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輕顏回府的時候,意料之中的,楚容潯早就沒有了蹤影。


    撇了撇嘴,抱著麻球走到旁邊的屋子裏,從床上挖起樓容穎,一板一眼的教訓她,“你怎麽還能睡得著呢?”


    樓容穎一臉懵圈,伸手就要抱麻球,“怎麽了?”


    玉輕顏一把拍掉她的爪子,“忘了它弄壞你的裙子了?”


    “楚容潯,不,泫王殿下不是答應給我一件了嘛。”樓容穎白了她一眼。


    “他才不會給你。”玉輕顏捋了捋麻球的毛,道。


    樓容穎睜著一雙還沒睡醒的無辜水眸看她,“你幹嘛了?”


    玉輕顏把她拽起來,“走了。”


    “去哪兒?”


    “獨亭山。”


    樓容穎看了眼她懷裏的麻球,“取好名字了?”


    “麻球。”


    樓容穎猜也差不多,“那它放哪兒?”


    這上林苑往日看著熱鬧,但現下,還真的就隻有她們兩個人。


    “送進宮讓太後娘娘養幾日吧。”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她和樓容穎不在京城,就隻能妥帖一點了。


    “那我去送。”樓容穎從她懷裏奪過麻球,身影一閃,便出了屋子。轉瞬便飄出了上林苑。


    玉輕顏嘴角抽了抽,轉身出去備馬,她實在是不願意坐馬車,更何況,也不能大搖大擺的出城。


    而樓容穎出了上林苑,順了順麻球的毛,唇角掠過一抹笑意。


    “關鍵時刻,小東西你還是有點用的。怎麽能去麻煩太後她老人家呢?你說對吧?”


    話落,換了個方向,向著泫王府的方向掠去。


    等樓容穎回來的時候,玉輕顏將馬鞭扔給她,“識路嗎?”


    樓容穎嫌棄的看她一眼,“你連楚國都找不著地兒啊?”


    “叫姐姐,跟我走。”


    玉輕顏一臉鬱卒,她發現,這個毛病,真的是不管在哪裏都有,直接踹了一腳樓容穎的馬屁股,“走吧你。”


    馬兒受到了驚嚇,揚起蹄子,向前奔去。


    樓容穎大喊,“玉輕顏你個蠢貨,那邊兒啊,你是連東南西北都不認識嗎?”


    玉輕顏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她知道,這不是忘了嘛。


    因為不能光明正大的出城,隻好選了一條山道,傍晚的時候才剛剛到京城外的臨安城。


    剛剛進了臨安城,就有人接應。


    看著麵前瘦弱的黑衣女子,屈膝對著她們抱拳,“兩位主子,屬下婉年,奉雪姑娘之命來接應,已沿路為主子清理了蹤跡,為了保險起見,客棧安排在了前方不起眼處。”


    “你不是天都殿的?”玉輕顏挑了挑眉,聽雪派來的,她也沒有懷疑,隻是天都殿女子甚少,把玉京澈換下來也有一層考量就是四位掌權人都是女子會引起不滿。


    明淮情也是天時地利人和,方能坐穩了這個位置。


    “屬下是雪姑娘所救,被送到溪山渡由雨姑娘訓練過,現在掌管臨安城內暗樁。”婉年恭謹的道。


    玉輕顏點點頭,“好,你回去吧.”


    黑衣女子應聲退下。


    客棧內,玉輕顏倒是沒想到定的還是天字一號房,隻不過,她越來越覺得,將產業發展到各地是個刻不容緩的決定,出趟門還真是不方便。


    撲簌簌的聲音在窗邊響起,樓容穎喝了一口水,走過去打開窗子,念叨著:“明淮情這麽晚了有什麽事?”


    玉輕顏看了一眼,還真是明淮情的鴿子。


    忍不住笑了笑,天都殿情報和暗樁之人都養了鴿子用來傳信,本沒有什麽特別,就明淮情特別,給自己選的鴿子進行了特訓,還把不顯眼的地方的羽毛染成了紅色。


    “還是“青鵠”密令。”樓容穎拆下鴿子腳上綁著的藍色信紙。


    天都殿為了區分緊急信件,分為綠色“岩雀”密令,藍色“青鵠”密令,和最緊急的紅色“錦凰”密令。


    “看看。”


    “junshimouhejie?”


    軍事謀何解?


    玉輕顏和樓容穎麵麵相覷,樓容穎把信往桌子上一扔,“我還以為什麽大事呢?”


    玉輕顏讚同的點了點頭,折身走到床邊又停住,轉了個彎,摸了摸鼻子,“其實,也許,明淮情真的需要救命?”


    樓容穎疑惑的皺眉,嗯?


    “他今兒個在風花雪月把趙雲舟劈暈了。”玉輕顏又回到桌子旁,刷刷的提筆寫下幾個字,綁到鴿子腿上,將鴿子放飛,“去吧,救你主子與危難之中。”


    樓容穎百無聊賴的點著腦袋,“這是明淮情第一次動用信鴿吧?就因為趙雲舟?”


    玉輕顏不置可否,“嗯。”


    “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嗯。”


    一夜清夢。


    翌日。


    玉輕顏和樓容穎下樓的時候,還被小二笑著招呼,“二位姑娘起這麽早,也是去看美人的嗎?”


    剛剛帶了麵紗的二位姑娘一愣,轉了個身又上樓了。


    留下小二一臉迷茫的撓了撓腦袋。


    片刻後,一位翩翩公子和一位嬌俏的少婦裝扮的身影從後麵悄悄溜走。


    “咱倆穿成這樣,騎兩匹馬?”樓容穎輕飄飄的搖了搖扇子,端的是一抹風流。


    玉輕顏撥了撥頭上的簪子,最後拔下來,在係著馬的木樁上刷刷落下幾筆,抬了抬手,“走吧。”


    樓容穎看著留在木樁上“此馬捐贈給貴店”幾個大字,眨巴眨巴眼,對著走開的玉輕顏大聲道:“夫人,你等等我。”


    前方的玉輕顏一個趔趄,險些栽倒。


    街上,玉輕顏坐在馬上,任樓容穎在下邊牽著馬韁,還騷包的搖著她那把扇子,笑得春風蕩漾。


    方才,樓容穎是這麽說的:“你是夫人,我是公子,你在上邊坐著,我在下邊牽著,才能顯示出來我們恩愛,這樣,別人就不會來打擾我們了,這才叫低調。”


    而現在,玉輕顏坐在馬上,看著路人看過來的視線,直想劈了樓容穎。


    “好俊俏的小公子啊!”


    “小夫人也生得好。”


    “郎才女貌啊。”


    “真般配,這是誰家的小公子啊。”


    “這位夫人比昨日來臨安的那位美人還好看呐。”


    樓容穎拿扇子稍稍擋了擋臉,遮了遮臉上快要忍不住的笑意。


    “大家多多擔待,我家娘子臉皮薄,在下先行一步。”樓容穎也覺得再這樣下去不太妙,幹脆的翻身上馬,動作幹脆利落,任誰都看不出來這是個小姑娘。


    走出去很遠,人跡少了些。


    玉輕顏的聲音陰惻惻的響起,“低調嗎?”


    樓容穎咳嗽一聲,哈哈哈笑開,“低調低調。”


    少女的笑聲清脆,有這數不清的朝氣與開懷,玉輕顏也忍不住微微翹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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