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廚房打水洗漱好之後,幫著媽媽把飯菜也端上桌子,林小嬌就發現不對勁了,平時起得很早的林大國今天怎麽還沒出來,而且媽媽也麵帶猶豫。


    她看向田玉芬,見她把手上的盆子放在桌上後就直接回了房間。一會兒跟著爸爸一起出來,但是林大國臉上似有痛苦之色,走路也似乎比起以往要慢些呢。


    見狀林小嬌趕緊上前扶著爸爸,林大國心裏一暖,感歎道,還是閨女好哇,自己昨夜腿疼的老毛病犯了,所以今日起得晚。


    扶林大國坐下後,林小嬌連忙問他:“爸爸,你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叫哥哥去找小姑父來看看,是不是昨天被氣到了,我馬上去找隔壁算賬”說著話她就氣鼓鼓的就站起身,準備去找隔壁。


    林建忠看見她氣呼呼的跟隻炸毛的小貓似的,不禁“哈哈”笑了起來,林小嬌轉頭看見二哥取笑她,惱了跑過去就在她二哥肋下撓了好幾下,她二哥最怕癢癢了。


    把林建忠直撓得喊救命,一家人看著兄妹兩個跟孩子似的都開心大笑。田玉芬這時才對林小嬌說:“嬌嬌,你爸爸這是以前上戰場被彈片擊中留下的老傷了,經常會夜裏痛得睡不好”


    林小嬌看著林大國眼下一片烏青,果真是睡眠不足。


    她蹲到林大國跟前撩起他半截褲管,就看見爸爸右腿的腳踝以及小腿處都有好幾處猙獰的傷疤,那疤痕跟蜈蚣似的扭扭曲曲。


    看著這些疤痕林小嬌輕輕碰了碰,哽咽的問他“爸爸,還疼嗎?”


    林大國堅強的笑著:“當然不疼啦,都已經幾十年啦,別聽你媽說的,其實就隻偶爾犯老毛病,沒多疼的”說完瞪了一下老婆。


    “爸,今天你就在家休息吧,我們跟大哥下地幹活就行了”林建華看著慢慢老去的父親說。


    “是啊爸,你放心吧我們都會做的,”林建忠跟林建國也主動開口,突然他們發現自己以前靠著的大樹慢慢沒那麽直了,常年的勞作已經讓曾經偉岸堅強的像大山一樣的父親滿麵風霜,母親也是頭發不再那麽濃密,經常也是腰酸背痛。


    兩口子看著兒女如此孝順都樂得眼睛濕潤了,笑著一個勁兒的說:“好……好,好。”心中一片安慰,兒女都已經長大啦,自己也開始慢慢變老了啊。


    其實爸媽的年紀也不是很大,隻是常年勞作日曬雨淋的身體也虧了,人的身體就像是一部機器,不管你買的時候它有多麽程亮好使,久了就會有一些各種各樣的毛病。


    突然,林小嬌覺得自己明明是看著父親腿上的疤痕,但是怎麽看見有兩片金屬在眼前晃悠呢,看著它們就在好多根纖細的管子旁邊遊走,時不時地就調皮的去戳一下那根大大的“白色塑料管子”


    “……嗯!”林小嬌瞬間瞪大了眼睛,感到不可思議起來,自己這是看見了……看見了父親腿裏邊兒的金屬片嗎?


    她又重新定神集中精力仔細看著疤痕,果然她又看見了,林小嬌用手把林大國的腿部皮膚往裏麵按壓,直至將其中一小塊金屬片挨近骨頭,就聽見頭頂“哎呀”一聲兒。


    林小嬌抬頭看著林大國,他臉上泛起痛苦的表情,看見她還笑了笑說沒事兒,讓她不用擔心。


    現在她可以完全確定了,自己可以看見爸爸腿裏邊兒的彈片,看來讓父親痛苦幾十年的禍根就是它們啊,這要想辦法把彈片取出來才行啊。


    林小嬌醞釀了一下情緒,起身為大家盛飯,心裏想著先弄清楚怎麽回事兒再跟爸爸聊吧。


    林大國看見她默不作聲以為是女兒心疼他,就輕輕的拍了拍妻子的手,兩人感到很安慰。


    吃過早飯,哥哥們就出去忙了,林小嬌幫著媽媽做完家務,便纏著媽媽到屋裏坐下,“媽媽,你不是經常喊腰疼嗎?您說說是哪裏疼,我給您捶捶背好嗎”


    看見閨女如此體貼,把田玉芬喜得雙眼都快笑彎了拉著她的手說:“好孩子,媽沒事兒,啊,”


    “再說了,那個人上了年紀沒有點這裏那裏的毛病啊,這些都是正常的”


    看著媽媽明明腰部就是長期勞損過度,還逞強說自己沒事。其實記憶裏林小嬌經常看到她在種莊稼的時候彎下腰就起不來,每次都是咬咬牙雙手撐腰慢慢立起來的。


    勤勞樸實的媽媽,雖然看著比大部分同齡人年輕很多,但是一雙手因為長期以來為家人準備飯菜,為丈夫兒女縫縫補補洗衣漿裳,所以雙手枯瘦布滿了老繭。


    但是在家裏從未聽見過她一句怨言,每次回家都能立馬吃上她為家人精心烹調的三餐,哪怕衣服舊了,破了,也總是被她的巧手洗得幹幹淨淨,衣服上的補丁也是針腳綿密細致。


    看著這樣全心全意為家庭甘願付出所有的母親,林小嬌眼睛霧了,抱著田玉芬情真意切的喊著:“媽媽!媽媽……”媽媽,您辛苦了,孩子已經長大了,請以後由我來保護您吧。


    田玉芬抱著女兒也感動得淚流滿麵,自從女兒上次生病之後,她心裏一直覺得怪怪的,總覺得母女兩人之間少了些什麽,但是又說不上來,現在看女兒如此親密的抱著自己,她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林小嬌記得大概在前年,那時候生產隊搶收麥子,媽媽因為從坡上滑了一跤,被塊尖銳的大石頭給頂到了腰,後來就一直有腰痛的毛病,漸漸的腰也打不直了。現在自己收獲了超自然的能力,當然應該先幫家人調好身體,讓他們免受病痛的折磨。


    她讓母親麵朝下鋪在床上兩手放手,問清了痛點以後林小嬌再次定神看著媽媽腰傷的地方,慢慢的眼前景象變了,她看見媽媽的尾椎至腰椎的部位已經嚴重變形了,這應該是很痛的,但是媽媽一直咬牙挺著沒說,所以家裏人都不知道。


    林小嬌給母親揉了揉酸痛的部位,心裏想著就算自己看到了可是又不能直接說出來,這應該怎麽辦呢?心裏麵越想越著急。如果自己以後去學醫……。


    “對”林小嬌突然蹭的站起身,差點把蚊帳給頂垮了,嚇得田玉芬忙轉過頭問她是怎麽了,簡單安撫了一下母親,林小嬌心裏暗暗決定等以後恢複高考了就去讀醫學,造福全人類。


    想到這裏林小嬌突然雙拳捏緊,眼裏還閃著熊熊火苗,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把田玉芬給笑噴了。


    回過神的林小嬌看見媽媽對她促狹的笑著,紅著一張臉撒嬌“媽……看您……”屋裏響起陣陣銀鈴般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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