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林辛言的睫毛微微扇動,很快,她慢慢的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她猛然坐起來,這個房間不大,陳設簡單,倒像是個農村裏的那種兩層小樓的格局。


    而她怎麽會在這裏?


    她的心遽然收緊,有人給她發信息,裏麵提到林曦晨和林蕊曦,她怕對方會威脅到她的孩子,於是她主動聯係了給她發信息的人。


    對方約她到一處出租屋見麵……


    “這藥能夠破壞人的腦神經,注射之後,會讓人產生幻覺,記憶混亂。”


    一道男音忽然闖進她的耳蝸,她扭頭看向聲音來源處,隔著窗簾,她依稀看到陽台上站著兩道身影,看身高和聲音,應該都是男人。


    她緊張的攥緊身下的床單,他們是誰?想要幹什麽?


    二樓陽台站著一位穿著白色大褂的醫生,剛剛就是他的聲音。


    何瑞澤望著不遠處的山坡,目光幽遠,似乎是有些糾結。


    醫生見他猶豫,說道,“你要是想她忘記以前的事情,隻有這麽做。”


    何瑞澤沉默片刻,像是下了決定,說道,“好,給她注射吧。”


    這聲音……


    緊接著兩道身影晃動,推開陽台的門進入房間。


    林辛言來不及多想,躺下閉著眼睛裝睡。


    放在被子下的手,卻不停的在抖。


    剛剛他們說注射藥,是給她?


    注射以後她會記憶混亂,甚至忘記之前的事?


    不,不,她絕不能失去記憶。


    她感覺到手臂上有人用酒精擦拭她的肌膚——


    恐懼越來越深,忽然她猛的睜開眼睛,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張複雜,而且又熟悉的臉。


    何瑞澤。


    他不是坐牢了嗎?


    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她有太多的疑問,但是又無法問出口。


    現在她要做的是,不被打針。


    何瑞澤沒有料到她會忽然醒來,有些不知所措。


    “言言——”


    她看了一眼站在床邊,手裏拿著針管的男人,雙手緊握,驚恐的望著他們,“你們是誰?”


    何瑞澤一愣,“言言是我。”


    “你,你認識我?”林辛言卷縮在床頭,明顯是防備的樣子。


    何瑞澤看向醫生,似乎在詢問這是怎麽回事?


    他的藥還沒注射,怎麽林辛言就已經有失去記憶的表現?


    醫生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個我要檢查過後才知道。”


    何瑞澤彎下腰,望著林辛言,“你不記得我了嗎?”


    林辛言惶恐,“你,你是誰,你認識我嗎?”


    “我認識你啊,你一直叫我哥哥,你忘記了嗎?”


    林辛言故作不記得,搖了搖頭,“不記得。”


    何瑞澤伸手撫順她淩亂的頭發,“別怕,我是你的親人,你受了點傷,讓這位醫生看看好嗎?”


    林辛言側頭撇開他的觸碰,明顯是抗拒。


    何瑞澤的手停在半空中,繼續勸說,“言言,我是你的親人,你怎麽不讓我碰你,你以前最聽哥哥的話了,乖,讓醫生看一下你的傷。”


    他的手落了下來,撫她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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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林辛言隻覺得毛孔悚然。


    渾身止不住的發顫,“你,你真是我的親人?”


    “是真的。”何瑞澤肯定的語氣。


    林辛言眼珠子轉了轉,如麋鹿一般無辜清澈,她放鬆了些戒備,“那快點。”


    何瑞澤見她答應,笑了笑,“很快就好了。”他扶林辛言的手臂,“乖,躺下,這樣醫生好檢查。”


    他給醫生使眼色,為了以防萬一,不管林辛言是否失去記憶,他都要把這個藥給她注射/了。


    林辛言躺下,醫生借著給她檢查的動作,就要給她打針,林辛言反應的也快,一把推開醫生,“我不要打針。”


    針管摔到地上,滾到了何瑞澤的腳旁,他看著林辛言,“你生病了,不打針病怎麽能好?”


    林辛言翻身下床,拉開和他們的距離,堅決不打針,“我不要打針,打針疼,我不要打針。”


    “言言——”


    “我不要。”她光著腳踩在地上,冰冷的涼,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我不要打針。”


    她的情緒太過激動,如果想要她配合根本不可能,隻有來硬的。


    醫生看向何瑞澤,“你抓住她?”


    何瑞澤彎身撿起地上的針管,放在手裏看,“一個人,會無緣無故的失去記憶嗎?”


    她不知道林辛言的‘忘記’是真的還是假的。


    醫生沉思片刻,“失憶是有的,比如受了刺激,我以前看過一個病人,是個學生,從小學到高中成績一直很優秀,大家都說他將來是要考進清華北大的,可是高考他連二本沒進,似乎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人瘋了。”


    說著他看向何瑞澤,“你也是心裏醫生,應該知道,人的承受是有限的,如果一些事情對她來說,是比較刺激的,會出現失憶的狀況,隻是這個狀況並沒有穩定性,可能會一輩子不能好,也可能過幾天就好。”


    “我知道了,今天你先走吧,有事我打電話給你。”何瑞澤將針管遞給他。


    醫生接過來猶豫了一下,問道,“你確定不給她打針了?”


    何瑞澤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醫生將針管裝進醫藥箱,“那行,我先走,需要你給我打電話。”


    “嗯。”


    醫生最後看了一眼躲在角落裏的林辛言,關上房間的門。


    林辛言的心咯噔一下子,隨著關上的房門,更加的警惕。


    “你看,醫生已經走了,我們不打針。”何瑞澤說話時輕輕挪動腳步朝著她靠過來。


    “你,你不要過來。”林辛言慌亂極了。


    她有太多太多的疑問,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何瑞澤又怎麽會在這裏。


    難道這是他和何瑞琳的陰謀?


    在出租屋她見到了何瑞琳。


    現在她還的記得當時見到何瑞琳的驚訝。


    “是不是很奇怪見到的是我,我又是怎麽知道你以前的事情的?”


    她胸有成竹,她的一言一行,都太有把握。


    林辛言卻是慌了,看著她問,“你怎麽知道我的事情,還知道的那麽清楚。”


    六年前的那件事情,何瑞琳在裏麵到底扮演了什麽角色?


    “哈哈——”何瑞琳哈哈大笑,“我怎麽知道?因為當初你賣/身的錢,是我出的。”


    她陰森的笑聲,在昏暗的出租屋內尤其的瘮人。


    林辛言如墜深淵,那晚是何瑞琳給她的錢。


    那麽,那晚的男人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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