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兮回到宿舍,看到了杜衡發的消息:下午五點人民廣場見,然後後麵是一長串省略號,木兮不斷下滑,終於在省略號後麵看到了兩個笑臉。


    這家夥是真閑呢還是真無聊。木兮想了想笑了。


    現在離五點還有三個多小時,宿舍幾個人這周回家都還沒回來,她一個人望著窗台上那盆始終不出芽的花盆發呆,好像突然之間她的世界安靜了下來,仿佛一個人置身於空曠的原野,安靜得讓她覺得有點空空的。


    要不就在宿舍看會英語好了,於是木兮拿出資料看起來。


    她對於學習總是可以很快投入,看著看著便忘記了時間。


    “叮!”杜衡又發了一條消息:木兮同學,別忘了可以出門了。後麵變成了一長串的感歎號,然後還是兩個笑臉結尾。


    “哎呀,差點錯過時間!”


    木兮匆忙披上一件深灰色針織開衫,背上依然是自己diy的隻能裝下手機卡包的小布包,匆匆出門了。


    到了人民廣場已經是5點07了,她在廣場中央的許願池邊上看到了杜衡。杜衡穿著白襯衫藍色牛仔外套,黑色休閑褲,休閑隨性陽光帥氣。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沒事,我也就剛來一會。對了你想吃什麽?”


    “這次我請你,你選吧。”


    “那好,就前麵那家轉角西餐廳吧,我覺得這個店名取的特別好。”


    “哪裏好了。”


    “你不覺得轉角給人予無限期待和遐想麽。”


    “沒想到你還有一點點感性。”


    “這叫浪漫。”


    杜衡走在木兮前麵,不時轉過身麵對著木兮一臉寵溺的笑。


    “你當心點,看著點路。”


    杜衡倒退的時候差點撞到一個行人。


    兩人進了餐廳,杜衡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定。兩人各要了一份牛排,杜衡給木兮點了一個甜品。


    杜衡半托著腮時而眯著笑眼時而睜大眼睛一本正經地看著木兮。


    “你幹嘛一直看著我,我臉上有東西。”


    “木兮,你照鏡子的時候有沒有發現自己特好看。”


    木兮正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被杜衡這一句“噗”差點把水噴出來。


    “你不要美化我了,說吧,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我說的是實話,這叫‘情人眼裏出西施’!”


    見木兮朝他瞪了一眼,杜衡馬上說道:“當然,你本身就是西施。”


    “好了,不要捧殺我了,說吧,到底有什麽事。”


    “哎呀,時間還早,我們一會邊吃邊說,現在就聊聊其他的。”說完杜衡又是一臉癡笑。


    “杜衡,自從見到你就一直這樣笑著,你臉上的肌肉累不累。”


    “沒辦法,心情好,控製不住真情流露。”


    牛排飲料薩拉都上來了,木兮已經餓了,看著很有食欲的牛排就開動了。杜衡就這樣托腮笑著看著木兮吃。


    “你不吃嗎?不要說你不習慣吃牛排。”被他這樣一直盯著木兮都有些不自在。


    “吃,我吃。我可是我到現在吃的最好吃的牛排。”


    木兮無奈地搖了搖頭。


    杜衡總有說不完的話題,總能把裝作嚴肅一本正經的木兮逗樂。


    “好了,有什麽事,你現在也可以說了。”


    杜衡放下餐具,用紙巾擦了擦嘴角,接著喝了一口水,似乎有些緊張。


    “嗯,上次聽江沅說你要考帕森斯。然後我回去好好了解了下,我發現這個學校還是有我想考的專業。”


    “杜衡,報考學校填誌願這是一個很嚴肅很重要的事情,你不要因為我,而這麽輕率決定。”


    “你放心,我是個有主見的人,我對這個學校的時尚管理專業很感興趣,”


    “你確定不是因為我?”木兮最不願看到他為了自己的選擇而做選擇,那樣她好像還背負著另一個人的人生抉擇。


    “你是其中一個比較重要的因素,當然最重要的我自己的意願,現在國內除了清華就沒有其他獨立院校有開設這個專業。”


    “那你畢業後想做什麽。”


    “時尚相關的營銷管理者或者品牌管理者。”


    木兮看著言語和目光都很堅定的杜衡,心想他其實還蠻適合從事這方麵。


    “所以...”


    “所以,我也要和你一起考帕森斯。”


    “你和你爸媽商量過了?”


    “說過了,他們絕地支持我。”


    杜衡的父母親是很開明的,他的爸爸幽默有點逗用他媽媽的話來說就是有點欠揍,他的媽媽特別浪漫主義。高中杜衡表白失敗後奮發圖強的事,他媽媽知道了,還讓杜衡邀請木兮去家裏吃飯。


    這次杜衡和爸媽說他要和木兮一起考帕森斯讀時尚管理專業,杜媽媽的第一句話是“我的兒子完全遺傳了我的浪漫基因”,杜爸爸的第一句話是“兒子,這個學校不好考,第一年如果沒考上,老爸支持你再來一次”。杜衡則來了一句“老爸,你能不能盼你兒子一點好的”。


    木兮看著杜衡,沉思了半分鍾,說道:“那尊重你的決定,大家一起加油吧!”


    “木兮,這完全是我自己的個人意願,你不要有壓力。”經過這幾次的相處,據杜衡對木兮的了解,她會覺得自己影響到了他。


    “嗯,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我也要準備雅思托福還有其他東西,對了,以後能不能和你多多交流。”


    “可以啊,以後大家相互幫助一起努力!”


    杜衡心裏的大石終於落下,以後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和他喜歡的女孩一起為了夢想努力。他沒想過三年後這個女孩還會不會像當初一樣拒絕自己,也沒想過他們之間會不會有結果,而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木兮此時心裏有些複雜,突然間多了一個並肩作戰的戰友,追夢的路上多了一分熱鬧,不對,這個杜衡有他這條路會十分熱鬧,但是這個人對自己又有一份執念,這讓她不得不保持距離,而不能像朋友一樣正常相處。


    “對了木兮,我有個希望。”


    “嗯,什麽?”


    “就是你能不能不要把我當成你的追求者,而是一個朋友,或者,即使是普通同學也行。”


    木兮怔了一下,她的心思居然都被杜衡看穿了。


    “好,很高興認識你,杜衡朋友!”說著,木兮伸出了手要和杜衡握手。


    杜衡連忙伸手接過木兮的手握住,說道:“我也是,很高興認識你,木兮朋友。”


    握著木兮嬌小柔軟的手,他心裏有些小沸騰,很想就這樣一直握著,但是現在不能留戀,於是他裝作淡定輕鬆地鬆開了,而女孩手上的溫度留在在手心久久沒有散去。


    吃完飯,木兮坐公交回學校,杜衡明明是走反方向去做地鐵,卻和木兮說也是那個公交站乘車。


    陪著木兮看著了一趟又一趟的公交駛過,木兮問他坐哪一路,他說車還沒來。


    木兮回學校的22路還是來了,木兮上車和他揮手再見。望著已經向前駛去最終消失在車流之中的22路,杜衡依然留在原地。原來送一個女孩子到車站上車再目送她離開是這種感覺。有些感傷,更多不舍,很多期待,莫名興奮又有些許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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