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靈澈突然跪下來,“屬下有事相求。”


    “天女殿兩位守護使,本來都應該待命天女殿,但京澈一直追隨顏顏,留下靈澈鎮守。”鬱溪茜娓娓道來,清晰可見的看見玉靈澈眼睛裏有光芒亮起。


    “既然京澈在外慣了,也不必召回,天女殿不能沒有人鎮守,我自作主張將蒼水使玉靈澈留下,你們有意見嗎?”鬱溪茜眸光掃過玉輕顏和楚容潯,最後定在了玉靈澈的身上,辯不出喜怒。


    “山主,屬下不願意鎮守天女殿。”玉靈澈抬起頭,嬌容羅裳,語氣帶著冰涼涼的軟意,麵上一片倔強堅毅之色。


    鬱溪茜對楚容潯頷首,“你們去早點休息,明天一早啟程。”


    楚容潯也不過問,側首看向玉輕顏,“走吧。”


    “嗯。”


    冷不丁店外傳來冷哼聲,帶著不滿,“山主未免有失公允。”


    玉輕顏和楚容潯齊齊轉過頭,殿門被大力推開,一群人衣冠楚楚的快步走進來。


    當前的一人也有五六十歲的模樣,著了一身絳紫色的刺繡仙鶴錦袍,臉上沒什麽表情,眼裏卻都是憤怒。而在他身後的幾位同樣著刺繡仙鶴錦袍的男子,年紀都算不上大,隻有三四十歲左右的模樣,隻是麵上的神色稍顯尷尬。


    “爺爺。”玉靈澈仍舊跪在地上,既沒有埋怨,也沒有求情,隻是淡淡的叫了人,仿佛隻是出於禮儀的問好而已。


    玉輕顏唇角抽了抽,這怎麽走到哪兒都有關係戶?


    “幾位是在獨亭山山使的位置上呆的時間久了,連山規都忘了?”鬱溪茜似笑非笑的瞅著為首的老頭兒,“獨亭山五位山使,我禦下不嚴,不代表你們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清理門戶的事情我是以前沒有做過嗎?還是我許多年不做了,你們覺得我不會了?”


    進來幾人的臉色都有點不太好看,為首的絳紫色錦袍的老頭兒冷笑著開口:“山主這是打算再改朝換代一次?”


    “如果都是你這樣的,本山主不介意如你所願。”鬱溪茜絲毫沒有轉圜的意思,眉眼間染上冷峭。


    “山主。”絳紫色錦袍身後的四位男子臉色都變了。


    鬱溪茜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將茶杯捏在手中轉了轉,笑著開口:“你們可還記得這裏是什麽地方?”


    沒有人應聲。


    鬱溪茜便自言自語,“這裏是天女殿。誰給你們的膽子擅闖天女殿內殿?獨亭山山使是有權利,可惜,什麽時候有了管到天女殿頭上的權利?”


    “我們是為了少主來的,她年已及笄,不繼任山主也就罷了,連天女殿都不曾名正言順的接掌,已經是有違禮法,若是這樣,少主之位,也是早晚起爭議。”絳紫色衣袍的老頭一甩袖子,憤憤不平。


    “山主,我等雖不敢苟同紫炳山使的話,但有一句話且是沒錯的。少主沒有繼任天女殿,的確過分了,這是獨亭山立山千百年來,從未有過的。雖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山主掌管獨亭山以來,不循規蹈矩,也讓獨亭山蒸蒸日上。隻是少主接掌天女殿,已經不僅僅是規矩,其實是使命。”絳紫色錦袍老頭兒的身後,閃出一個身著墨綠色輕裘的青年,也是這裏麵唯一看起來年紀小的了,應當還不到而立之年。


    字字在理,字字珠璣。


    “既然是我的事情,那不如來跟我商量?”玉輕顏彎起一抹笑意,淡淡地笑言。


    墨綠色輕裘的青年笑意不減,“獨亭山南淩,拜見少主。”


    “您是長輩,輕顏受之有愧。”玉輕顏溫溫雅雅的回答,挑不出來任何瑕疵。


    南淩勾起眉梢,“我不過年長少主十歲無餘,可當不起少主這一聲長輩。”


    “也好,隻不過我這事出有因,東西忘了大半。不如南淩叔叔跟我說說,這獨亭山天女殿的守護使是如何選出來的,又為什麽會和紫炳山使有關係?”玉輕顏和氣地問道。


    南淩揉了揉眉心,倒是還真的沒把她說的東西忘了大半放在心上,以為她是找借口故意這樣說,為的就是落紫炳山使的麵子。


    “原來紫炳,南淩,你們就是這件事而來的?”鬱溪茜笑了笑,眉眼裏揉不進半點笑意。


    這五個人中,最難纏的就是南淩,性情捉摸不定,全憑喜好,隻站自己覺得對的。有時候幫著紫炳,有時候也幫著鬱溪茜一方。


    但偏偏,隻有他一個人,是獨亭山元老級別的人物,別人她都可以隨隨便便施壓,但南淩不行,不僅本人狡猾任性,更因為,他的山使之位,不是選出來的,是從獨亭山開山以來,就祖祖輩輩繼承下來的。論資曆,比她這個山主更長久,隻是世代忠心,所以一直都是既定的山使之一。


    紫炳是完全狂傲,幾乎跟鬱溪茜算是不對卯。


    “天女殿兩位守護使,是在星象占卜測出來的姑娘中,選擇八字,五行,星象最為符合之人。但所有人也都知道,靈澈當初,其實並不是最為相符之人,隻是恰巧在占卜出來的幾位姑娘當中而已。”鬱溪茜看著紫炳,繼續道:“是紫炳山使以身擔保,說不違天象,未必有禍,才棄了童家的姑娘,選了靈澈。畢竟,守護使最看中的是後天的能力與品性,所以,隻要不相克,本山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了,但你可別忘了,最符合的人,本來就不是玉靈澈。”


    “若是紫炳山使覺得不妥當,本山主自作主張換了天女殿的守護使也並非不可。”鬱溪茜挑眉斜斜的看著紫炳山使。


    紫炳一怒,還沒說話,南淩輕飄飄的開了口,“山主,你激怒紫炳也撈不著好處的。”


    “閉嘴。”


    南淩果斷的閉了嘴。


    隻是紫炳顯然已經聽進去了,“屬下當初有私心,惹了山主為難,既然靈澈已經成為天女殿守護使,去留便在少主身邊,是屬下越距了。屬下日後希望靈澈在天女殿盡心恪守,絕不比當初選出來的童家姑娘差。也請少主早日接掌天女殿傳承,繼任山主。”


    鬱溪茜見好就收,不得不罵一句老狐狸,天天這樣也不嫌煩。


    “早晚時間而已,紫炳山使這兩天還是等得起的,顏顏這次回來時間匆忙,傳承也非一日可完,還是重新定奪擇日吧。”


    紫炳抖了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玉靈澈,“少主輕易不回山,屬下著急。”


    “你們不逼得緊,他們也許會回來的勤快些。”鬱溪茜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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