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內臨時的學館,顧先生給學生們上早課,五郎坐在夫子下首第一張桌子前,聽得專注。


    秦珍在窗口站了會,便往廚房去,她這次從家裏帶了不少肉來,想給兄長們改善一下夥食。


    辭別南辰太子後,她又添了不少東西,布料點心酒和一些補品及文房四寶之類,都是實用的物件。


    東西是送給顧先生的,分量不少,有人出銀子,她也舍得買。


    把東西交給管家,又說明來意,顧家管家明明高興不已,卻推辭不收,說要稟明先生才可。


    秦珍忙說這個自然,又請她帶話給顧南生,她兩日後要隨鳳陽世子出發去梧桐山,希望這兩天能多陪陪小弟。


    管家去前麵稟告,她則找廚房借了口灶做飯。


    沒過一會,管前領著五郎前來,小家夥歡歡喜喜歡的跑過來,“姐姐,你來看我嗎。”


    秦珍抱住五郎,捏了捏他的鼻頭,笑說,“是啊,姐姐想帶你去看樣好東西。”


    “真的嗎,是什麽?”


    “不急,一會你就知道了。”


    秦珍看向管家,“管家大叔,顧先生怎麽說?”


    管家笑容滿麵的看著姐弟倆,“先生同意了,他說希望丫頭你能能將五郎哄好,入山不定幾時回來,五郎久不見你歸來,肯定會想你,衷時先生怕是哄不了。”


    “請管家大叔轉告先生,我會的。”


    秦珍放下五郎,她指指廚房外那一些物品,“那請您把這些取走,可不能沾了灰。”


    “好的,讓丫頭破費了。”管家叫來廚娘幫忙搬東西。


    五郎見管家走了,一把抱住秦珍的腿,昂起腦袋,眼睛藏著抹深深的害怕,“姐姐,你要去哪裏,我也想去。”


    “那可不行,太遠了。”


    秦珍把五郎抱到一旁坐下,自簍子裏找出一抱蜜餞果子放到他手裏,她蹲到小弟麵前,柔聲說,“你還記得姐姐被伯娘打傷的那一次嗎,是鳳陽世子用一種很珍貴的藥救了姐姐,這次,鳳陽世子需要姐姐幫一點小忙,你覺得姐姐該去嗎。”


    五郎懵懂地點點頭,眼睛巴巴地望著秦珍,“可我還是想跟著姐姐去。


    “你太小了,姐姐若是帶你,可能沒法保護你。”


    秦珍往灶裏添柴,火石點燃柴火,她邊刷鍋邊說,“姐姐也舍不得五郎,不過,等幫完這個小忙,以後姐姐就有時間陪五郎了,姐姐還可以跟顧先生說,以後讓五郎每天回家住。”


    “真的嗎?”


    “當然,”秦珍說,“姐姐還有一個朋友要照顧,姐姐沒在家的這段時間,想讓五郎能幫忙照顧姐姐的那位朋友。”


    五郎似乎被說服了,勉強答應下來。


    午飯時,兄長們下學,秦珍在飯桌上將自已出門的事一說,兄長們不像小弟好騙。


    七嘴八舌的勸開了,都不想讓她去,什麽小忙,根本就是玩命。


    “他們去尋那勞什子的帝詔和寶藏,叫我說,就是閑得沒事撐的。”善之老實不客氣地說,“梧桐山是什麽地方,大得沒邊,一個小小的寶藏怎麽找。”


    良子,“腦子不清醒,尋到帝詔也不會再出一個女皇帝來。”


    二郎,“或許,他們隻是想找個由頭,未必就一定要尋到帝詔。”


    孝之,“我認為二郎說得對。”


    秦珍覺得兄長們說的都對,帝詔現世,就衝這個名頭,四國都要爭一爭。


    找到最好,找不到,也損失不了什麽。


    這個世界原就一直幹戈不已,國與國之間時有戰爭,也就近幾年太平了些,連她都知道,天下之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哪個做帝王的不想一統天下,流芳百世,帝詔不過是根導火索而已。


    趁著午休的空閑,秦珍帶著兄長們回了趟醫館,她的馬兒還留在那。


    她說想讓五郎照顧的朋友就是風純送給她的矮腳馬,


    善之幾個嫌棄不已,當即吐槽,“這也太醜了吧,我覺得它不像馬,裝馬的驢還差不多。”


    良之一拍馬屁股,揚聲笑道,“裝什麽馬,它本來就是驢。”


    孝之一向站秦珍這邊,語氣誠懇,“它應該隻是長得矮,瘦了些,可能是出生不久的小馬駒。”


    “對啊,我覺得挺適合妹妹的。”


    二郎看看馬又看看妹妹的個頭,這幾個月,他們個子瘋長,妹妹還是那樣,除了皮膚白了,頭發黑了,跟小時候一樣可愛。


    秦珍卻氣得跳腳,“夠了你們,膚淺的家夥,它可是日行八百的寶馬良駒,不懂別亂說。”


    善之幾個見秦珍惱了,相視一眼後各自悶頭直笑。


    瞧兄長們那表情就知他們不信,秦珍懶得解釋,雖然她心裏也有一丟丟的懷疑。


    她把馬兒牽出來,繩子交到二郎手裏,再把一直好奇的小弟放到馬背上坐好。


    寶馬擇主,越是好馬脾性越烈,這馬兒卻溫馴,也難怪被人忽視其能力。


    院裏溜了幾圈,馬兒馱著五郎穩穩的。


    一旁的善之見了躍躍欲試,也想試騎一下,“我也坐一下,看它馱不馱得動。”


    他把五郎抱下來,搶了秦珍手裏的繩子,身體就往馬背上跨,變故刹那間發生。


    隻聽得馬兒嘶鳴一聲,前蹄高高躍起,一下子將善之給摔了出去。


    秦珍嚇了一跳,身體扭成一個詭異的弧度,將快要落地的善之接住扯離了馬兒身邊。


    看著這一幕發生的二郎幾個驚出一身冷汗。


    站穩後的善之驚魂未定,臉都白了,“它,它怎麽突然發狂了。”


    “不,不知道啊。”秦珍咽了口口水,看看安靜下來的馬,再瞅瞅身邊的善之,隨口說,“許不想讓你騎。”


    “對對,你剛剛罵它是驢。”良之說。


    良之的話讓秦珍心裏一動,她記得風純說過,這馬兒是他外公的心頭最愛,給千金都不換,非得賣主用自已最珍貴的東西來換。


    矮腳馬應該隻是表麵瞧著溫馴,它即是良駒,哪能沒點自已的小脾氣。


    為了應證自已的猜測,她小心的靠近馬兒,手在馬背上摸了摸,喚一旁緊盯著她動作的少年們到廚房裏拿把青菜來。


    青菜很快拿來,馬兒吃了,秦珍再小心又小心的往馬背上爬,很好,坐得穩穩的,腳輕輕踢了下馬背,馬兒就在院裏乖乖繞起圈來。


    少年們,“。。。。。。”


    果然是他們嘴賤輕視馬兒,被現世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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