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連忙跑到徐子洋身邊,低著頭將他扶了起來。


    “學長沒事吧?”


    徐子洋此刻還驚魂未定。


    見了鬼了,剛剛他是見到了林香玉是嗎?


    抬頭看了看周圍,沒有。


    難道是沒睡好出現的幻覺嗎?


    徐子洋有些懷疑自己了,他搖了搖頭,“沒事。”


    “沒事啊……”


    許靜驀然抬起頭朝徐子洋露出一個微笑,“可是我有事啊……”


    “林,林香玉!”


    眼前的人哪裏是徐靜啊,明明就是林香玉!


    徐子洋瞪大雙眼看著扶著自己的人,動不了了,此刻他動不了了!


    這不是幻覺吧,如果是,那為什麽自己動彈不得?


    他害怕的看著臉上還淌著鮮血的林香玉,心裏明了自己可能要死在這裏了。


    林香玉朝他邪惡一笑,把彭伊給她的夢寐丹捏碎悄悄放入了徐子洋的嘴裏。


    這是她們先前商量好的計策,隻有徐子洋服下,那麽他就會一輩子都帶著幻覺,內心恐懼的東西時常出現在眼前,任憑你再勇敢膽大,長期下來還不是一樣神經衰竭?


    嘴裏被塞入了什麽東西,眼前似是慢慢的出現了重影,徐子洋看著許靜的臉似是透過什麽發生了變形,漸漸的,他的身體可以動彈了,不過,為什麽林香玉的影子揮之不去?


    “香玉,香玉你放過我吧,我當時應該去救你的,香玉你放過我吧……”


    許靜看著朝自己跪下的徐子洋一陣舒爽,臉上卻是佯裝無辜的樣子,“學長你怎麽了?怎麽突然向我下跪啊?”


    徐子洋回過神來,林香玉的影子突然消失了,麵前的人是徐靜,不是林香玉。


    他定了定神看向四周,很多人圍了過來像看猴兒一樣看著他們。


    “沒,沒事。”


    徐子洋咽了咽口水,然後自己站了起來。


    許靜站在一旁也沒有要扶著他的意思,“我還以為學長有什麽隱疾呢,沒事就好。”


    許靜笑笑,坐在了徐子洋對麵。


    徐子洋沒有說話,眼神飄忽不定。


    到底是不是眼花?


    他內心還是帶著不確定的,看了看周圍良久,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他鬆了口氣,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剛放下杯子看著許靜準備說話時,又是愣住了。


    林香玉又出現了!


    他憋住了氣睜大著眼眸看向四周,沒有人發現他的異樣,不過,他卻驚恐地發現,周圍的女人的臉都是林香玉的模樣!


    “子洋,你說過會愛我一輩子的,所以,我願意一輩子跟著你,一輩子活在你的視線裏……”


    昨晚的夢突然出現在了腦子裏,徐子洋似乎又聽到了林香玉那瘮人的聲音。


    “一輩子活在你的視線裏……”


    是這個意思嗎,連這樣都不願意放過他嗎!


    徐子洋嚇壞了,他看著盯著林香玉模樣的許靜走到自己身邊,連話都不想說了。


    他怎麽能看見頂著林香玉那張血淋淋的臉的人在他麵前晃悠呢!


    他飛快的站了起來,連聲招呼都不打逃離了咖啡館。


    許靜先是一愣,隨即看見徐子洋這副狼狽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聲!


    因果輪回,報應不爽。


    像徐子洋這樣的做惡者必定會得惡報,雖然晚了些,可從來沒有差錯。


    彭伊看著捧腹大笑的許靜走了過去,林香玉站在許靜身旁。


    兩人一鬼一起大笑起來。


    這下,徐子洋可是一輩子都離不開林香玉的幻象了。


    彭伊給的夢寐丹裏有可以讓人產生幻想的效果,夢寐丹可以勾出人心裏最害怕的東西,看著徐子洋這副模樣,想必他還是對林香玉的死耿耿於懷吧。


    不過,這些都是必然事件,彭伊對後續沒有什麽興趣,林香玉和徐子洋之間的因果已經解決,隻要接下來給林香玉開地府之門送她去奈何橋投胎就好了。


    -


    陰陽路二號道口珍珠鋪外的蘆葦蕩前。


    “再見。”


    彭伊朝進入黑洞的林香玉揮了揮手,終於解決完這項差事了,雖然什麽都沒有的到,但是幫助人的快樂還是有的。


    看著逐漸消失在空氣裏的黑洞,彭伊轉身回了珍珠鋪。


    剛給自己倒了杯茶水,門外倒是走來了一位意外來客。


    站起身去迎接來人,彭伊微微勾唇,“這是稀客啊,來找林舟倌嗎?”


    “是,亦不是。”


    來者正是巫鹹,費了好大力氣終於回來這裏,他迫不及待趕來珍珠鋪,連傷勢都沒去修複,生怕錯過了什麽。


    彭伊看著靈體愈發透明的巫鹹微微皺眉,怎麽一段時間不見,巫鹹好像變得有些虛弱了?


    “勞煩掌櫃先將阿倌喚來,我有要事想同掌櫃、阿倌,商議一二。”


    “悅山,你去叫一下林舟倌。”


    “好的,掌櫃。”


    悅山點了點頭,然後立馬跑上了樓,來到林舟倌門前敲了兩下,“掌櫃找您,請下去一趟。”


    林舟倌正坐在桌子前發著呆,門突然被敲響讓他驚了一下,隨即晃過神來便一臉鬱悶的出了門。


    小伊找他,是要做什麽嗎?


    扶著樓梯往下走去,林舟倌看著和彭伊一同坐在正堂的巫鹹驚訝了一下,然後飛快地跑了下來,“阿鹹你也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我並無大礙,”巫鹹笑著搖了搖頭,“今日我前往此地就是為了尋你,和掌櫃說明情況,希望可以得到掌櫃相助。”


    彭伊聽見了巫鹹的話微微挑眉,他們之前是有在一起嗎?什麽時候他們背著我偷偷見麵了啊?


    看這巫鹹笑得一臉開心,彭伊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有些不開心了,巫鹹對誰都是冷漠臉,唯獨一看見便是一臉柔和,滿帶笑意,說這兩個人沒點什麽她都不信。


    “行了,你們別在那裏含情脈脈了,說來找我也不見和我說話啊。”


    彭伊哀怨的瞅了一眼林舟倌,捧著茶杯仰頭喝下一大杯茶水。


    今天這茶,味道不行啊,悅山是不是拿餿了的茶水給她喝啊?


    “悅山,這茶水怎麽這麽難喝啊,你是不是泡錯茶葉了?”


    彭伊朝著正在收拾冊子的悅山喊道,悅山微微皺眉,看了看擺放在櫃台上麵的茶壺,取了一茶杯倒了些水獨自試了試,茶香撲鼻,濃釅而醇厚,色淡而濃香,味道略微苦不過沒有澀味,飲下喉頭卻帶著些許甜味。


    “掌櫃,茶水的味道和往日沒有什麽區別,並未泡錯。”


    悅山回頭答複了一句,奇怪地看著茶壺,掌櫃為何如此說,但餘光瞥見坐在下方座位挨著的林舟倌和巫鹹之後,悅山大概心裏有了答案,相必掌櫃不是很歡迎舟倌的朋友,所以借著茶水撒氣呢。


    嘖,這場景多麽像女主人不滿意男主人帶來的狐朋狗友,然後嫌棄那些狐朋狗友上門玩鬧啊,太像小時候他帶同學回家吃飯家長不開心的樣子。想來掌櫃就是如此,倒是他躺槍了。


    彭伊見悅山回應如此,又倒了一杯茶仰頭喝下,不行,這味道還是怪怪的,一定是茶水餿了,悅山是鬼,鬼和人的味覺又不一樣,就像他們覺得香燭好吃美味而她隻覺得香燭不過是香燭,看著一點食欲都沒有一樣。


    總的來說,彭伊還是覺得這茶有問題,是悅山和她屬性不同的緣故,以至於嚐不出來這茶有問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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