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煩燥地在林子裏亂竄,不知不覺便偏離了一直熟悉的地方,林子一如既往的幽深,周身的樹皆是高大粗壯,枝葉繁茂。


    秦珍已辨不清方向,返回已是不可能,隻能往空曠的地方走,走了小半個時辰,來到一處空曠的山坡地,視野頓時開闊不少。


    但周圍環境顯示,她還沒有走出林子。


    秦珍在周圍轉了轉,眼角餘光看到山坡下一片熟悉粗壯的樹藤,她興奮的直跳。


    運氣太好了有沒有,居然是一小片葡萄藤,梧桐山裏氣溫高,樹木一年四季常青,葡萄枝繁葉茂,可惜沒有結果。


    她僅留下兩棵,其餘的葡萄藤全部移植進空間裏,樹木的進駐,讓空間有了絲不同。


    秦珍感受了下,空間仍隻有半畝地大,葡萄藤占了小半塊地方,空地中間那個直徑一米多左右的小水池子裏浪花四濺,中午放進去的十幾條魚在裏麵遊來遊去,有些活動不開。


    前身的母親手裏居然有此等寶物,她前些日子,上山不小心割到手,血無意間沾到腕間的銀鐲子上,鐲子當即消失,她當時就發現身上多了個荒蕪的空間。


    空間裏寸草不生,土質很硬,不能種東西,她天天想著法的往空間地上澆水,功夫不欺有心人,前天,她丟了株雜草進去,突然活了。


    可把她樂壞了。


    秦珍打算等找個機會,在家裏偷些種子,試種在空間裏,成功的話,三房再也不用餓肚子。


    未來還是很有希望的。


    她從未世穿來,異能消失了,好歹拳腳功夫在,如今新添了金手指,她更有信心在這裏過得好。


    秦珍傻樂了會,耳邊一動,細碎的腳步聲傳來,鼻尖似有若無的聞到一絲血腥味,心中一動,她迅速閃身到不遠處的一棵樹後。


    “主子,他死了。”


    “嗯,做得很好,你馬上返回雲城待命。”怪腔怪調的沙啞男聲。


    “是。”


    秦珍屏息,偷偷瞄了一眼,她瞅到一張極為蒼白冰冷的臉,黑色的身影一閃,對方已消失在林子裏。


    一位身穿藍衣長袍的男子緩緩走過來,他低頭看了眼地上了無聲息的人,冷哼一聲,“如此輕易的死去,算是便宜了你。”說完他也走了。


    那兩人的氣息好強大,秦珍嚇得不敢動,好一會,她又聽到了什麽聲音。


    秦珍憋著氣,直到對方再次消失,方才小心地走了出來。


    鼻尖的血腥味越發濃了,她走到那兩人站立的地方,眼前的一幕令她眼皮子跳了跳。


    地上躺著位渾身鮮血的少年,一身黑袍破損不堪,少年十七八歲的樣子,相貌英俊,緊緊閉著眼,臉色慘白如雪。


    秦珍並不害怕,在未世,死人她見多了,比死人可怕十倍的喪屍,她都能眼皮不帶眨的跟它們鬥得死去活來。


    地上的人似已沒了生息,但她還是本能地蹲下來,伸手在他頸動脈上摸去。


    心頭暗歎一聲,正想說世間又多了條冤魂,餘光瞧見對方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微微動了下。


    沒死,不可能。


    秦珍沒想到假死上去,她再次伸手去探,這次明顯感覺到了皮下血管微弱的震動。


    沒死,真是命大,掃了眼他身上的傷,四處劍傷,且全是致命傷,這樣還不死,看來此人命不該絕。


    得趕緊幫他止血,秦珍環視著四周,最後看向自已。


    她穿的是夏裝,衣料子薄,一時不舍得下手。


    主要是她沒幾身衣服,萬不能損壞,壞一件就少一件,又沒人幫她置辦,想想就心酸。


    秦珍就地取材,撕了地上少年的袍子,結結實實地替他綁好傷口。


    她從背簍裏取出裝水的竹筒,從空間裏舀了池水,小心的喂給他喝。


    對方還有意識,很合作,水喝掉了一半。


    看來真是渴壞了。


    秦珍喂了水,才恍然想起,此地不宜久留,要是對方又後悔了返回來咋辦。


    好在她力氣大,少年身量高且瘦,她將背簍放進空間,很輕易地將他背起拖著走。


    憑感覺,她大概走了半個小時,終於見到了山腳下熟悉的小村莊,已是晚飯的時間,家家戶戶院子上空飄著白色的煙霧。


    背上的少年,她不能帶回家,秦家人多是非多,她也沒地方藏他,又怕他的仇家尋他屍體不見,回頭找到村裏,連累秦家人不說,還有可能連累村民。


    秦珍將他放到一處背風的石頭後,又從旁邊扯了厚厚的草蓋在他身上。


    越靠近山腳,氣溫就低了不少,不過,這樣的溫度,是絕凍不死的。


    “你自己小心些,我需要回家給你拿些食物和熱水。”


    秦珍也沒管他能否聽見,自顧自的交待一聲,然後拿出背簍往山下跑。


    為了救人,她沒有打到豬草,回去定然又免不了一頓罵,但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跑回院子,果然,大伯娘看到她身後的空背簍,臉一下子陰了下來,“死哪兒去了,瘋了半天,趕著飯點回來,沒見豬餓得嗷嗷叫,沒摟到豬吃的,你也別想吃飯。”


    秦珍低眉順眼,委委屈屈的小聲說,“上午沒吃飯,沒力氣,我,我想吃了再去。”


    “你什麽意思,這是怪我餓著你了,”李氏拿著鍋鏟衝到她麵前,唾沫星子亂飛。


    “飯在那,你自己不吃怪誰,小小年紀心眼忒多,跟你那個賤人娘一個樣,我活該伺候了她,又接著伺候你,母女倆都是惹禍精,搞得家裏不得安寧。”


    秦珍氣怒,罵她媽可以,反正她不熟,心裏完全沒感情,她懶得維護,可捎上她是啥意思。


    自己十歲,一天從早忙到晚,又沒有白吃白喝,哪像其他堂姐妹,一天的活兒輕輕鬆鬆,想做就想,想玩就玩。


    她沒想過同姐妹比,但至少不能抹殺她的勞動,睜著眼睛說瞎話啊。


    還罵她是惹禍精,自已在家裏連話都不敢多說,除了悶頭幹活還是悶頭幹活。


    反倒是堂姐妹們,三天兩頭和村裏丫頭片子們打架鬧事,惹禍是她們吧,跟小子們一樣淘,也不知像了誰。


    這是想冤枉她怎麽的,這鍋她不背。


    “大伯母,我沒有惹禍。”秦珍倔強地開口,小臉兒繃得緊緊的,。


    “啥,你還敢頂嘴,反了你,你姐妹一早出去拾柴,你呢,瘋了半天,連豬都不喂,還有理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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