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元自上回不小心在天台聽到了譚青遠和萬肖衡的對話後,便催著王攀緊緊盯著何勉熾對萬肖衡的調查,果然有所得。甚至有些來的太容易,王攀怕是何勉熾使的釣魚執法,按兵不動了幾日才敢聯係何元。


    兩人選了個極為僻靜的茶室見麵,王攀依舊準時地一分不差,遞上了一隻分量十足的文件袋,恭恭敬敬地入了座。“何先生,這些東西就明晃晃地擺在他的辦公桌上,來來往往遞交資料的下屬同事要是有心,都能瞟去幾眼,我覺得有些蹊蹺。”


    何元深吸了一口氣,接過了文件,心跳地極快,即使他也搞不懂自己在緊張些什麽,甚至沒來由地心虛地輕聲問了一句:“你仔細看過了沒?”


    “沒,隻是複印了一份。”王攀答地幹脆,似是又思索了一陣,再次開口道,“這幾天,陳思浩的秘書聯係了他幾回,好像鬧的還挺不愉快的。他每次掛了電話,都要罵罵咧咧好一會兒。“


    何元聽到陳思浩的名字倒是一點都不意外,早在為了顧一寧那偉大的愛情勇闖gay吧時,他就已經見識過了陳思浩和何勉熾的交情了。雖然對他本人而言,絲毫沒有非要將讚美集團牢牢掌握在何家手中的執念,可無奈何勉林執著地很,這或許也是倆兄弟假親近真反目的原由之一。


    自加入讚美以來,何元為了尋求庇護對何勉林的“建議”來者不拒,幫著他清理了混亂的多層投資結構,漸漸弱化了其他投資者對整個集團的話語權,包括這次打擊星耀經紀,每一步似乎都在按著他這位天賦異稟的大哥的計劃運行著,他原本想要做出點成績來的雄心壯誌也在親眼見了身邊人如同呼吸一般自在的商場爭鬥後慢慢消磨了。現在的他似乎對於做一個傀儡這件事,已經沒有那麽大的排斥了。起碼不耗心神,想來也能活的久些。


    但身邊的朋友依舊是他的底線。


    “估計是何勉熾沒能發現大哥這次的後招吧,這破事鬧的挺大的,夠陳思浩喝好幾壺了。”何元拿出了厚厚的一疊紙,開始閱讀起來。


    包間裏安靜地像是深海中的黑暗,讓人不敢喘息,隻剩下了何元翻動紙頁的聲響打在空蕩蕩的房間的牆壁上,泛回些許回音。


    “他倒是查的仔細。”何元足足看了二十分鍾,不由地抿直了嘴,上麵的故事他幾乎都是知情者,但串連在一起後,卻依舊讓他難以控製地脊背發涼。“我就說他一個公關部出身的大男人,何必為了我調查他那件事如此失態,看來不過是怕我們再往下深挖罷了。”


    “什麽?”王攀沒有理解,迷惑地接了一句。


    “沒事,是我和萬先生的私人恩怨了,辛苦你繼續幫我看著了,尤其別讓他聯係真情事務所的人。”何元低頭整理著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被他攤了一桌的文件,一樣樣地塞回了文件袋中,用手用力壓了壓,收進了包中,向王攀發出了一個真誠的感謝的微笑。他實在不是一個好的靠山,王攀的信任有幾分贖罪的味道,何元再清楚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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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盛銘不出意外地告了病假,安排離婚典禮和撮合夏梅蘭昔日姻緣的事又隻剩下了金笑笑和李文婷兩個勞動力。兩人先是約了徐小茹的舅舅今日下午見麵,又按著約定的時間到了清掃阿姨的家中接來了豆豆。


    “錢姍姍一直都想養一隻薩摩耶,李立討厭貓貓狗狗的,她就一直沒能如願,所以就盼著典禮上能有隻聽話的狗狗給他們叼個戒指盒。”李文婷一看被養的白白胖胖的豆豆,愛不釋手地在它身上占了不少便宜。


    ”不是離婚嗎?怎麽還有戒指盒?“金笑笑的提問很合理。


    李文婷鬆開了一些牽引繩,任由豆豆興奮地拽著她四處竄,“還回去唄,結婚時怎麽交換的,現在就怎麽還回去。“


    金笑笑聽了輕笑了幾聲,調侃道:”何必這麽麻煩,還回去了也不會再戴了,不如把能融的貴金屬融了,能撬的寶石撬出來,折成錢,實際多了。“


    “錢錢錢,你就知道錢。”李文婷拿餘光撇了一眼金笑笑,見她似乎興致不高,便閉上了嘴,隻顧專心拉緊著牽引繩,豆豆的力氣不算小,不留神倒是真有可能摔個嘴啃泥。


    “範小天倒也是個狠人,孩子才四五個月,說離婚就離婚了。”金笑笑雙手叉在衣兜裏,搖搖擺擺地跟在李文婷身後半步緩緩地邁著步子。


    李文婷自然也順著話題,接道:“聽說隔幾天都會來看看豆豆,等會給我們豆豆試完了禮服,給她發個照片。”


    “嗯,好。”金笑笑嘟囔著答應道。


    她本不是這種容易共情的人,或許以前處理委托時麵對的畢竟都是些與自己沒有什麽關聯的陌生人,保持客觀清醒並不是什麽難事。遠不會像現在這般,一旦讓大腦放空就忍不住回想起張盛銘那雙在幽暗的夜色中印著窗外燈紅酒綠滿是絕望的眼睛,繼而又不可避免地回憶起那日在醉酒歸途中遇到的萬肖衡,和他身上叫人完全琢磨不透的戒備和不自信。說到底人的所有感同身受,不過是曾經或是正在經曆罷了。


    這幾年來,她頭一回感覺到了疲憊。


    “還有..”李文婷讀出了金笑笑的情緒,試著想說些高興的事,“我和木木的婚期定了,打算下個月選個好些的日子去領證。”


    “是嗎!”金笑笑的情緒去的也快,沒想到四人中最年輕的李文婷居然是第一個結婚的人,她笑著摟過了李文婷的肩,又油然而生了些許不舍,“怎麽就那麽快就被那個臭小子騙到手了!昨天他父母有再為難你嗎?”


    李文婷扭過頭,憋著笑搖了搖頭。“她媽媽全程就就做了個自我介紹,我哥哥那個嘴,你也是見識過的。”


    金笑笑確實見識過,作為一個習武之人,李文磊過分擅長吹牛了。


    “他昨天先是把我們祖上隻是勉強沾親帶故的門派吹了一通,喝了酒還拽著我爸舞了長槍,長刀,三節棍...“


    “唔。“金笑笑抬手比了個大拇指,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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