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臉上緋紅,“私奔”雖是老婦人誤猜,隻是細細想來她此番和師父偷偷離開,誰也未告知,在外人看來不知是怎麽想他二人的!而自己和師父的離開又不知會掀起多大的風浪!那個人如果知道,又會是怎樣想她的呢。


    “姑娘,我年輕時也和你一樣,那事來時腹中絞痛陣陣,真正的折磨人。我看姑娘身子單薄,身上好像還受了傷,怪不得會痛得如此厲害,如果早知道本不該讓姑娘吃那些冰果子的。”看著莫青廷蒼白的臉色,老婦人憂心的說。


    “老嬸子,這如何能怪你!都是我自己種的苦果罷了。”想當初為了不被人發現自己是女子的身份,她偷偷去看了二師兄的醫書,找到了抑製月事的法子,隻是這法子很是傷身,常年吃下來月事確實少了許多,隻是一來便是剜心剜肺的疼。


    “多喝些熱茶,晚間我給你床鋪上多鋪些被褥,不要吃生冷的東西,過兩日應會好些。”


    “多謝老嬸子。”她放下手中的茶杯,雙手握住老婦人的手,感激道。


    剛才瞧那老婦人的兒子媳婦和自己的年歲相差不多,再看眼前的老婦人,雖容貌平凡,但話語懇切,心腸良善,必是個慈母。


    而自己,從小離了母親,沒有受過一日母親的疼愛,如今老婦人的關愛,激起她心中層層漣漪,情不自禁握住了她的雙手,淚水已盈.滿眼眶。


    “哎,真是個可憐的孩子。”老婦人瞧見她左手小手指處的傷,越發的心疼她,真是不明白,這樣可憐可愛的孩子究竟誰會舍得傷害她。


    外頭荊之痕與月老先生談了良久,夜已深,月老夫人催促大家洗漱安歇。


    原先因為他們自稱兄弟二人,月老夫人隻準備了一間房,後因誤會他二人是離家私奔,覺著這一間房也無妨。


    她隨老婦人指引幫忙,洗完澡換上幹淨衣服,卻站在房門外遲疑著不敢進去。


    雖說是自家師父,然而男女有別,加之早先師父說的那些莫名的話一直讓她心裏惶恐,總不知該如何麵對他。


    如今要同處一室,免不了待會兒還要共睡一床。這麽晚了也不好打擾老嬸子他們特地給再騰一間屋子出來,再說,這樣也難免令其他人懷疑。


    歎了口氣,剛想掀起簾子進屋,隻聽裏邊師父不耐煩的聲音,“站在門外做什麽?”


    她心神晃了一下,掀開簾子走進了屋。


    隻見屋內,師父正坐在燈下看書,她進來也未抬頭看她一眼。


    她站在他身後,環顧屋內一圈,屋內打掃的很是幹淨,一張架子床,一張桌子並兩把椅子,她雙手絞著衣帶,吞吞吐吐的說道,“師父,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荊之痕聽到她說的話,轉過身看著她,也不說話,臉上沒什麽表情,一雙眼睛漆黑如墨,直到被他看得她低垂下頭,他才收斂了心神,緩緩說道,“你自顧去睡,來管我做什麽。”


    話畢,轉過頭複又看起書來。


    見自己碰了個釘子,又遭了師父厭惡,隻得訕訕的走到床邊打算休息。


    外衣是不敢脫的,拔了發簪,脫了鞋子,合衣躺在床上,身子朝外側躺,正瞧見青燈下師父頎長的背影。


    一頭如墨的發絲柔順的垂在後背,頭上一根青玉簪子束發。


    和師父離開平城關已好幾日,許多事都不敢細想,就怕一想起就鑽心的疼。


    雪怡師姐的屍骨應是被妥善安置了,那西鳴軒雖然狠毒但對二師兄癡心一片,絕不會違了他的意。二師兄的毒,既然連師父都無能為力,她又能如何呢?隻能心底裏默默祈求上蒼多給二師兄一點時間,付南付北能找到法子救他。至於大師兄,師姐的死他心裏已是萬分難過,而她說的那番話徹底割斷了兩人這些年的師兄弟之情,她心裏對他也已心冷。


    至於他。。。等大軍班師回朝就該辦他和禹國公主的婚事了吧。那時必定是普天同慶,舉國歡祥!


    隻要他過得好,將來登基做了一國之君,勤政愛民,做個仁君,她便無所求了。


    就算她和他海角天涯的遠,她的心卻依舊離他咫尺的近。


    燭火忽閃,他抬頭,看見燭花已重,才驚覺夜已很深了。放下手中的書,閉上眼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


    來到床邊,看到她睡得正沉,隻是這睡相不大好,不知為何掀了被子,手腳都露在了被子外頭。


    替她蓋上被子才發現原來是被褥過於厚了,也難怪她睡熱了要踢被子了。


    這習慣從小時候就沒改過,那時他辦公或是書看得晚了,都要到她房裏看看,踢了被子就替她蓋好,晚上說夢話發冷汗他就把她抱懷裏輕輕的拍,或是什麽也不做,隻是坐在床頭看她的睡顏,不知不覺就是一個晚上。


    她卻從不知曉。


    她和他,就算是咫尺的距離,心卻是海角天涯的遠。


    半夜裏醒來,發現房間裏燈火還亮著,隻見師父仍舊坐在燈下看書。她心裏突然就覺得愧疚,她知道師父是不想她和他共睡一床尷尬所以才不休息的,寧願自己看一夜的書。


    “師父。。。”她輕喚出聲。


    “怎麽醒了?”他回頭,正對上她剛醒來滿臉迷糊的一張臉。


    臉色微粉,雙眸半睜半眯,一頭青絲略顯淩亂的披散在身上,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


    不自覺的輕咳一聲,別開了眼,“時辰還早,再睡會兒吧。”


    “師父,你別怪徒兒。”她起身下床,給荊之痕倒了杯茶。


    白日裏她確實有些惱自己師父,怪他救不了二師兄,所以才和他賭氣了一陣。隻是後來她自己想想,她師父又不是神仙,即使是神仙也有辦不到的事,如何能把二師兄中毒的事全都推到他身上?所以很早她就想和師父說開這事,隻是她向來臉皮薄,不知從何說起罷了。


    “我不怪你。”他清清淡淡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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