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教會與風暴教會的人遠去,艾爾蘭船隻上的血跡已經被擦了一遍又一遍。


    船員死亡十二人,客人死亡三人,介是三等艙的客人。


    霍華德被重新安排回他原本的房間,隻不過缺了一扇門。


    在床鋪上輾轉難眠,他注視著月亮緩慢上升,逐漸離開他的可視範圍之內。艙外船員已經結束活動,都聚集在內部的休息室。


    船長艾爾蘭一個人靠在船的護欄上吹著海風,暗自黯淡目光。


    …………


    翌日,外表看起來並無太大變化的“聖安倫”號孤零零駛入港口。


    停泊在烈日下。


    弗薩克地區,說實在的,有夠熱的。年平均氣溫在25.2~27.8c。


    弗薩克地區上午十點,“聖安倫”號到達港口,十點二十分左右,霍華德離船。


    “終於到了,我也成為行刑官了……”霍華德按捺住自己心裏再一次騰湧起來的興奮感。在這個世界長達五年的工作,哪怕時不時能夠回去一趟,霍華德過得也是十分無聊的。


    畢竟自己雖然算不上失蹤人口,但是沒什麽親戚朋友的他也無人可以閑聊,倒不如在這裏生活。


    拖著行李箱,霍華德向遠處寬闊的街道走去。隨後在一家旅店訂了間房,拿走鑰匙和憑證後離開“烈與冽”旅店。


    走到一家名叫“烈酒灼喉”的火熱酒吧內,根據經驗判斷,酒吧魚龍混雜,許多信息的交流都在此處。


    雖然大多都是無用的虛假的,又或者大多人都了解的基礎。


    霍華德缺的就是基礎。


    剛靠近這間“烈酒灼喉”,門口的兩名彪型大漢撇了一眼他的到來,眼神打量著他。霍華德感覺自己的錢包仿佛被看穿了。


    ‘這麽看著我難道不尷尬嗎……’霍華德小幅度低頭抬手假裝推帽簷,實則遮擋住麵孔,悄悄打量一番四周。


    他推開沉重的大門,霎時間,狂歡與烈酒的氣味撲來。


    他喉結蠕動一下,邁步走了進去。


    這個時間段來酒吧的人多也不多,少也不少,大概處於一天的平衡期,不會太擁擠。


    霍華德側身挪步過去,穿過扭動身體歡呼碰杯的人群坐到吧台邊,這時他才吐了口氣。


    “這位先生,第一次來酒吧?”轉著黑色馬甲白色襯衫正在調酒的年輕弗薩克人抬眉看一眼霍華德,隨口問道。


    “沒錯,還有些不適應。”霍華德吐了口氣,環視一圈周圍。將酒吧大廳內的情況盡收眼底。


    “需要來一杯嗎?弗薩克專屬烈酒。”他微笑道:“也是劣酒。”


    ‘好吧,我需要在這裏打聽消息,消費是少


    不了的,隻希望能夠便宜一點。’霍華德朝他點頭:


    “一杯啤酒。”


    “弗烈托斯?”


    “嗯。”他輕輕頷首。


    ‘稍等片刻。’年輕人心裏說了句,走到櫥櫃旁站定,拿了一個大號酒瓶給一個中型酒杯滿上,然後走回來,遞給霍華德:


    “七便士。”


    ‘艸,我想多了,弗薩克地區的人哪兒來這麽熱情好客!’霍華德心裏想到,覺得自己低估了弗薩克地區的人民。


    卻依舊要保持微笑,速度不慢的抽出一張紙幣,麵額一先令。


    在弗薩克地區,索倫公國的貨幣依舊有效,並且比弗薩克地區的紙幣更有購買力。


    “海上有什麽新消息嗎?”霍華德撇了眼四周狂歡的人群,並沒有發現來自陰影的窺視。


    ‘奇怪的感覺,但肯定存在,不能忽視,這會吃大虧的。’他在心底嘀咕一聲,隨後期待起這個黑心調酒員的回答。


    “海上嗎……”調酒員似乎有些驚異,又習以為常的回複:


    “聖安倫號被聚金號打劫了你知道嗎?教會的人在聖安倫號上發現了一具屬於異教徒的屍體。”


    他的語速不快不慢,霍華德剛好能全部聽清還有時間思考:


    ‘我很知道……異教徒的屍體指的是什麽?是那個惡魔嗎?’他清楚異教徒屍體隻是一個謊言,大概率是發現了惡魔的屍體後故意放出的假消息,以此混淆人們的視聽。


    “什麽教派的?”他隨意說了句。


    側耳傾聽旁邊一張桌子上,兩個普通人的交談。


    “這周的聚會為什麽沒有舉行?”穿著常見弗薩克地區衣著的年輕人向對麵的半百老人問道,語氣有些急促。


    聽完,穿著亞麻布長衫,白須白發的老者點點原木桌子,壓低聲音說道:


    “聖安倫號上有惡魔的屍體,主辦方跟教會有合作。”


    “原來如此,謝謝您的解答。”年輕人點點頭,立刻起身走向霍華德這邊。他站在吧台邊說道:“結賬。”


    “三先令五便士。”調酒員熟稔的回答,隨後拿起了賬目本準備記錄。


    “給。”年輕人放上一張兩先令,一張一先令,和一張二分之一先令的紙幣,正好是三先令五便士。


    “嗯嗯,歡迎下次光臨。”調酒員低頭記賬,隨口說道。


    霍華德目光從離開的年輕人身上挪走,投向坐著喝酒的老人。


    他付完賬,碎步走去:


    “我可以坐在這裏嗎?”


    老人聞言,抬頭看他一眼,隨後繼續品著散發濃鬱味道的烈酒上:


    “隨意。”


    霍華德坐下,看向吧台,頓了頓,堅決的說道:


    “再來一杯弗烈托斯。給這位老先生。”


    老人手腕放下,擺手對著調酒員道:


    “不用,換成齊郎烈。”


    霍華德麵色一僵,他看見吧台後的調酒員遞來的一個眼神。這酒便宜不了。


    他看向老人,還未說話。老者一口將手中酒杯裏的烈酒喝光。“啪”拍在桌子上:


    “剛到弗薩克?在這裏隨意和不認識的人搭話是忌諱。”


    霍華德頭一低,做出祈求原諒的手勢道了聲抱歉。


    “嗯,這杯齊朗烈就算是教你一些常識的費用,想參加聚會就在下周六的上午七點,到這裏來,看得出來,你很有錢,小心某些看起來和善的人。”


    “好……”霍華德應到,心中卻想著:‘他怎麽知道我想問什麽?’他再次看向對桌正坐著看似發呆的人。


    隱藏在華發下深邃的麵孔以及極具穿透力的眼睛正盯著他。


    於是他收回目光,微笑道: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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