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王妃拿起糕點喂進他嘴巴裏,順勢從秦珍懷裏抱過五郎,他稍稍掙紮了下,鳳王妃指著旁邊花朵上飛舞地胡蝶說,“瞧瞧它們,多可愛,咱們去抓蝴蝶,好不好呀五郎。”


    五郎立刻被五彩的蝴蝶生了興趣,再加上鳳王妃在旁邊輕言細語的哄著,侍女拿著各色糕點站在一旁。


    秦珍和鳳陽世子看了會,小家夥好像忘了姐姐,終於肯與人交流了,時不時露出笑顏。


    鳳陽世子感慨,“母妃好久沒這麽童趣了,小時候我和阿澤都愛粘她,可她總嫌我們調皮,母妃很會哄小孩的,五郎在這裏待著,你就放心吧。”


    秦珍看得心酸,鳳王妃慢聲細語,慈愛溫柔,耐心又親和,似五郎這種缺乏父母之愛的孩子,自然願意親近她。


    五郎暫由鳳王妃照顧,秦珍問,“梧桐山廣袤無比,你們打算進去多久,我不能耽擱太長時間的。”


    鳳陽世子沉吟了下,道,“知道你擔心五郎,二天吧,我不打算深入,此行去的都是四國最重要的人,我也亦不敢冒大風險,若帶進去,帶不出來,鳳陽府的罪過可就大了。”


    “說得對,哎,對了,”秦珍想起一件事,“不是有五國麽,為什麽僅有四國參加,莫非秦國對帝詔不感興趣?”


    “哪能啊,秦國是女帝秦凰一脈留下的嫡係後裔,說是國,其實在外人眼中,就是一個小小的郡而已,外人戲稱秦郡。


    秦郡地窄人口少,國力最為弱小,他們倒是想爭啊,可哪有爭奪的資本,四百年了,此次帝詔傳聞一出,他們未必沒動心思,隻是不敢明麵上爭奪而已。


    所以說,秦凰還有後人在世。


    帝詔和寶藏,秦凰為何不將它直接留給自己的後人再造輝煌呢,委實奇怪了些。


    一大一小步到府門前,鳳澤急匆匆地跑過來,“大哥,出事了?”


    鳳陽世子肅然一驚,“何事?”


    “雲楓大皇子昨夜遇刺,情況不明,今日的行程不能成行。”


    “哦,可知是何人所為?”


    鳳澤一臉凝重,“怪就怪在這,按說,他在我北楚境內遇刺,理應責令我們抓住凶手,好給他一個說法,可他們偏偏不答應,甚至不許我進入驛館內查看,不聲不響的,一絲風聲也不露,還是我暗自找驛館裏廚娘打聽了才知道的。”


    鳳陽世子沉吟了會,幽幽道,“沒什麽好奇怪的,刺殺雲楓大皇子的人,說不定是他們雲楓人,如此一來,他自然不希望我北楚插手,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他不知想到什麽,衣袖一甩,淡然道,“也好,本來我們也沒做好準備,這事你別管了,雲楓說不定很快會有其它打算。”


    鳳澤不解,“這話怎麽說?”


    “你可知,雲楓大皇子與二皇子內鬥已久,雲楓大皇子代表皇後嫡係一脈,二皇子之母則是雲皇的寵妃劉貴妃,雲楓朝堂早已分為兩派,帝詔事一出,雲楓大皇子乃嫡長子,出行北楚自是名正言順,可那劉貴妃硬是說動雲皇,派了二皇子一派的定北侯世子薜榮隨行。”


    “嗯,聽說薜榮是二皇子的親表哥,自小一起長大,情誼非常。”


    鳳澤雙臂環胸,眸中閃過一道幽光,“或許,咱們可以在這事上做做文章。”


    “最好不要。”鳳陽世子拒絕弟弟的提議,“這個當口,咱們切莫輕舉妄動,若被他們識破,他們反過來以此裹挾我北楚,亂上添亂,此乃大忌。”


    鳳澤見沒得玩,恢複往常痞痞的壞小子模樣,一點也不像百姓口中那個神化了的第一神探。


    傳聞就是傳聞。


    秦珍對於兩兄弟旁若無人的談論那些權謀秘辛,她聽得直打吹欠,要她說,就是沒事閑的,一群人成天沒事算計這個,算計那個,要換了在末世,整天光為了填飽肚子就耗光了所以氣力。


    有今天沒明天,爭權奪利,也許有吧,但那個時候,政府為人類生命的延續,齊心協力,眾誌成城。


    也許隻有在那個時候,她才會由衷的感激政府,因為,實在活不下去時,她還能領到一點救命口糧。


    “去不成了,那我回去接五郎了,”秦珍說。


    鳳陽世子糾住她的發辮,“先別,讓五郎在母妃那多待一會,你自己玩去,我和二弟有事要忙,等確定了時間,我再通知你。”


    自己玩,她去哪兒玩,哥哥一天也不肯浪費,一大早地就跑去找顧南生,勸都勸不住。


    算了,找衛末去,入山之行推遲,他肯定閑著。


    經過黑衣人一事,秦珍不敢再明目張膽的出去晃,喬裝一番,悄摸地溜到衛末的醫館裏。


    她剛踏進後院,就見一道黑影從院裏飛去。


    秦珍這個膽肥的,腦子不加思考,二話不說,便跟了上去,一直跟到鎮子外,那人突然失了蹤跡。


    秦珍鬱悶,還是功夫不到家。


    她欲回轉,後脖子一涼,一道掌風襲來,秦珍本能的閃躲,不過幾招,對方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死亡的陰影攏上心頭,秦珍這才真正的欲哭無淚,做什麽要好奇,多管閑事。


    秦珍對上對方的眼睛,心裏一動,脫口而出,“甲叔?”


    易了容的甲未之,驚異之下,抬手抹去她臉上的泥灰,不禁一陣錯愕,嘴角抽了抽,“珍丫頭,膽肥啊你。”


    秦珍拍開他的手,沒好氣的說,“甲叔,您可嚇死我了,下次碰見這事,我一定有多遠跑多遠。”


    甲未之一巴掌拍到她後腦勺上,罵道,“才知道啊,這若是換了別人,你早死得不能再死,連屍骨都不見。”


    秦珍趕緊低頭認錯,她這次真的太冒險了。


    一老一少突然碰見,少不得一番敘舊。


    衛末這邊,他靜坐了會,突然對著空空的屋子開口,“既然來了,何防出來一見。”


    “哈哈~”一道低低地笑聲響起,衛末眼前一暗,一道高大的身影飛身進屋,落在桌邊。


    “好小子,我還以為那臨陽王妃將我外甥養殘了,大好男兒,不繼承家業,卻操起賤業,看來,傳聞不可盡信。”


    衛末神色不變,“我並不覺得行醫是賤業,這世間若沒有醫者,那麽,該有多少條無辜的性命枉死。”


    來人好像也覺得自己言語不妥,忙改口道,“好好好,算我失言,我外甥就算行醫,也比旁人出色千倍百倍。”


    男子緩緩側身,正臉麵對衛末。


    “你。。。。。。”衛末震驚於男子一張六分與他肖似的容顏,無需驗證,他就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男子比他更高興,一巴掌拍到衛末肩頭,目露欣賞,“外甥肖舅,nn地,姐姐告訴我真相的時候,我都不帶懷疑的,頂替你身份的那小混蛋,從小就與我不親近,見我跟見老虎似的,我吃人是怎的,當然了,他跟你母親同樣不親,唯一親的隻有他老子,原來,嗬嗬,感情不是咱李家的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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