打了一拳,然後我覺得冤枉,也,也說了點不該說的話...“金笑笑支支吾吾地講完一句,便沒再繼續。


    “好了啊?沒了?”李文婷腳下一撥,又將自己拖近了幾步,“何元揍了萬肖衡?聽著也不是什麽特別嚴重的事。”


    金笑笑不置可否地低頭隻顧摸貓,也不答話。


    “萬肖衡覺得你和何元有什麽?然後挨了揍,所以他就更覺得你們有什麽?你就跟人提了分手?”張盛銘幾乎複盤了全過程。


    驚地金笑笑直愣愣地抬頭看著他,半晌才點了點頭。


    “這你都能猜到這個地步...“李文婷服氣地衝張盛銘比了個大拇指,”果然,您才應該是我們事務所的頭牌!“


    “不過,他萬肖衡是瞎了嗎?他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們,何元什麽脾氣他不知道?要是真有這回事,有他萬肖衡什麽事,輪得到他跟你在一起麽。”李文婷一手托著下巴,繼續說著。


    “哎呀,煩死了!我喝多了,看到萬肖衡那個小心眼的樣子我就來氣,一開始還說什麽我對他來說很特別,搞得沒有我他這輩子就別想好好過的樣子。我要不是可憐他,誰跟他在一塊,別的不說,跟著何元玩,年輕的男人多的是,何苦跟他。”金笑笑嘀嘀咕咕地說著,像極了一隻幽怨的鸚鵡。


    張盛銘看著覺得好笑,起身推了推金笑笑的肩膀,說道:”別扯了,你要是不甘心,就去跟人聊聊,說不定昨晚不止你喝醉了,能講出那種猜測的萬肖衡,我覺得應該也不怎麽清醒。“


    “不去!”說著,金笑笑俯身將整個頭埋進了夢鬆的肚子裏,微微蹭了蹭,悶聲說道:“我昨天那麽失態!我朋友還結結實實湊了人家一拳,我哪有臉去見他。估計他現在討厭我還來不及,心裏早就把我想成交際花了。“


    “所以,你沒生氣?你隻是覺得丟人,不敢見他?”李文婷有些難以置信,帶著語調都揚了起來,“這死老男人...“


    “咳咳,別誤傷!“張盛銘插了一句。


    “他那行為,都踩了多少雷了!首先,他不信任你,吃飛醋,沒氣度;而且,他拐彎抹角地諷刺你,毫無尊重;最後,犯了錯不反省,把你一個人晾在這裏一個人塞薯片吃?吃了一夜!”李文婷越講越激動,生動地仿佛昨夜身臨其境一般。


    “是啊。”毫無征兆地,金笑笑抽抽嗒嗒掉起了眼淚,“我一直覺得,既然他說他隻喜歡過我這麽一個異性,那他肯定會格外珍惜我,沒想到是我自作多情了。虧我還強裝大度!宋棋那事當時氣的我好幾夜沒睡好...“


    兩人也不勸,隻是抽了幾張紙巾放在了金笑笑手上。夢鬆是隻有靈氣的貓咪,它似是能明白人類的眼睛往下落水滴時,便是不高興的時候,它乖乖地將腳輕輕地搭在金笑笑的肩上,舔著她掛在臉頰上的淚滴。


    “宋棋是我們幾個人那麽努力保護過的人,他說賣就賣了,要是那個陳思浩心狠一些,真出了什麽事,怎麽辦!他就為了那偉大的何董事長的霸業,他那麽愛他老板,怎麽不跟那老頭在一塊!”金笑笑斷斷續續地說著,心裏的怨氣跟著發泄了出來,也就沒有那麽堵得慌了。


    “就是!”李文婷一邊搭著腔,一邊輕輕地拍著金笑笑的背,“分的好!下個更好!“


    張盛銘戳了戳李文婷,擺了擺頭,低聲道:“少說些吧,真想分手就不會說這些給我們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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