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你真不打算回去嗎,師祖一直很惦記你,他老人家走得突然,也沒能見你最後一麵。”


    師兄弟三人盤坐在炕上,周虛子語氣哽咽,提起往事,他小心的瞥了眼大師兄,見他麵上一直淡淡笑著,似乎對以前發生的事不再介懷,才試探的說,“二師兄這些年撐著天機閣並不容易。”


    朱老垂眼,冷聲點破,“那不是他最想要的,怎麽,現在又覺得辛苦。”


    郭靈子瞪了師弟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過去的事還提它幹嘛。


    周虛子苦笑,他又何嚐想提,天機閣沒了師祖這個鎮山太歲,他們師兄弟資質平平,總壇近幾年混得還不如分壇。


    二師兄為維護總壇聲譽,不得不劍走偏峰,選擇與朝庭合作,但這違背了創立天機閣那位先祖的遺訓。


    他和三師兄來找大師兄,是希望他能回總壇,如此一來,二師兄不用和朝庭合作,不用違背先祖遺訓,總壇又有大師兄坐鎮,兩全其美。


    師兄資質實力僅次於師祖,天機閣一眾師兄弟表麵上不說,心裏都是盼著他回去,包括二師兄也是。


    朱老心裏跟明鏡似的,若沒遇到那個丫頭,他還真有可能會回去,現在嘛,他兀自搖搖頭。


    “二位師弟隻是來尋我?”


    周虛子郭靈子相視一眼,見三師兄沒有阻攔之意,周虛子實話實話,“尋師兄是其一,其二是帝詔現世已有幾個月,卻不知落在誰手上,四國暗流湧動,分壇那邊透了個小消息過來,帝詔線索的源頭在柳林鎮。”


    朱老眸中閃過一抹精光,笑了笑,怪道他那個二師弟忌憚分壇,確實有幾分能耐,隻不知,分壇知道多少。


    ******


    秦珍送風純離開,兩人走到門口話別,心裏到是對絡伊人與他的婚事好奇,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你跟那位。。。。。。”


    風純的冷立時就冷了,臉上透著厭惡,“事還沒影她就在那嚷嚷,原先我被蒙在鼓裏,現今知曉了,就決不會讓她得逞。”


    “她不是她背後有天機閣和鬼醫麽,皇上都默許了,你強得過?”不是秦珍懷疑,聖旨一出,金口玉言,風純未必反抗得了。


    風純冷嗤,少年的臉上寫滿無謂,“皇伯父不會那麽草率的,若真是想強按牛頭喝水,我這個郡王不做也罷。”


    皇伯父可以讓他做任何事,唯獨婚事他不想由宮中擺布,父王母妃明明是對恩愛夫妻,卻因著太後強勢介入,皇伯父當年由著太後胡鬧,才導致了父王母妃的悲劇。


    他不想爭權奪利,抗旨都不帶怕的,爵位這個東西有沒有也不影響他是皇帝親侄子的事實。


    父母早逝下無弟妹,清陽郡王府就他一個人,光杆司令一個,不用擔心拖累牽連任何人,沒有爵位,獨攬清風又如何。


    秦珍一想也是,風純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他不想娶絡伊人,皇帝要申斥要降罪,最嚴重的後果不外乎降爵,可如果風純不在意這些身外的名利權位,皇帝還真擰不過他,總不會殺了自已的親侄子。


    想到這裏,她輕輕一笑,玩笑的說,“不若以後我們一起闖蕩江湖,做一對雌雄雙煞。”


    “這個主意不錯,”風純也笑,頓了一下他又反口,“誒,不行,我以後是要做大將軍的。”


    秦珍正想說你不聽皇帝的話還想當將軍,即而又想皇帝若是真心疼愛風純這個侄兒,將軍又算什麽。


    兩人站在門口正要告別,前方大街上走來幾個年青人,身後一幹隨從,隨從手裏捧著禮盒,正往他們這裏走來。


    風純瞥了眼臉色突然古怪起來,他轉身就拉著秦珍想進院子,似乎想避開那幾個年青人。


    迎麵而來的三個年青人眼利,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學館隔壁的清陽郡王。


    他們也很錯愕,各自愣了一瞬,忙上前見禮。


    莫名其妙的被風純拖著跨過門檻,就聽見後麵傳來快了的腳步聲,以及齊整整的行禮聲,“見過清陽郡王。”


    風純身體一頓,無奈地轉身,他淡淡的掃了三人一眼,手一抬,“免禮。”


    “謝郡王。”


    三位年青男子站直身體,一時也不知說什麽,太意外了,實在沒想到會在鳳陽見到清陽郡王。


    大家雖經常碰麵,但交情一般,京城文臣武將勳貴世家之間涇渭分明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但唯獨這位清陽郡王是個例外。


    風純好似不知道他們的尷尬,瞥了眼他們身後,頓時了然於胸,“你們是來拜訪顧先生的。”很篤定的語氣。


    三名年青男子一驚,望向清陽郡王的目光灼熱了許多,其中一名男子開口,“郡王認識顧先生?”


    風純搖頭,那男子的表情瞬間失望了。


    另兩名男子表情差不多,他們收到顧先生在鳳陽的消息,緊趕慢趕的到了柳林鎮。


    今天是第一次登門拜訪,心裏著實擔心會被顧先生拒之門外,忐忑著呢。


    風純將他們神色看在眼裏,暗自翻了個白眼,就這心態還想拜顧大儒為師,顧先生要是眼瞎,學生早就遍天下了。


    幾句話打發了他們,風純還有差事在身也走了。


    如此過了幾天,學館放假,秦珍和兄長們約去梧桐山玩,剛走出院門,竟遇到秦小寶和幾個同窗。


    秦小寶看看幾個月沒見的侄子侄女,再瞧瞧他們出來的院子,不可置言地問,“二郎,你們,住這裏?”


    二郎目光淡淡的望著小叔,和善之幾天成日混在一起,性子變了許多,也學會隱藏了。


    秦珍擔心兄長說實話,引得秦家人上門找麻煩,哪知,“不是,這是我同窗的房子,我們借住在這裏。”


    秦珍讚賞的看了眼哥哥,給騎在小灰背上的五郎拉上鬥蓬後的連帽,借側身的功夫使了個眼色給善之幾個。


    聽說侄子們借住在同窗家,這多少是件沒麵子的事,現在的秦家不同往日,自侄女秋月得了絡公子青眼,妹妹寶娟侄女秋玲皆定了不錯的人家。


    大侄子秦貴仁娶了鎮上大戶人家的閨女,他的親事也定了下來,秦家如今也是體麵人家,若被外人知道,秦家有三個侄子女流落在外麵,傳出來肯定不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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