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堯......”


    “恩。”


    肖堯很喜歡聽木兮這樣叫他名字,軟軟糯糯,每個字都飛到心裏,蜻蜓點水般激起不一樣的波瀾,好似落葉落在了平靜的湖麵,暈開了一圈圈的波紋。


    “你是喜歡日落還是日出?”


    肖堯以為她會接上上一個話題,沒想到她思維一下子跳躍到了這裏。


    “恩,都還行。”


    肖堯有時候真的就像肖媽媽說的悶油瓶,或者說是話題的終結者。


    “我還是第一次來東山看日落,之前在博客上見過別人拍的照片,特別漂亮。”


    “你很喜歡看日落?”


    “隻要是美的東西都喜歡。”木兮淺笑看著遠方。


    太陽漸漸西斜,周圍空氣很安靜,偶爾傳來幾聲飛鳥的叫聲,還有山頂這呼呼的風聲。


    肖堯側過來看著木兮,清秀的側臉在斑駁的陽光中愈發好看,風吹來,木兮打了一個冷顫。


    “要不要把外套給你?”


    “不用不用。”木兮連忙擺手,下意識側過臉看了眼肖堯,木兮想他對她的關心有時候真的算是無微不至的吧,很細節的東西都會被發現。


    那按照這個邏輯,肖堯是不是喜歡自己?


    “木兮......”


    “啊?”木兮思緒突然被打斷,驚了一下,就好像小孩子偷嚐零食被大人發現了一般。臉也不知不覺微紅。


    “你怎麽又臉紅了。”肖堯故意把“又”拉長,聲音幽幽地傳入木兮耳中。


    “不是,有點熱......不是,剛才爬山運動量有點大.....”木兮像是小心思被戳穿了的緊張,有些語無倫次。


    肖堯越來越喜歡逗她,喜歡看她緊張失措的樣子。


    “你,要不要坐過來,你那個位置等下視角會被樹葉擋住。”肖堯拍拍自己邊上的空位。


    “哦。”木兮挪了挪身子,坐到了肖堯邊上,依然和他保持著兩個拳頭的距離。


    時間悄悄地溜走,太陽漸漸收斂起了光芒也變得溫柔。東山看落日,奇特就在,越過山底下延綿的山川道路高樓大廈,追尋著日光一路向西,直到日薄西山。從東到西,隨著夕陽西下,整個楚城漸漸進入夜幕。城市的燈光和夕陽的餘暉在玩著時間和光的接力賽,你退我進,你追我趕。


    夕陽小心翼翼把光收回去,胭脂紅的臉上透出幾分嬌羞,斜斜地掛在西山頂上,依戀地望著車水馬龍的城市,地麵的一切都罩在一片模糊的玫瑰色之中。


    東山到西山似遠似近的距離,看得不止是落日,還有夕陽餘暉下的煙火人間。


    夕陽把並排而坐的身影拉長再拉長,晚風拂過,木兮下意識抬起手將那些被風吹落的發絲捋到耳後。


    “木兮......”肖堯輕喚了一聲,就在木兮轉過臉的刹那,肖堯用手機拍下了這一個鏡頭。


    夕陽下女孩微紅的臉,微微的淺笑,肆意散落的幾根碎發被風輕輕吹起,帶著幾絲慵懶,女孩清澈的彎彎笑眼,一切都美的剛剛好。


    緩過神來發現被肖堯偷拍了,木兮不覺臉上的那抹微紅暈到了耳根。


    “你怎麽不和我說聲,就怕了。”木兮擔心自己不上鏡。


    “抓拍的瞬間是最好看的。”肖堯對剛才這張照片太滿意了。


    “讓我看看。”說著木兮要湊過來看照片。


    肖堯把手機換到了另外一隻手不讓木兮看,說道:“你這個肖像權暫時借給我了,那就是我的了。”


    “那我也有知情權。”木兮伸手要去奪肖堯的手機,她心想一定是拍的極醜,要不不會不讓自己看。


    女生最介意的就是在自己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拍了照,而且還是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


    “快把手機給我!”木兮有些著急了。


    “不給,暫時是我的。”肖堯就是故意逗她。


    木兮想著一定是特別醜,不行一定要拿回來刪掉,然後重新拍一張,第一次留在喜歡男孩的手機裏的照片一定要美美的。


    木兮越是執拗,肖堯越是不給。


    本來坐著的兩人已經站起來了,肖堯時而舉高手機,時而藏在背後,兩人在暮色中嬉鬧著。


    木兮上躥下跳有些累,兩人停下片刻。木兮著急地看著肖堯,肖堯一臉戲謔的表情。


    “好了好了,我不看了。”


    說著木兮往石凳上走去,突然一個轉身朝肖堯那邊過來,一個激靈順手就奪過手機,正想從肖堯身邊溜走,誰知肖堯伸手攔腰就把木兮攬入懷中。


    木兮被這突然其來的力量怔住了,瞬間凝固住,肖堯的臉幾乎貼著木兮的後腦勺,他溫熱帶著一絲急促的呼吸吹過她的耳畔越過她的頭頂,她耳朵發燙,內心的小鹿已經撞得暈頭撞向了。


    肖堯輕而易舉地拿回了手機。


    “肖堯,放開我的女孩。”橋對麵的杜衡見到這光景,著急得幾乎是跑著過來的。


    兩人聞聲,肖堯立即鬆開了木兮,木兮尷尬地後退了幾步,空氣中飄散著曖昧氣息。


    “你們剛才在幹嘛呢?”


    杜衡上來就橫在木兮和肖堯之間。


    “她要拿我手機。”沒想到肖堯先發製人。


    木兮怕杜衡也看到那張醜照:“杜衡,你不是要合照麽。”


    “哦。對!肖堯,你幫我們倆合照一張。”


    肖堯很是不情願,自己都沒有和木兮的合照,怎麽能讓杜衡捷足先登。


    “好,我幫你們拍。”肖堯嘴角多了一抹壞笑。


    杜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弄了弄頭發,然後就是個角度找背景。


    “你還拍不拍?”肖堯看著內心已經醋意大發了。


    “記得要拍的好看。”


    木兮就呆呆站在杜衡邊上,然後微微淺笑,表情很不自然。


    “拍好了。”


    “這麽快,讓我看看。”


    “肖堯,這裏怎麽多了一隻手。”


    木兮也湊上來看,肖堯拍照的時候把自己的手放進了視角裏,乍一看像是在輕撫著木兮的頭。


    “我也想和你們合張影,奈何這邊隻有我們三個人,所以我就犧牲一下我自己,留個手和你們合影。”肖堯一臉無辜地說道。


    木兮沒想到肖堯也有這麽一麵,有些孩子氣,有些可愛。


    “不行,木兮我們再來一張。”


    “算了,這張挺好的,你看現在夕陽都沒了。”木兮笑著說道。


    三個人麵朝著西邊,看著留在山頂的最後一抹餘暉。


    漸漸的,夕陽收斂起她最後的光芒,還來不及說一聲再見,便垂下頭去合上了雙眼,不再理會城市的喧囂,安然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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