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易雲哈哈一笑,忽然放棄短兵相接的戰場,在整體布局的關鍵位置落下一子。從容地說道:


    “誌在必得,也無需謹慎。究竟是為一臣而滅一國,還是滅一國而得一臣,師兄,還需好好思量。”


    賈沛微微皺眉,竟然在一個看似無關緊要的地方落下一子,說道:


    “哦?照你這麽說,這是大勢所趨。我若想求活,便隻能順應天意了?可是這天意是不是也太過霸道了些?”


    花易雲笑容漸斂,微蹙眉頭說道:“師兄難道是有退隱之意?但你可要知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一味藏拙,卻未必能躲得過高人的眼睛,反而可能把自己逼上死路。師兄,退一步吧。”


    說著,花易雲也在空處下了一子。這一子看似在放水,實則把賈沛的所有後路封死。


    賈沛的目光瞬間暗淡了下來,他沒有著急落子,苦笑著說道:


    “忠臣不事二主。”


    花易雲笑道:“良禽擇木而棲。”


    “若天璽歸來,我何顏麵對?”


    花易雲歎道:“不妨學徐庶降曹,人心思漢。”


    “可一入宮門身不由己。”


    “那就過關斬將,千裏單騎。”


    賈沛閉上眼睛,麵顯愁苦之色,長長歎息了一聲,說道:“我不如關雲長,沒有這個勇氣。”


    花易雲也笑道:“他也不是曹孟德,你又何必憂心?”


    “師妹,看來你這次是專門來當說客的。但我就奇怪了,你為什麽會對他如此上心?你們也好像隻見過一麵吧。”


    花易雲忽然站起身,走向窗前,看向窗外的桃花,似有所感,悠悠說道:


    “師兄,我知你懷才不遇,但也不要忘了你來上空島的真正目的。你、我,加上若雪,都是帶著任務來的,化解祖國的危機才是第一要務。”


    賈沛忽然睜開眼睛,怒道:“我當然知道!這點不用你再三提醒。但你憑什麽認為,這個秦珞就是咱們花溪國的希望?他對若雪有怎樣的齷蹉心思,難道你不知道?”


    花易雲轉頭看向賈沛,麵色忽然變冷,


    “師兄,我知道你對若雪用情很深。但我也明確地告訴你,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你和若雪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她和我一樣,必要的時候都需要為祖國獻身。誰的力量大,誰能幫我們花溪國解除危機,我們姐妹就會毫不猶豫地獻身於他。”


    說到這裏,花易雲歎了一口氣道:“師兄,到底是國家重要,還是兒女私情更加重要,我請你一定要想清楚。切莫自誤,毀了你,也毀了若雪。”


    “可是……可是龍天璽的魂燈還沒有滅,他還有可能回來。他答應過我,會幫我解決花溪國的一切麻煩。”


    花易雲冷笑道:“然後呢?若雪一樣會被洗得幹幹淨淨,送到龍天璽的床上,你又如之奈何?”


    “這……”賈沛有些抓狂。


    花易雲道:“師兄啊,別傻了。天涯何處無芳草?即便沒有這次的任務,花溪國也沒有危機,你們倆也是不成的。她是公主,而你隻是士大夫家的一個庶子。你以為我父皇會答應嗎?”


    賈沛頹廢抵罪坐回椅子,麵顯淒苦之色,好半晌才道:


    “可……你憑什麽認為,這個秦珞能成大事?”


    花易雲雲淡風輕地說道:


    “直覺。我跟他合奏一曲,發現他是誌向高遠之人,絕非表麵上這麽簡單。而且我也仔細調查過他的所作所為,他和失蹤前的性格判若兩人,但種種跡象表明,他並不是冒牌貨。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他以前一直是在藏拙。”


    說到這裏,花易雲轉頭看向賈沛,肅然說道:


    “一個隱藏了長達十幾年,一直忍受著別人的嘲笑和侮辱的人,突然間亮出爪牙,鋒芒畢露,你還真以為他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阿鬥麽?”


    賈沛無言以對,花易雲忽然輕笑了一聲說道:


    “哎,我說師兄,別的先不論,我隻問你一個問題,你說龍天璽和秦珞哪個更聰明?如果若雪被他們綁架,你覺得是從龍天璽手中救出若雪容易些,還是從秦珞手中救出若雪更容易些?”


    賈沛思慮了半晌,說道:“救人或許都不難,但龍天璽極為自負,也特好麵子,恐怕未來的報複會更嚴重一些;至於秦珞……我對他了解不多。但總覺得你有些言過其實。他才吃幾碗幹飯,也能稱之為梟雄?”


    “好呀!那咱們就打個賭。”


    “賭什麽?”


    “咱們就賭,如果他真是一匹黑馬,有能力幫助我們花溪國,我要你不遺餘力地支持他,而且,要促成他和若雪的親事。”


    “好,我答應你。那麽你呢?你隻為別人著想,卻從沒為自己想過。你們是孿生姊妹,但她在外風光無限,你卻見不得光。難道你就甘心一直這麽做若雪的影子?”


    花易雲歎道:“沒辦法,從我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背負著這樣的任務。我和若雪無論是誰,隻能失敗一次,再沒有第二次機會。也或許……我們最終……隻能活下來一個吧,誰知道呢。”


    賈沛默然,他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姐妹倆從小就被訓練一種刺殺秘術,屬於一種自殺性的刺殺方式,有死無生。而另一個就要背負著未完的任務頂替死者的身份繼續活下去。這就是他們的宿命。


    ………………………………


    卻說唐小虎和冷香來到了藏經閣。


    親傳弟子的身份令牌可不是一般的好使,連看門的執事都要禮敬三分。


    唐小虎讓冷香在門外等他,他則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這家夥還是原來那種貪得無厭的性格,像個土匪一樣,花式遊走於各個書架之間。憑借他結丹期以上的神識,外加血妖王的輔助,幾乎把藏經閣所有的藏書複製了一遍,直到太陽落山才暈暈乎乎地走了出來。


    這次神識透支嚴重,又沒有星塵子可以恢複神識,估計要修養幾天了。


    “冷香,你背我吧,我走不動了。”


    唐小虎耍賴,靠在冷香的身上直打哈欠,不點都不想動。


    冷香頓時羞紅了臉,


    “少爺,這……這不太好吧。別人都看著呢,要不我給你雇個轎子?”


    “也行,反正我是不想走了。”


    唐小虎睡眼惺忪,已經快睡著了。


    冷香趕忙四處打聽,可是附近別說轎子,就連馬車也沒有。


    最後有人指點,說是離此不遠有個禦獸閣,那裏就有坐騎賣,隻不過價格貴得離譜。


    冷香倒是不在乎這個,少爺好麵子,講排場,買坐騎的錢早晚都是要花的。


    於是,她就回來和唐小虎商量。


    沒想到唐小虎一聽說要買坐騎,當即提起了幾分精神,但依舊有氣無力地說道:


    “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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