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辰與貼身侍衛趙平站在懸崖邊,退無可退,兩人傷重,刺客卻步步緊逼。


    鐵衛都死了,趙平以劍支地,厲聲質問道,“你們到底是誰,為何刺殺太子?”


    領頭的刺客道,“奉命行事。”


    趙平,“奉誰的命?”


    刺客,“無可奉告。”


    “你,”趙平怒極,“你等可知,謀殺太子乃是誅滅九族的大罪,太子若是有失,你們一個也別想活。”


    那刺客頭子淡聲道,“我們既然來殺太子,就沒想活。”


    南辰暗忖,看來刺客接到的是死命令,這次,隻能賭一把了。


    他回頭看了眼懸崖,懸崖下方深不見底,跳下去,說不定還有活命的機會,不跳,連機會都沒有。


    他掃了眼麵前一眾刺客,問趙平,“可敢陪孤賭一把?”


    主仆倆素有默契,趙平重重點頭,“臣敢,便是死了,臣也會化為厲鬼來找他們索命。”


    領頭刺客再次逼近,巴不得他們快點跳,還省了他們力氣。


    南辰最後看了眼皇宮的方向,深吸了口氣,正要跳,一道嬌喝聲響起,“慢著。”


    玩命趕來的秦珍見南辰正準備跳下去,嚇得心髒差點從喉嚨裏跳出來,她暗道好險,倘若再來遲一步,她就隻能去懸崖下找南辰的屍體了。


    秦珍是個不廢話的,十幾名刺客還沒看清楚來人,頸間一涼,人便倒在地上,隻有刺客頭頭躲過了她的劍。


    “呀,總算有個身手不錯的,”秦珍笑說,“來,再接我一劍。”


    刺客頭子不知這哪突然冒出的丫頭,身手顯然在她之上,知曉打不過,她轉身便逃。


    隻是剛跑了兩步,對方的劍便穿透了她的肩膀。


    “留下活口。”南辰喊道。


    “好嘞。”秦珍又刺出幾劍,刺客軟倒在地,她收了劍,扯下刺客的麵紗,見到一張清秀的臉。


    眉目寡淡,眼神驚懼,秦珍拍拍她的臉,笑道,“現在知道怕了,晚了哦。”


    “殿下,好久……”話沒說完,秦珍就見南辰和侍衛雙雙倒下。


    她剛要過去看看,又想起一事,抬手卸了刺客下巴,“差點忘了這個,殿下說要留活口,你別尋死。”


    刺客,“……”


    沒有第一時間自我了斷,她悔的腸子都青了,隻能用眼睛怒視秦珍,你究竟是誰?


    秦珍讀出她眼中表達的意思,嘴角一彎,“如果你死不掉的話,來找我,我再告訴你。”


    說罷,她將刺客拖到一邊,才跑去看南辰,這家夥身上中了幾劍,傷的挺重,不過沒有性命之憂,他的侍衛情況差不多。


    秦珍把人扶到一塊石頭後靠著,將人喚醒,“殿下?殿下?”


    南辰眉頭皺了皺,緩緩睜開眼,恍然間看到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珍珍?”


    “是我,幾年不見,殿下居然一眼就認出我。”


    秦珍拿帕子擦去他臉上的血汙,激動又慶幸道,“方才真是好險,總算及時趕到,殿下的傷沒事,回去養一段時間就好,對了,殿下身上帶藥了嗎,我幫你把傷口包紮一下。”


    聽到這熟悉的說話語氣,南辰怔怔的看著少女,好似還有些不敢相信


    見他不說話,目光怔忡,秦珍抬手在他麵前揮了揮,“太子殿下,別發愣了,你的傷口在流血呢。”


    男子回神,清俊疏朗的麵容上綻開一抹濃濃的笑意,眼底交織著激動與欣喜,“真的是你啊珍珍。”


    “是我啊,殿下別說你也沒認出來。”秦珍一臉你要說是那我就太失望了的神情。


    南辰笑道,“怎麽會認不出來,我就是太意外了,你的變化並不大,而且沒想到又是你救了我,珍珍,謝謝你。”


    他以為自己這次凶多吉少,不料她卻又突然從天而降,就像地宮那次一樣,總在他最危險的時候出現。


    真是太神奇了,南辰心底滋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


    “謝什麽,咱們是朋友,說謝就見外了,而且這回我也需要殿下幫忙,咱們就算扯平了。”


    秦珍丟掉髒汙的帕子,又換了塊幹淨的,“舊一會再敘,先處理你的傷,有藥嗎殿下,沒有的話,我立即帶你下山。”


    “有的,”南辰從懷裏掏出兩隻藥瓶,“白色的外敷,黑色的內服,你幫我看看趙平,他如何了?”


    “沒事,死不了。”


    秦珍接過藥,倒出一粒內服藥給南辰服下,又取下背後的包裹,從包裹裏翻找出兩件棉料的中衣撕成布條。


    解開南辰的衣袍,本來還挺不好意思的秦珍,見著他胸口和腰腹間長長的傷口,瞬間沒了害羞的心思。


    “殿下,你忍著點,我盡量輕些。”


    秦珍手腳麻利,處理傷口非常利索,卻沒注意到耳根紅透的傷員滿臉的不自在。


    恐他太疼,她一邊包紮傷口一邊和他說話,轉移他注意力,“殿下,我一路過來看到好些人的屍體,他們是誰,為什麽要殺你?”


    “孤也不清楚。”


    “有懷疑的對象嗎?”


    “太多了。”南辰說著,見她額頭冒汗,抬起袖子替她擦拭,可袖子上染了血,反而越擦越髒。


    “沒事,天太熱了,”秦珍處理完他身上的傷,讓他靠到自己身上,重新幫他穿上衣袍。


    南辰倚著少女,視線無處安放,三年不見,小丫頭長大了,小時候就是個美人胚子,現在,五官長開了,明眸皓齒亭亭玉立。


    可是,三年前他得到消息,說丫頭失蹤了,他為此派出鐵衛去尋,卻一直沒有她的消息。


    他原以為她出事了,難過許久。


    外袍套上,南辰捂著胸口靠到石頭上,不禁問,“你一直在南昭?”


    她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怪道找不到她。


    秦珍歎著氣,轉身幫侍衛包紮傷口,一邊說,“沒有,我被困了許久,近日才脫身。”


    南昭聞言,瞬時變了神色,“誰困住的你,困在哪裏?”


    “這事說來話長,改日咱們再細說,反正就是一言難盡,本來我想回家的,得知身在南昭,都出國了,隻好來找殿下幫忙,隻不過沒想到會撞上殿下被刺殺。”


    南辰莞爾,“你如何知道我在燕翠山?”


    “問的呀,殿下記不記得曾經賞給我一塊貼身玉佩,上麵有殿下的名諱,我拿它狐假虎威,打聽到你不在城裏,來了燕翠山,我就直接尋了過來。”


    說到這裏,秦珍忍不住吐槽,“不是我說殿下,你的去處怎麽連一個城門守衛都知道,也太不謹慎了。”


    南辰苦笑,哪是不謹慎,當朝太子來燕翠山引水,是朝廷故意放出的消息。


    這個時候,百姓們需要看到希望。


    秦珍包紮好侍衛的傷口,把人弄到樹蔭下躺著,又給喂了藥和水,她走到南辰身邊坐下。


    “對了,我在來的路上碰到司空世子,他正被刺客圍困,就是他給我指了路,我才順利找到殿下,不過他認不出我了。”


    “因為珍珍長大了,”南辰說。


    “是啊,我重見天日的時候以為自己最多被困了一兩年,結果一打聽,居然三年了。”


    空間裏沒有白天黑夜之分,人在裏麵根本感覺不到時間流逝,如果不是植物在生長,待久了,會帶給人時間停滯的錯覺。


    她又說,“所以我現在超想回家,不過從南昭到北楚,路途遙遠,我想著,殿下有沒有辦法,用最短的時間給我家裏送個信,讓他們知道我平安的消息。”


    “當然可以,”南辰笑說,“放心,等回去,我就幫你去信,楚京那邊最多十天就能收到你的消息。”


    秦珍大喜,“真的?”


    南辰,“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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