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走風純,秦珍坐在灌木後,整張臉都籠著層濃濃的陰雲,滿心焦躁,身上這紋身實在礙事,她不確定風純會不會將她身上的金鳳凰紋身透露給北楚皇帝知曉。


    一旦北楚皇帝懷疑她與真鳳天女有關,那她,恐將永遠淪為別人手裏的一棵棋子。


    她不會甘心命運撐控在別人手裏的。


    秦珍暗暗祈禱,若身上的鳳凰有靈,最好能將其紋身隱去,不然,以風純的性子,他勢必會探個究竟。


    鳳凰是有靈的,在梧桐山地宮之行後。


    正是因為聽到她的心聲,棲於秦珍胸口的鳳凰一陣燥動,秦珍隻覺胸口突然燙得厲害,心尖更是灼痛。


    她吸了口氣,小心揭開衣襟一角,倏地一驚,我去,鳳凰消失了,平滑的皮膚上隻留下一顆殷紅的小痣,這,這是聽到她的祈求了。


    隨即她又擔心空間會隨紋身消失,秦珍感應了身上的空間,還好,它還在。


    心頭的陰霾突然散了,鋒回路轉,秦珍揉了揉腰,坦然地步出灌木,死風純,查去吧,倒看你能查出什麽來。


    風純即震驚秦珍身上的金色紋身印記,又因無意看光了她,不好意思麵對秦珍,心亂又狼狽的走了。


    五郎安靜的坐在火堆旁,秦珍走過去,“肚子餓了嗎,等會,姐姐給你做飯。”


    “姐姐,你跟郡王大人吵架了嗎,”五郎不安的問,哥哥曾說,郡王大人是很大的官,官是不能得罪的。


    姐姐剛剛得罪了郡王大人嗎。


    他隻知道官是不能得罪的,得罪了不好,怎樣不好,他並不懂。


    “誰跟他吵架,鬧著玩的,一會吃了飯,姐姐教你泅水,保管你以後再也不會溺水。”


    “真的嗎?”


    秦珍抬手在五郎鼻子上刮了下,笑道,“當然。”


    秦珍不能回城,她帶著五郎終日在梧桐山裏玩耍,兄長們放假便一起過來玩。


    一連四天,風純不曾過來找他,直到第五日,他要回京城了,前來告別。


    麵對秦珍揶揄的目光,風純這枚純情少年話都說不了,麵紅耳赤,秦珍故意問,“還看不看。”


    “啊?”風純愣了下,突然明白過來,瞬間整個人變成了煮熟的蝦子。


    山裏熱,汗水沁出額頭,他抬袖拭了下汗,隻覺木林子裏的知了叫真煩人。


    可心在按捺不住對那紋身的好奇,他目光躲躲閃閃,嗡聲嗡氣地開口,“珍,珍珍,我能,能看嗎。”


    秦珍眸光微暗,心想還真不死心。


    “好啊,”她說,隨手利落地解開棉衣和中衣,把紋身的那一片皮膚露出來。


    前後兩輩子的年紀加起來三十多的老阿姨了,露個肩膀胳膊的算個甚。


    十一歲,尚未發育,前胸北背一樣平。


    “看吧。”


    少年白玉般的臉紅的滴血,卻執著的瞥了好幾眼,然而雪白的膚色上隻有一粒小紅點,他愣了下後擰起眉“怎麽沒有了?”


    “本來就什麽也沒有。”


    “這不可能,我明明有看到。”


    “你看到什麽,你眼花了還不信,”秦珍把棉衣和中衣脫下,身上隻剩一件掛脖的小衣,細嫩的肩膀坦露在外,“看仔細些,省得說我騙你。”


    風純覺得自已快燒起來了,匆匆掃了眼,哪敢多看,背轉過身,“你,你快把衣服穿好,別著涼了。”


    秦珍嗤笑,不緊不慢的穿好衣服,心裏暗鬆了口氣,紋身消失了,就算風純會懷疑,也隻能懷疑而已。


    人心難測,不管將來風純會不會泄露她的秘密,她隻管否認,反正又沒證據。


    風純確實懷疑,他想不通,珍珍胸口的金色胎記何以不見了,是不是用了什麽方法遮起來或者是隱去之類的。


    他相信自已的眼睛。


    遺憾的是那天沒看清那金色胎記的形狀,珍珍不會告訴他,他又沒法去調查,一旦動作,必會留下痕跡。


    風純瞬間想了許多,他想珍珍身上的金色胎記是什麽時候有的,不可能是出生帶來。


    秦三福不會不知道真鳳天女的事,若珍珍出生就帶金色胎記,他絕不可能丟下兒女入贅李家。


    唯一的可能,梧桐山之行,神跡也降臨到了珍珍身上。


    真鳳天女一事幹係重大,不管秦珍是與不是,他都不想把她拖入權勢鬥爭的泥潭中來。


    皇權爭鬥,自來殘酷無比,四百年的女帝秦凰,驚絕天下,曠古爍今,無論正史野史還是傳聞,她的事跡為人樂道,即便娶了三位名動天下的才俊為夫,卻沒有一件提到她一生幸不幸福快不快樂。


    珍珍。。。。。。或許是他想多了,但她也姓秦。。。。。。巧合吧。


    想著想著,腦子裏的畫麵不知怎的竟跑偏了,他仿佛看到長大後的珍珍,一身鳳袍,身旁站著三位風姿各異的男子,他們全用愛慕的眼神看著君臨天下的珍珍。


    艸,想什麽,風純煩亂的揮了下手,趕緊將腦子裏的無聊畫麵甩開,莫名心浮氣燥的風純不經大腦的說了句,“珍珍,我會對你負責的。”


    “。。。。。”秦珍,她聽到什麽。


    “你說什麽?”


    風純也讓自已不假思索的話懵了下,不過話已說出口,再說好像不太為難。


    他看著已整理好衣服的秦珍,臉依然紅紅的,不自在咳了下,重複道,“我說,我會對你負責的,你現在還小,再等三年,我會三書六禮迎你入門,雖你做不了正妃,但側妃的名份我一定能給你。”


    秦珍越聽臉越黑,三書六禮娶她做側妃?不,這些都不必,她隻想打死這個混蛋。


    氣得快爆炸了,秦珍卻笑得越發的甜,她朝風純招招手,“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風純心裏有點毛毛的,但他對秦珍沒有警惕心,“你想說什麽,珍珍,你放心,就算是側妃,憑咱倆的情份,我以後會對你很好的。”


    他還沒意識到接下來發生的事,反而越說越感覺珍珍將來給自已做,側妃是件不錯的事。


    之前玩笑說珍珍以後不好找婆家,他把珍珍都瞧光了,還找什麽婆家,嫁他不是更好。


    郡王府沒有惡婆婆,和珍珍有少時情誼,他也不會辜負了她去。


    風純以為,這個主意再好不過,看秦珍的目光越發憐愛。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子詔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素玉華蘭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素玉華蘭並收藏天子詔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