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上,不好安排呀,再說光咱家就九個孩子,就四胖兒還小,你家鳳飛也差不多了,五周歲完全可以開蒙的。


    可別說,跟爺爺那兒哈。要是再加上表哥表姐和付家孩子,我看都是大課堂了,顧不過來都。


    而且,我可不主張網上教學,別的還成,這個呀,差上一點兒,養成了習慣,就是個大問題。”


    “嗯,等回頭兒,湊一塊兒時商量一下,肯定有招兒解決。再說,也不用你天天盯著,定期輔導和檢查作業唄!


    我那天呀,還跟你七嫂說呢,橫不能把鳳飛幹脆扔給你,學你個十之其一就成,我倆呀,就算功德圓滿,完成任務了。


    你猜鳳飛怎麽說?她說:自做孽不可活,你們自己作下的,不想養了就扔給九嬸兒呀?扔啊,扔啊!


    嘿——你說說,氣人不?最近呀,小丫頭兒,天天看你唱戲的視頻呢,非說要跟你學戲!”


    “學啊,學啊!我所有行頭都有,她想學哪個行當,我給她製全套。就鳳飛那小表情兒,那倆大眼,天生的花旦、刀馬旦。


    反正呀,咱就是當個愛好培養,壓腿、練聲兒都當健身了。戲詞兒、身段兒、唱念作打的,也是個陶冶情操不是,咱又不混梨園行。


    你看我,全是名師,嘿嘿,混成個領隊,都不敢回去見師傅們。不過師傅們呀,最懂我了,隻要可以票全本時,就會帶上我。”


    墨池極是喜歡張家的這九個孩子,一個個有禮有節的,而且都特別粘她。


    “成啊,這個咱可說定了啊。上回見文奶奶,她說你就是六歲開始練的功,咱鳳飛也從六歲開始唄。


    我呀,沒說非要讓她這麽早就確定會人生方向。就是呢,想給她培養個樂子,人生路漫漫,總有個孤獨寂寞的時候。


    有樂子的,比那什麽興趣沒有的,更守得住。懂“慎獨”,才算懂得人生況味呀!”


    “七哥,哲學家!”墨池豎拇指點讚:“咱倆觀點一致,我爺爺、奶奶、爸爸,全是這觀點。


    我爺爺一輩子最愛李白,酷愛書法。隻要是他喜歡的典籍,全有手抄本,全是正經得了顏魯公楷書真味的。


    雖然過世早,名不見經傳,但那些個,確實是我家,從不輕易示人的寶中至寶。


    他被下放到鹽堿灘上,一天隻給吃一頓雜糧粥飯,卻每每回憶起來,便手舞足蹈。


    說那大荒灘,是他草書的天然大宣,他的狂草就是在那裏練得的,盡情揮灑,不花錢!”


    墨池突然發現,所有關於爺爺的記憶,不再是奶奶和爸爸說的那些,而是全都鮮活起來。


    在腦子裏有了圖像,有了爺爺真實的音容笑貌,有了祖孫倆相處的點點滴滴……


    可能是因為時間,或者是因為愛,爺爺不再是,她心裏不能觸及之痛了吧?記憶自動解鎖!這種淋漓暢快,美好的,讓她想流淚!


    這底蘊,全韜和張一嘉全都暗暗頷首。這墨家,真是墨香淵源啊!轉而都跟墨池求墨寶,墨池答應著,待回家一定寫了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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