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珍護送女孩們進了宋金珠的家,又去報信,鳳陽世子帶人在宅四周布上天羅地網。


    半晚上,鳳陽付的鐵甲軍先後逮住五個黑衣人,他們似分開行動,各自在鎮上搜羅十多歲的女孩,而且,沒一個空手而歸的。


    晨曦升起時,秦珍離開了,天太冷,吹了大半夜的寒風,又凍又困,有鐵甲軍在,輪不到她動手。


    後半夜純看熱鬧,她捱不住跑回家補覺。


    本想好好補眠,睡得正香甜,她又被吵醒,秦珍不理,但對方不敲開門誓不罷休的樣子。


    帶著莫大的起床氣,秦珍怒氣衝衝的去開門,就見秦家一大家子人圍在門口。


    祖母秦王氏一見她就罵,“你個死妮子,太陽都曬屁股了還在睡,懶成這樣,以後哪個人家敢要。”


    “那也比小姑強。”秦珍嗆了一句,瞧也不瞧眾人臉色,“砰”地一聲合上門,落下門栓。


    秦家要說懶,秦寶娟排第一,再就是秦王氏,廚房都沒進過,她穿過來的半年後,就開始幫秦寶娟洗衣服,一洗就是幾年。


    頭一年人小勁卻不小,洗壞了秦寶娟好幾件衣服,秦王氏差點將她耳朵扯掉。


    秦珍不理門外的咒罵聲,不緊不慢地去洗漱,等她收拾好出來,罵聲已經停了。


    但秦家人並未離開,時有爭持聲落入她耳朵。


    秦小寶勸著秦王氏,“娘,您以後別罵珍丫,三哥在家時最疼她,若以後叫三哥聽到,三哥鐵定失氣。”


    “他敢,難道我這個娘在他眼裏,還比不過一個丫頭片子。”秦王氏哼了聲,自得知老三娶了京城大官家女兒,前陣子被秦老頭壓下的氣焰又回來了。


    連秦老頭也不敢說什麽。


    誰叫四個兒子裏,最有出息最能耐最孝順的三兒子最向著他娘秦王氏。


    秦小寶說不通秦王低,隻好朝他爹求助,“爹,您勸勸娘,當年,三哥那樣寵大嫂,也沒越過珍兒去,珍兒在他眼裏,那就是塊寶貝疙瘩。”


    秦老頭點頭,橫了老伴一眼,“你行了,收斂些。”


    秦王氏撇撇嘴,頭扭到一旁。


    蹲在牆上的秦珍聽了秦小寶的話,回憶腦中的記憶,秦三福寵她這閨女勝過老婆,有嗎。


    六歲之前的事,是原主經曆的,有些模糊,她來的時候,秦三福已經離家追老婆去了。


    秦大福又開始敲門,秦珍怕吵到隔壁學館的學子們,人落到秦家人麵前。


    她高來低去的身手,秦家人再次見到還是難掩吃驚。


    秦小寶笑問,“珍丫,你這武功也是你爹偷偷教的?”


    “對啊,他每回來都教一些,時間緊,我和哥哥五郎勉強學會了些三腳貓的功夫,總不能再被人拿扁擔打而沒有還手之力。”


    聽了這話的李氏,心虛的不敢抬頭,心裏更擔心秦三福會怪罪大房,要知道秦三福會回來,她一定把三房三個野種供起來。


    秦三福的態度可直接關乎大兒子的前程,此刻,李氏恨不得時間倒流。


    秦家人的臉色都不好看,秦三福走後,秦家人哪個關心過三房三個孩子。


    老三過家門而不入,僅隻偷偷聯係了自家孩子,這已經說明了問題,老三怪家裏呢。


    秦王氏捶著胸口掉眼淚,“我可是他親娘啊,這個沒良心的,回來也不看看老婆子,五年了,為娘的擔心飯吃不香覺睡不好,他就是這麽回報他親娘的。”


    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秦小寶覺得丟人,一臉無語的上前勸,“娘,三哥不是這種人。”


    “他哪不是,他就是沒良心的混球。”秦王氏氣得跺腳,“上京,老婆子要上京,要親口問問他,得了榮華富貴就是這麽對待生養他的老娘的,沒門。”


    秦老頭一把拉住老伴,不耐的喝斥,“你消停點。”


    他又喊過大兒媳李氏,“扶你婆婆到前麵茶館坐會,我們問點事就來找你們。”


    李氏正好不想麵對侄女,忙不迭的失著秦王氏離開。


    秦老頭目光不善地看著孫女,眉頭緊緊皺起,他對孫女的話深信不疑。


    更是認為,怕是孫女跟三兒子告狀,害三兒子心裏怨他們,索性連家也不回。


    這如何使得,秦家還得靠三兒子拉拔。


    秦老頭心裏又氣又怒,還得放軟態度,跟這個討債鬼一樣的孫女打聽,三兒子的嶽家,究竟是哪個大官,不然他們上京也未必能尋到人。


    心裏再氣,臉上露出來的笑便有些猙獰。


    “珍丫,你爹可有說,他嶽家是哪個大官?”


    秦珍就等著他問,她歪了歪頭,“好像是什麽慶,慶原伯,爹娶的是慶原伯家的閨女。”


    秦家父子相視一眼,這可了不得,竟是京裏的勳貴人家。


    襲有爵位的伯爺,在秦家父子眼裏,確實是頂天的大官了。


    秦老頭又問,“你爹有沒有說,他下次什麽時間回來。”


    “這沒有,都不定時的,爹統共就回來二次,他那新找的媳婦是個難緾的,嶽丈更難緾。”


    秦珍一點實情不瞞,“爹現在的夫人還不知道他前頭有過我娘,你們別說漏嘴喲。”


    秦家父子則是暗暗吃驚,得了答案,他們心滿意足的走了。


    秦珍收了笑,冷冷地目送他們離開,步上自家台階,身後倏地響起一聲大笑。


    她一回身,就見風純吊著隻胳膊快步過來,他目露戲謔,“你個心狠的丫頭,你爹把家底都給了你,你卻在背後給他挖坑。”


    秦珍白了他一眼,看著他受傷的胳膊,“你受傷了,怎麽弄的?”


    “別提了,你走後,又來了三個,其中有個領頭的,武功不弱,還狡詐的很,不小心著了道,人也溜了,阿回正帶人滿城搜捕。”


    “要不要緊?”秦珍拉了他胳膊看。


    “要緊,痛死了,小爺我長這麽大,第一次受這麽重的傷,留了好多血,我要留在這裏養傷,珍珍你要好好給我補補。”


    他還裝出體力不支的樣子,身體歪到秦珍身上,嘴裏嚷著今天想吃什麽明天想吃什麽。


    秦珍狂汗,用這麽霸道的語氣說這麽慫的話嗎,也隻有這位爺做得出來,完全沒有違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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