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顏,你什麽時候,能再一次愛上我?


    風花雪月。


    明淮情握著手裏剛剛傳上來的密令,眉目間罕見的有些凝重。


    “錦凰”密令。


    最高級別的密令。


    一般天都殿來來往往的信件都是綠色的“岩雀”密令,直接經過他的手就可以處理。


    他上次是第一次為了測驗“青鵠”密令的效果而挑了時機傳信。


    正好玉輕顏和樓容穎在臨安城,距離不遠不近,可以達到他要的效果以及在其中找尋紕漏而完善。


    但就算這樣,能用到“青鵠”密令的時候也是少之又少。


    更遑論是“錦凰”密令。


    明淮情剛剛拆開火紅的信件,屋外就來人稟明:“明公子,趙將軍來訪。”


    明淮情眉尖抽了抽,“不見。”


    在感知到不對勁的那一刻,明淮情已經極快的收起了手中的密令,抬頭直視屋門。


    下一瞬,屋門被大力推開,趙雲舟看他站在屋子中間,一身清淡而青衫玉立的樣子,將手背負在身後,難得有些窘迫。


    “我不知道……”。趙雲舟偏頭,他以為明淮情是真的不打算給他看上次的兵書了,這才不見他。結果怎麽也沒料到這個人都這會兒了,連個衣服都沒穿好啊。


    明淮情愣了愣,這才掃了一眼自己,有些無語。


    他剛剛和衣睡下,還沒來得及換衣服,此刻衣衫倒是有些微微敞開的不整與褶皺,看起來,似乎不那麽對勁兒?


    他的屋子向來沒有什麽人進來,更不要提硬闖了。


    本來也沒什麽,他剛剛說了不見趙雲舟,剛剛好就被他看到這一幕,難免以為他是因為這樣才避而不見。


    至於會腦補出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件,就不在明淮情自己的控製範圍之內了。


    明淮情短暫的沉默過後,便不甚在意的頷首道:“無妨,小趙將軍請進。”


    然後轉身去收拾床鋪,正好窗幔也沒有掛起來,明淮情索性趁著掛床幔的時機將密令與剛剛還沒處理的信件都塞進被子中間。


    趙雲舟進來就自覺的找了個地方坐下,自己給自己泡了一杯茶。


    “你昨晚,睡得挺晚嗎?”


    明淮情:“…………”。


    能不能稍微問的有水平一點點。


    “沒有,忘記收拾床鋪了。”明淮情攏了攏衣裳,坐下來,大大方方的道:“我要出去一趟,你幫我看著壺中的水,我一會兒回來醒茶要用的。”


    趙雲舟一愣,“你,是不是…不想見到我?”


    “那你連門都看不見。”明淮情瞧了他一眼,淡淡的道。


    趙雲舟抬頭,猝不及防正對上一雙笑意舒然而淺淡的眸子。


    明淮情不欲多說,“當然,我也不喜歡別人擅動我的東西或者擅自進我的屋子。”


    趙雲舟就差舉雙手給他立軍令狀了,“以後絕對不會了,跟你打完招呼了征得你的同意了再進來。”


    明淮情這才點頭離開。


    隻是他怎麽也沒有料到,他才剛剛走,趙雲舟就轉身下了樓。


    他不笑起來的時候還是能虎一把人的,畢竟冷麵將軍,禁軍統領的威嚴在那兒擺著,就算長得好看,也沒人敢跟他嬉皮笑臉。


    “你們,明公子,不是賣藝不賣身的?”趙雲舟不太自然的問道,他好不容易看上的一個參謀,怎麽能這麽折在這裏邊兒呢?


    阮夕顏是剛剛才風塵仆仆的跑回來,就被趙雲舟拽住了。


    她在外是男裝打扮,現在也沒有換回來,再加上這些日子還曬黑了些,以至於雖然她跟在玉輕顏身邊赴過宴,但趙雲舟卻是真的沒有認出來她。


    阮夕顏的消息也不算不靈通,對著他,隻能幹笑道:“明公子,是我們的顧問,自然是不賣身的。”


    這都什麽跟什麽,明明就是明淮情覺得“風花雪月”住的比較舒服,不樂意走了,占了一座閣樓當他的寢室了,幹脆這裏就成了他處理來往信件的地兒了。


    而且,明淮情紮根在這裏,不是因為他主理掌管著“風花雪月”的大小事務嗎?


    還賣身,也不怕有命來沒命回。


    “那昨晚……?”趙雲舟試探著問道。


    結果還沒說完,立即遭到了強烈的反對,軟夕顏幾乎拍案而起,“不可能的,我們明公子潔身自好,玉立矜傲,整天就在閣樓上讀書談琴,清心寡欲,要是他能發生什麽事兒,我把頭擰下來當球兒踢。”


    “你別汙蔑我們明公子。”軟夕顏看似義正言辭的瞪著他,其實內心都要心虛了。


    她還沒猜到趙雲舟要幹什麽,但不管怎麽說,都要給他說點好聽的。


    順著思路說總沒錯。


    卻沒想到她的一番話卻讓趙雲舟徹底放心了。


    “那就好。”趙雲舟點點頭,折身上樓了。


    “?”軟夕顏轉了轉眼珠子,什麽情況?


    算了,不管了。


    而此刻被念叨的明淮情,才剛剛溜到玉王府的上林苑。


    他真是太委屈了,每次來都是偷摸進來,都沒辦法光明正大的進來。


    為了防止被某個人盯上,明淮情轉了幾圈,在院子裏的石桌上坐下來。


    他來這麽早幹什麽?


    差不多等了半個時辰,才等到姍姍來遲的兩個人。


    “你什麽時候來的?”玉輕顏剛剛進了上林苑,就看到幾乎昏昏欲睡的明淮情。


    明淮情揚了揚手裏的信件,“來給主子你送信唄。”


    他麵上是璀璨的笑意,但眸中卻沒有笑意,玉輕顏已經注意到了他手裏紅色的信件一角。


    “錦凰?”玉輕顏揚了揚眉。


    楚容潯站在她身邊,一直默不作聲。


    明淮情頷首,“算是軒轅的信件。”


    玉輕顏一瞬間轉過了無數個心思。


    “軒轅,焉城,大疫,死傷已至三百人。”


    果然如周瑜晝所言,要事為先。


    軒轅大疫。


    玉輕顏猛地抬起頭,“焉城?”


    明淮情頷首,“焉城接壤楚國邊境的葉酈城和劍門關。”


    玉輕顏沉默了些許,“軒轅其他地方呢?”


    “都有死傷,不過以焉城為最重,接下來是與封國邊境接壤的雍州,死傷已逾近百人。”明淮情早在第一時刻接手了所有相關的情報,但他覺得奇怪的,是這些情報過於細致化。


    軒轅的消息,不應該如此輕易到他手裏。


    楚容潯在旁邊插了句話,“周瑜晝沒有限製你的勢力範圍。”


    玉輕顏回頭看著他,楚容潯輕笑著搖頭,“軒轅都在周瑜晝的掌握裏,他不想讓你知道的事兒,你是很難知道的。”


    “你沒有得到消息?”玉輕顏挑了挑眉。


    “不如你。”楚容潯搖頭,“焉城有難,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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