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白敬儀還會再堅持幾個回合才乖乖投降,結果沒想到對方的心理防線竟如此不堪一擊。


    這也難怪陳牧會覺得詫異。


    畢竟他最初預想的攻堅難度,直接對標了聯邦政府的精英特工,而不是一個心高氣傲且難以承受挫折的小年輕。


    “很好,看來我們算是達成了共識。”


    不管內心對此感到多麽荒謬,陳牧表麵上仍然維持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收回了狙擊槍,然後從椅子上起身,繞著白敬儀踱步。


    “既然已經是朋友了,那麽彼此間應該多多關照。”陳牧一邊說著,一邊走到白敬儀的身後。


    突然,他停下來,俯身湊到白敬儀的耳邊。


    “那個……不好意思,剛才我好像忘記問你的名字了。”


    突如其來的一抹森寒的氣息在頸邊幽幽徘徊,猶如惡魔晦澀的低語。


    驚魂未定的白敬儀汗毛乍起,整個人如墜冰窖。


    “回稟尊上,我……我叫白敬儀,雲州太昊劍派門下……”白敬儀牙關連連打顫,連帶著吐字都顯得十分僵硬。


    此刻,他的身心均被陳牧徹徹底底的逼迫到了崩潰邊緣,根本無暇去思考別的。


    宕機的大腦在求生欲的促使下,本能將所知曉的一切,事無巨細,全盤托出。


    有時候,死亡並不可怕,真正使人戰栗的是那種極度接近死亡,卻又充滿未知的恐懼。


    尤其是沒有經曆過瀕死體驗的人,陳牧製造壓力的種種方式,簡直近似於魔鬼。


    接下來,白敬儀度過了人生中最漫長、最煎熬的三個小時。


    整套審問流程順利的出乎意料,但結果著實不錯。


    陳牧從白敬儀口中拿到了想要的所有情報,包括雲州小隊其餘五人的身份信息,以及擅長的神通術法,禦使的法器等等。


    另外還有道界、雲州、太昊劍派相關勢力格局的第一手資料,未來可作為重要參考。


    不過在諸多情報中,陳牧最看重的要屬北冥仙墓。


    根據白敬儀的說法,這座仙墓乃是北冥仙尊的隕落之地。


    其人雖已亡故,但一身的道法卻不會就此消亡,而是銘刻在了天地大道中。


    凡是入境試煉者,皆有機緣獲得北冥仙尊的道法傳承。


    北冥仙尊不僅是道界的一方巨擎,更是一名驚豔才絕的劍修,他自創的功法《北冥真解》與兩門劍道神通《縱雲破虛劍訣》、《玄水重嶽》獨步天下,即便位列上州仙宗的太昊劍派盡數門內道脈典藏,也難望其項背。


    故而此番試煉,諸州各方勢力在遵行仙庭玉旨的同時,皆不遺餘力的派出門下最優秀的真傳弟子,隻為衝著奪魁而來。


    “看來五百多年的諸神大戰,真的有神靈級強者隕落在了地球,恐怕類似北冥仙墓的區域也不止一處……”


    陳牧不禁若有所思。


    他的第一反應不是去仙墓中奪取資源,而是擔心其它世界的文明,會不會也像道界一樣隔三差五的舉辦個試煉大會,派遣很多年輕神裔降臨地球搜尋先人的遺藏。


    這可不能不防。


    地球文明若想自廢墟中再次崛起,第一步便是要徹底杜絕外來者的入侵。


    尚處在萌芽階段的弱小文明,如果再被更強大的域外文明發現,其結局大概率是重演末日劫難。


    念及此處,陳牧心中逐漸浮現出一個大膽的念頭。


    “如果我偽裝成修士混入他們的隊伍中,便能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調查整個事件的源頭。”


    現如今以陳牧的實力,想要徹底解決域外文明頻繁造訪地球的麻煩不太現實。


    然而,這也並不代表他什麽都做不了。


    至少從白敬儀那裏,陳牧了解到地球其實是一個完全沒有靈氣的蠻荒世界。


    靈氣是道界普遍存在的一種特殊能量,修士主要通過吸收靈氣轉化為真元,提升修為。


    因此,陳牧大致可以斷定,地球上除了神墓以外的地方,應該不會受到域外文明的過多關注。


    所以隻要找到那些神墓的位置,再規劃出若幹個人類絕不能涉足的禁區,就能最大限度的保證地球文明不被發現,從而平穩過渡到繁榮時期。


    尋找神墓,首先必須了解神墓的具體特征,才好展開行動。


    陳牧稍微花了點時間來構思計劃,以及梳理手中目前可用的底牌,期間視線不由多次瞥向了一旁噤若寒蟬的白敬儀。


    此時的白敬儀已是驚弓之鳥,他對於眼前這個男人的畏懼深入骨髓,每一次的目光洗禮都仿佛死神的問候,令其惶惶不安。


    壓抑的氣氛持續了沒太久,陳牧突然皺起眉頭,冷哼一聲。


    原來赤身裸體的白敬儀,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失禁了……


    “記住,下次不許再犯了!”


    幾分鍾後,陳牧扔給鬆了綁的白敬儀一套幹淨衣服。


    後者戰戰兢兢的蜷縮在牆角,他一臉神情呆滯,愈發感到無地自容。


    好歹堂堂七尺男兒,瞬間淚崩,竟然哭得像撕心裂肺的頑童。


    或許是白敬儀的哭腔太過誇張,而且身為罪魁禍首的陳牧也沒有反複踐踏一個男人自尊的惡趣味。


    於是他捏了捏眉心,丟下一句:“快點換好衣服,我在外麵等你,稍後還有任務要交待。”說完,便穿上迷彩軍裝外套,提著背包和狙擊槍走出房間,把屋子單獨留給了可憐的年輕人。


    “這就是教官常說的,那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蠢材麽?”


    走出門,陳牧忍不住搖搖頭,想起了曾經剛剛步入軍營的一段時光。


    那個時候,軍營裏的新兵蛋子也有承受不住魔鬼式的訓練,心態崩潰,嚎啕大哭的喊著要放棄。


    隻不過,情形沒有今日這般不堪罷了。


    獨自在門外等了約半個鍾頭,身後的房門才傳來打開的咯吱聲。


    陳牧回頭,隻見終於換好了衣服的白敬儀低著頭,縮手縮腳的走了出來,他身體猶自輕微打顫,腳下虛浮,也不敢太過靠前。


    “給!”


    陳牧瞅了他幾眼,遞過去一根點好的香煙。


    白敬儀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把頭埋的更深了,眼神也止不住的躲閃。


    “這個能有效舒緩你的情緒,我不會害你,拿著吧。”


    “謝……謝尊上。”


    白敬儀小心翼翼的接過香煙,卻不知道如何使用,他偷偷抬眼看向陳牧,發現對方正一臉愜意的吞雲吐霧。


    遲疑了幾秒,他咬咬牙,開始有樣學樣。


    緊接著。


    一股辛辣的煙霧衝進肺腑。


    咳咳咳咳!


    白敬儀被嗆的眼淚直流,扶著牆差點摔倒。


    “走,帶你去食堂。”陳牧上前拍了拍白敬儀的肩膀,語氣溫和的仿佛多年老友,“聯邦空軍基地的配給一向最舍得花錢,這回也讓你沾沾光。”


    然而白敬儀猛地一顫,像是受到了老虎撫摸的兔子,身體徹底軟得走不動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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