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臉色頓時如同醬色。


    他氣急之下,居然再次口氣不遜的對青州居士說道:“你枉為江湖前輩。我隻不過是來此特地向你求助,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於我,你可是當真看不起我‘跑堂客’的名聲?”


    青州居士臉上徒然青氣一現,橫眉冷目,正要開口,可是江芃卻站了出來,對著黑衣人說道:“兄台慎言,前輩乃德高望重之人,豈能如此這般想前輩?”


    黑衣人心中尤自不服氣,還想要與江芃爭論個一二,可是,他陡然發覺,江芃正在不動聲色的對他打掩飾。


    這樣一來,心中剛剛串起的火氣,便已然生生壓了下去。


    隨即他更是抖動了一下身體,才想明白,這青州居士雖然現在看著慈眉善目,然而江湖中的風評並不是太好,隻不過僅僅因為他的功夫高強,又是唯一一個活著從“光明頂”走出來的人物,這才在江湖中眾人心中留下了些痕跡。


    並且,此人亦正亦邪,行事全憑借喜好,在這青州城中,“青州豪庭”的人見到他幾乎都要退避三舍。


    今日夜晚,他們幾人不請自來,這青州居士居然也是和善麵對,也可以說是破天荒的大慈悲了。


    然而,黑衣人一想自己,幾次三番的對青州居士出言不遜,並且還無所顧忌,這樣一來,黑衣人不禁後知後覺,背後冷汗連連。


    青州居士冷冷的撇了一眼黑衣人,將令牌拿在手中,讓眾人看了看,之後這才說道:“青州俠客令,有求必應。可是這令牌乃是這霜丫頭的東西,又不是你的,你在這裏叫喚什麽?如你所言,老夫豈不是誰人都可以來求?但凡所求不成即會被人辱罵?”


    黑衣人聽罷,對著青州居士又是躬身到底,麵帶羞愧之色的說道:“在下闖蕩江湖,聽得一些朋友說過,前輩乃高人,自從‘光明頂’而下之後,便是從手中分發出去三枚‘青俠令’,這三枚‘青俠令’但凡親手交給前輩手上,那必然是不論刀山火海,不論艱難險阻,前輩也會辦成。這話想必不錯吧。”


    青州居士麵帶得意之色,傲然於人前,點頭答應道:“不錯。正是老夫說出的話。”


    黑衣人又說道:“這三枚‘青俠令’如今已經有兩枚回到了前輩的手中,江湖上也正是因為這兩枚‘青俠令’發生了兩件大的事情。今日這小姑娘手中的可是最後一枚?”


    青州居士又是點了點頭,表示確實如此。


    黑衣人這一刻,突然跪倒在青州居士的麵前,他眼神灼灼的盯著青州居士說道:“我今日並非是想要冒犯前輩,實乃在下師父偶然得到一卷經書,卻被那益州三十六樓搶去。我‘跑堂客’名聲墜了不怕,可是在下師父卻因此身受重傷,一病不起。今日前來,特地想要祈求前輩去那益州住持公道。”


    青州居士撇了一眼黑衣人,淡然的一笑,說道:“益州三十六樓,乃是江湖中前些年才出現的勢力。可是其中的幾個人物,恐怕老夫也是不敢過多的交涉。愛莫能助。”


    青州居士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隨後轉身看向了江芃,說道:“你這娃子,現在可以說一說你需要老夫做的事情了麽?”


    在場的眾人都將目光看向了江芃。


    白無敵夫婦眼神中都是有些複雜的神色。


    而黑衣人則是跪在地上,將身體轉向了江芃,眼神中滿是祈求之色,然後開口道:“隻要你幫某這一次,某的這條命就是你的。”


    江芃眼神平靜,情緒穩定。


    青州居士淡淡的道:“機會隻有一次。”


    江芃說道:“我要你跟隨我三天。”


    黑衣人頓時癱軟在地上。


    而白無敵夫婦則是有些疑惑不解。


    青州居士一愣,然後伸出三個手指,對著江芃說道:“三天?”


    江芃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前輩你隻需要跟隨即可,並不需要說話。”


    “可是需要出手?”


    青州居士不確定的問道,然而江芃搖了搖頭,表示並不需要。


    這一下,青州居士與白無敵夫婦一樣,都是有些疑惑不解起來。


    可是,江芃並沒有解釋太多,他反而轉過頭去,蹲在了地上,對著黑衣人說道:“抱歉,這樣的機會對我很重要。可是,你師父的事情,我會幫助你,如果你相信,不妨跟著我。”


    “那益州三十六樓有三十六位樓主,每一個人的功夫恐怕都不比白供奉低多少。”


    青州居士嘴角含笑,若有若無的語氣,代表著他並不看好江芃。


    可是,江芃卻是帶著一些羞澀的麵容,低聲說道:“我乃江山風華的少爺。”


    青州居士看了白無敵一眼,淡淡的說道:“江山風華的少爺名字叫做江臻。”


    江芃無所謂的笑了笑,然後他站了起來,麵對著青州居士說道:“還有一個月左右。”


    青州居士眉頭微微一皺,不知江芃此言所謂什麽。


    可是一旁的白無敵與狄青青二人卻是猛然的一驚。


    這一句話,豈不是說明了江芃將要在一個月後江家祭祖時要與江臻爭奪家主麽?


    這可是非同小可的事情。


    白無敵狐疑之色不覺,上上下下的觀察著江芃的模樣,他就想不通,這江芃作為支脈的少爺,有什麽底氣可以與主家的江臻叫板?


    江芃似乎看穿了白無敵的想法,他幽幽的看著白無敵說道:“我覺得你夫婦二人與我有緣。”


    “哼”狄青青冷冷的哼了一聲之後,便不在看向江芃。


    雖然因為冷去冰霜的緣故,她對江芃的態度已經轉變了許多,可是在她固有的思維中,江家的家主,本就應該是江臻,而並非是江芃。


    江芃也不去計較狄青青的態度,在他說完這話之後,便是轉頭看向了黑衣人,然後再次問道:“你可願意信我?”


    黑衣人雙目無神的問道:“當真可是幫我?”


    江芃說道:“你還有選擇麽?”


    這一刻,黑衣人猛然看向江芃,然後說道:“你在客棧就看出了我就是‘跑堂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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