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南辰調息完,一臉驚喜地望著秦珍:“真是奇藥,我體內的毒似乎解了。”


    “是吧,我給殿下瞧瞧,”秦珍搭上南辰的手腕,片刻又放下,“不錯,隻是殿下的內傷不輕,這藥還得吃上幾次。”


    南辰淺笑著點頭,又擔心地問她,“你呢,怎樣?頭還痛不痛?”


    “好多了,殿下不用擔心。”她腦袋和肩膀上的傷已經不痛了,隻是傷口還需一些時間愈合。


    現在她知道,龍涎仙芝的服用方法就是生吃,換其他法子藥效會大打折扣。


    “沒事就好,不過你這藥……”


    秦珍隨便胡謅了借口:“都城一家醫館買的。”


    南辰哦了聲,好奇地繼續追問:“是哪家醫館?回頭我叫人去買一些。”


    “不記得了,我就隨便逛逛,看到就買了。”秉著多說多錯,秦珍趕緊轉移話題,“殿下,你餓嗎?我帶了吃的。”


    她應該暈了不短的時間,肚子都開始抗議了。


    秦珍取出隨身包裏的食物,她自己做的玉米餅和饅頭,還有兩包肉幹和一包糕點,不過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糕點都摔碎了,饅頭也壓扁了,玉米餅倒還好好的。


    食物的香氣鑽進鼻腔,她深吸了口氣,然後發出一聲喟歎,這些本來是她準備在路上吃的幹糧,想不到在這裏派上用場。


    而南辰看見玉米餅,一下想到三年前梧桐山的情景,那時,這丫頭也帶了玉米餅,那時,他已經獲知她就是他的小恩人,之後一路他都暗中關注著她。


    “珍珍,你真是一點沒變。”南辰突然感概說。


    “胡說,我明明變了,”秦珍拿了塊玉米餅給他,待他接了,雙手捧著臉,頭一歪,賣起萌來,“我明明長大了。”


    雖可愛,終究虛弱,因著頭受傷又失血過多,俏臉白得不見一絲血色,南辰生平頭一次體會到心疼的感覺。


    他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下,笑道,“我是說你的性子,打小就老氣橫秋,說話行事跟個大人一樣,一點也不像小孩。”


    他歎了聲,移到她身邊坐下,“那時候我就想,這到底是什麽人家養出來的丫頭,後來查你家的事,又覺得你養成這樣的性子不奇怪。”


    秦珍卻聽得心虛,她的性子哪是秦家養出來的,她本不是小孩,自然不像小孩,就算再怎麽裝,也會讓人覺得違和。


    所幸沒人懷疑那方麵去。


    她沒接話,南辰自顧自地說著,言語間滿是憐惜,“你失蹤這三年,我常常後悔當初為什麽沒留下人保護你,害你過了三年暗無天日的日子,珍珍,這三年很難過吧。”


    他被血妖囚禁那半年,生不如死,而珍珍卻被困了三年,也不知她是怎麽熬過這三年的。


    秦珍沉默,暗河漂的這三年經曆太過離奇,也是仗著外掛,她才活了下來,這事沒法說,她隻能告訴南辰,自己被人困了三年,前不久才脫身。


    過了會,她才說,“是啊,很難過,快憋瘋了,沒人交流,隻有我自己,所以我沒事就練武。”還有種地。


    “珍珍……”


    “殿下,其實我著急回去想家是一方麵,還有一件事,是我想要報仇,我記得那個女人,她扮成丫鬟,在送給我的茶水裏下藥,那張臉,我死都不會忘。”


    她說這些話時,語氣未變,但眼底流露出那股子戾氣讓南辰瞧著心驚。


    “那我派些人給你,你行事也方便些,我在楚京留了人,他們都可以聽你調遣,隨時給你提供幫助。”


    “不要,”秦珍搖頭,“我已經不是三年前的我了,現在的我不是誰能奈何得了的,況且,我不想依靠誰,不管是仇恨還是麻煩我想用自己的能力去解決,殿下不可能幫我一輩子。”


    “如何不能,隻要你願意。”隻要她願意,他可以護她一輩子。


    如是想著,南辰地視線移到她左手腕的月金環上,卻瞅見上麵掛了兩隻銅鈴鐺,還挺好看,想著他便誇了出來。


    “什麽好看?”秦珍抬頭見他看著自己的左手腕,突然想到什麽,忙放下手裏的餅子。


    她把掛在黑金手環上的鈴鐺取下來,然後將手腕伸到南辰麵前,“一直想還給殿下的,可我想了好多法子都取不下來,還是你自己取吧。”


    南辰握著她手腕,再次試了試,搖頭笑說,“取不下來了,看來,它認定了你。”


    秦珍微怔,“什麽意思?它賴上我了?”


    “對,相傳此物有靈,能自擇其主,雖有此一說,但我以前是不信的,不過,現在我信了。”


    月金環從太祖傳到他手上,四百年間,關於記載月金環認主的隻有一次,至於真假,有待商榷。


    但它認主秦珍,是真的。


    “有靈?”秦珍呆了呆,隨即道,“那豈不是很重要,殿下,你快想辦法把它取下來。”


    “它認定你,想強行取下,除非砍斷你的手……”南辰話沒說完,就見秦珍“咻”地一下把手藏在背後,杏眼含煞地瞪著他,“休想。”


    秦珍忿忿,憑什麽砍她的手,是這玩意賴上她,又不是她想要,講不講理。


    南辰攤手,“那就沒法子了。”


    他這副完全置身事外毫不在意的樣子,讓秦珍莫名來氣,“殿下,你不厚道,這麽重要的東西,你怎麽能隨意拿給別人當信物,你這不是坑人嗎。”


    南辰彎起嘴角,“你不是別人。”


    他還得感謝那天的無意之舉,若不然,他許是會錯過秦珍。


    他又道,“你且先戴著,總有一天,它會自己回來。”隻是時間可能會有點久。


    秦珍聞言一臉驚奇,“這麽神奇的?”


    南辰肯定地點頭,“所以說它有靈。”


    月金環自先祖傳下來至今,期間幾次遺失,流落在外,可每一次,它都會自己回到皇族手中。


    “那好吧,我等它自己離開。”砍手是不能砍手的,秦珍把鈴鐺掛回去,拿衣袖掩住。


    坑道裏悶,到處是陷井,她恢複得差不多就想出去,南辰說不急,“這裏熱鬧,我們不妨多待一陣。”


    “熱鬧?殿下你說笑嗎,這裏除了我們……”不對,這坑道不隻有他們,“殿下,你是說先前掉下來的一男一女,他們還哪?傷得重不重?”


    不重的話她就去送他們一程,重的話,那就算了,讓他們在這裏自生自滅好了。


    南辰道,“不清楚,但冷千繁他們也踩中了陷井,在你昏迷的時候,我看到了他們,說起來,你是不是傷那個刺客的眼睛。”


    “應該吧,我打不過他,就用辣椒粉陰了他一把,不過,這個人好生厲害,他的劍太快了,我感覺,便是世子哥哥對上他也不一定有必勝的把握。”


    秦珍在對方手裏,隻能走上三十招,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還得再加把勁突破現在的境界,提高自己的武力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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