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山莊因為是第一次娶媳婦,付南和手底下的人都嚴正以待不敢有絲毫疏忽。


    “那邊再掛些紅燈籠!還有這裏,這裏可不是擺火盆的地方!”付南忙裏忙外指揮下麵的人做事。


    “付總管,賓客們都陸陸續續的到了,您看——”


    “我哪裏走得開!你去讓付北算了,二公子不是回來了嗎,讓他先去會賓室頂一陣,我忙完就過來!”


    一會兒又有人急急忙忙來問事,“付總管,太子身邊的管事公公到了,說是太子不多時就到門口了!”因為宣仁帝非常看重沈晨陽和莫離山莊,所以讓太子親自來賀喜。


    “讓人先去把通往西暖閣的路清一清,找些得力丫鬟去那邊候著,還有,馬上去通知莊主!”


    剛迎了太子到西暖閣,就聽到門口=爆竹聲震天的響,新娘的花轎到了!


    隻見迎親的隊伍最前端是騎在棕髯大馬上的沈晨陽,一身紅色錦袍,胸前是新郎戴的紅色緞花,紫金冠束發,春風滿麵,器宇軒昂。


    身後是十二人抬的花轎,花轎兩側手挎花籃正在向空中撒花的是新娘的兩位師妹。


    整個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從梅莊一路到莫離山莊,滿城的人都來爭相目睹這一盛況,把個莫離山莊門口堵了個水泄不通。


    何媽見迎親的隊伍到了,趕緊打開轎門將手裏打成同心結的紅繩一端遞到新娘手裏一端交給新郎,二人互相牽著紅繩走進禮堂。


    “新娘子,門檻可不能踩!新娘跨火盆咯!”何媽笑著在新人旁邊指點。


    進得禮堂內,先拜了天地,再依次拜了代表宣仁帝的太子,師父荊之痕和叔叔沈適,後再夫妻交拜,樂起,禮成,送入洞房。


    洞房內,堂屋中間高懸一方形彩燈,彩燈四麵分別繪上“鸞鳳和鳴”、“觀音送子”、“狀元及第”、“合家歡”圖案,香案上一對碩大紅燭。


    新娘坐在床榻上,身穿對襟繡著鳳凰的嫁衣,頭上遮著紅蓋頭。


    “誰?”新娘聽得房內的動靜掀開蓋頭。


    “哎哎哎,怎可隨便掀了紅蓋頭!”闖入的人忙出聲阻止。


    “還不是你偷偷摸摸進來嚇了我一跳!”雪怡嗔怪了對方一眼,繼而又揉著肚子說,“折騰了大半天,快餓死我了!”


    “我就知道。”對方一幅我早已猜到的表情,把懷裏揣著的東西拿到她麵前。


    “呀,芙蓉糕!”雪怡忙拿了一塊丟嘴裏,含糊著說,“還是我家小四疼我。”


    莫青廷遞了茶水給她潤嗓子,“慢點吃,都成了親的人了怎麽吃東西還這麽急!小心我大師兄看到嫌棄你!”


    雪怡接過茶水猛灌了幾口,“他敢!”


    “你看你,這麽凶,怎麽做人家娘子!”莫青廷無奈的搖了搖頭。


    “要我說,成不成親有什麽關係!隻是個形式罷了,真正互相愛慕,心中有對方,就算不成親那也比些成了親卻貌合神離的夫妻強!”


    “你這說法倒是新奇的很!”她這個大師姐有時候說的話倒是很有她二師兄的意味。


    “這天下之大,隻要兩個人心心相惜,無論去到哪裏都甘之如飴,真可謂隻羨鴛鴦不羨仙,真正乃神仙眷侶也!”說完,兩人對看著笑了起來,“我和你個孩子說這些做什麽,你又不懂!”


    她不反駁,因為她確實不懂,天底下哪裏有這樣的兩個人?


    聽到洞房裏的聲音,何媽進來看到莫青廷坐在新娘旁邊,驚得叫起來,“我的小祖宗!這裏哪是你呆的地方!你們爺們自有那吃酒玩鬧的地方,怎的跑洞房裏來了!”


    莫青廷怕何媽嘮叨,隻好以眼神示意雪怡後溜之大吉。


    雪怡重新拉下蓋頭,嘴裏還嚼著芙蓉糕。


    大廳裏,喜宴上,新郎被眾位朝中大臣輪著敬酒,也有向太子和荊之痕敬酒的,不管是真心實意還是假意奉承,各個臉上一片和睦欣喜之色。


    沈晨陽的叔叔沈適,雖說自小和這個侄兒關係淡泊,沈晨陽對這個賣國求榮間接害死自己父親的叔叔也怨念頗深,但畢竟二人是這世上僅有的親人,沈晨陽大婚也不得不請沈適來坐高堂,而朝中的人對這二人也自有看法,想這沈家一門的如意算盤倒是打得不錯,叔叔扶持二皇子燕策和其背後的梁貴妃,而侄兒又是太子陣營的人,真是哪裏都不落空,將來無論形式如何這沈家必是輝煌依舊。


    沈適被同僚很是灌了幾杯酒下肚,酒意上來,嘴上沒個把門的,連聲朗朗著要去鬧洞房看新娘,可他一個叔伯長輩怎能隨意進洞房?大家隻好好說歹說的規勸,誰知他一個酒勁上來也不管太子在席上打翻了酒杯喊道,“新娘見不得,就讓那莫離山莊的四公子莫青廷來見我!”


    沈晨陽剛要發怒,手被身邊的荊之痕按住,荊之痕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可胡來,沈晨陽無奈,隻得悶悶的連喝了幾杯酒壓製怒氣。


    而太子燕連今日是代表了皇帝來賀喜,一舉一動皆是皇家尊嚴,自然不能偏袒一方,於是一麵叫了侍從服侍沈大人醒酒,一麵和眾位賓客舉杯閑談他事以掩過如此醜態。


    沈適被人攙扶下去歇息後,荊之痕召來侍從詢問小徒弟的去向,眾人皆搖頭不知。


    大師兄大婚如此重要的場合,她這個師弟又跑去哪裏了呢?


    原來從新房裏出來後,她因不願去前廳喜宴上受罪,就一個人在莊裏閑逛,恰遇也是偷溜出來的二師兄陶簡,兩人都不喜喧鬧嘈雜之處,就擇了莊內一處僻靜地兒喝酒。


    初春裏,水榭上,兩人各執一壺酒半躺半靠在廊柱上喝酒。


    “你不在喜宴上露麵不怕師父責罵?”陶簡看了她一眼,眯著眼說道。


    “你不也溜出來了?要罵咱們兩個一塊罵!”師父,師父才不關心她!從上次她被黑衣人劫持到現在師父都沒有過來看過她一眼!看來師父是真的對她寒心了!


    “喝多了吧!”現在說的好聽,一會兒師父來了又怕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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