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如果被有名望的老師挑選,那麽將來中舉的可能性也越高。


    青娘的思緒被打斷,看到洛萍萍母子一臉喜氣洋洋地從後院走了出來。


    青娘想了想說道:“姐姐,趙府送了我一輛馬車,你和青雲坐著馬車去,這樣也好快些。世家的馬車我平日也不用,你們去也能長個麵子”,這讀書人的不都看重臉麵嗎?


    洛萍萍聽到這裏臉色一紅,對著青娘道了謝這才說道,,“不必了,青雲同我說過。書院裏沒人坐馬車,我們母子走著去便是。”


    洛萍萍說著有些不放心的盯著藥鋪。


    落兒這時走了出來,拍著胸脯保證:“您隻管放心去,醫廬裏的病患交給我!隻不過是半天的功夫,不耽誤事兒。”


    “那落兒姑娘。有勞你了。”洛萍萍聽到這裏也放心地點了點頭帶著兒子直接去了浩林書院。


    而此時浩林書院已經準備了拜師典禮,凡是做夫子的都穿著襟服,而浩林書院中心設置孔夫子的畫像,畫像前一銅鼎上插了三注如嬰兒手臂粗的清香。


    “怎麽都已經開始了?娘,我們不會來遲了吧。”


    洛萍萍也很緊張,浩林書院的夫子,有許多身後已經跟著弟子,多的有七八個,還少的也已經站了一兩個學生,趙青雲看到這裏有些焦急。


    洛萍萍看著銅鼎旁邊的沙漏,搖了搖頭,安慰兒子說道:“放心,娘今日一定讓你拜到名師,對了,入學文章,你交給夫子了麽?”


    這麽重要的事,他怎麽會忘?趙青雲點了點頭,表示不是入學文章的問題,如果不出意外,許先生都已經看到他寫的文章了。


    入學文章是文學書院下發給各郡各縣,甚至是鄉裏私塾的題目,而每一個鄉裏隻會推舉一篇具有代表性文章,劉青雲顯然已經拿到了拜師禮的資格。


    洛萍萍看到兒子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當即欣慰地點了點頭。


    很快在洛萍萍和劉青雲的矚目下,走出來一位年輕人,白襟服穿在他身上,如同出塵的仙人。


    “娘!是林夫子!林先生。”


    趙青雲口中的許先生名叫林南。曾經做過翰林院的編修,隻不過被人栽贓陷害,所以辭了官來文學書院教書。


    趙青雲中意的,便是這位林夫子。在趙青雲期待的目光中,果然許衝站了出來,揚起手中的文章說道:“這篇文章是誰寫的?”


    “先生,是學生寫的!”趙青雲恭恭敬敬的回道。


    已經很少見過這樣優秀的文章,而且詞句毫無華麗之分,卻又朗朗上口,此子堪當大用!


    可當許衝看到這學生竟然是個跛腿的時候,臉色帶著些可惜。將手裏的文章放到了金色的竹籃裏!


    趙青雲一瞬間呆住,如果文章被放到金色的竹籃裏,這就代表他的文章不會入選了,而直到整個拜師大典過後,也沒有其他夫子將他的文章再從金色竹籃裏拿出來。


    而浩林書院的學生看著劉青雲指指點點,很快整個拜師大典結束!


    洛萍萍看著兒子一臉落寞的表情,心中焦急。


    而趙青雲看到許衝從他身邊走過時,鼓起勇氣說道:“林夫子留步,學生明明看到夫子很中意學生的文章。為何不收我做你的學生!”


    林南有些無奈,隻好說道:“因為你還不夠好……”


    洛萍萍看著兒子一臉哀求甚至心如死灰的神色,有些心疼上進一步說道:“林夫子,我家孩子路求學便是青雲想入先生的名下,不知您可否說句實話,是否是因為青雲的腿腳。”


    林南本是一介書生,更是清官一流,他很欣賞趙青雲的才華,可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官的。


    “我雖然在文學書院教書,可也隻是一介俗人。為人師者為我朝培養棟梁,林難若是可以教出將來可以做官的學生更是與有榮焉!難道夫人不知……我朝素來有規定,身體殘缺之後不能入朝為官。”


    洛萍萍聽到這裏忍不住眼眶泛紅,都是他這個做娘的沒有照顧好兒子,從前青雲小的時候是身體康健的!


    “青雲,都是我這個當娘的沒用。”


    趙青雲忍住眼淚,聲音哽咽的說道:“娘您別說了,我們回去吧。”他也是老早就放棄了讀書這條路,隻是實在喜歡林南這個夫子,並不是指望讀書考科舉,卻沒想到居然斷了腿連讀書的資格都沒有。


    林南看著這對母子離開的身影忍不住歎氣。


    醫館


    青娘正在替病患診脈,聽到一陣急促的奔跑聲,抬頭就看到趙青雲抹了一把眼淚,隨後衝進了後院,而緊跟著進來的洛萍萍臉色落寞。


    青娘和落兒對了個眼色,這母子兩人不是去參加拜師禮了嗎?怎麽落得這樣才回來?


    青娘心知洛萍萍是個要強的,現在看到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莫非出了什麽事?


    青娘看著落兒吩咐了一聲:“今日不坐診了,關張!我去看看。”


    落兒直接點了點頭,在醫館外麵掛出不營業的木牌。


    “姐姐,我聽說浩林書院也是極好的,既然青雲拜了師,應當高興才是啊。”


    不提拜師還好,光是提到拜師兩個字,洛萍萍的眼淚就好像絕了堤似的!


    “妹妹你不知道那書院的人,看到青雲的腿有殘疾,都不肯收。林南林夫子更是斷言,青雲此生已經沒有做官的可能。我從來沒指望青雲做官,隻是這孩子喜歡讀書,想要學些東西而已,怎麽連這個都不行,青娘,我真的後悔,當時沒有照顧好他。”


    看到洛萍萍如此難受,青娘於心不忍卻不知如何安慰她。再看到洛萍萍哭的如此傷心,青娘退了出來。


    午間的時候趙立新來了一趟醫館,遠遠看著青娘坐在凳子前發呆,手上的墨快滴到了宣紙上都未曾察覺。


    “何事出神?”


    “趙三兒,是不是所有帶殘疾者都不可入朝為官,就算再有才華也報國無門,所有努力如一江春水付之東流。”難不成真因為短腿就絕了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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