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秦珍手頭已沒什麽銀錢了,她之前的積蓄都賠給了那片梅林的主人,現在掏出來的錢是後來南辰給的,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塞進她的隨身小包裏,她回來的路上才發現。


    她空間裏倒是還有一堆金子,不過這玩意不好花,平常百姓交易一般都用銅錢,連銀子都少見,金子的話,通常隻用在大宗交易上。


    她一開始想給顧先生送金子來著,後來又想著這金子是從秦凰寶藏裏取來的,有些沒舍得。


    所以,得另外搞錢了,兄長們都大了,要科考,要成家,需要的銀錢可不是小數目。


    她手裏有不少好東西,楚京作為北楚國都,有的是識貨人。


    左右白天她無事,便帶著些東西跑了一趟狀元樓,在裏麵待了小半天,再出來,她的荷包又鼓了。


    傍晚,甲未之又送了五郎來,還捎來幾條尾巴。


    少年們一身灰色學子服,並排站在秦珍麵前,五郎被他們擠到一邊,委屈巴巴地看著秦珍。


    秦珍笑容燦爛,“哥,你們怎麽也來了?”


    “也,”善之一聲冷哼,“不能來啊,你就偏心,老偷偷帶五郎一個人玩,我們都是後哥是吧,回來後,連你麵都見不著,你說你過不過份。”


    “豈止過分,瞧瞧五郎這身新衣新鞋,還有腰間掛的絡子,聽說還是妹妹親手編的。”他們都沒有。


    良之語氣酸溜溜的,眼睛一個勁地的往五郎身上瞅。


    秦珍,“……”


    她再看看二郎和孝之,兩人表情同良之如出一轍。


    “噗嗤~”秦珍一下笑了,她橫了兄長們一眼,“我是那種厚此薄彼的人嗎,哥哥們都有,等會回來給你們,現在,咱們去玩吧,順便,賺點零花錢去。”


    客棧外不遠處就是坊市,很是熱鬧,秦珍之前做了些果子幹,自家吃不完,索性拿去賣。


    原本她想一個人去,兄長們來了正好。


    秦珍跟他們說了,兄長們還挺高興,叫來馬車把東西拉到坊市,他們找了個地方,簡單弄了個攤子,也不用叫賣,四個年紀相差無幾的英氣少年往街邊一站,就足夠吸引目光了。


    小小的攤位很快被人群圍住,少年們禮貌又熱情,一開始大家被少年們吸引,是覺得新奇而捧場,很快,大家就被他們售賣的果子幹征服。


    秦珍和五郎幫不上忙,見不遠處有賣糖葫蘆的,姐弟倆便手拉手去買糖葫蘆吃。


    五郎拿著糖葫蘆,還沒吃到嘴裏,就被路人撞掉了,撞他的人回頭道歉,卻在看清撞到的人是五郎時,不由驚呼,“怎麽是你?”


    五郎也認出了對方,柴家的人,上次打架,咬他的那個柴威。


    他沒理柴威,拉著秦珍就走。


    “哎,你別走。”


    柴威跑過來攔住他,語氣不爽,“你什麽意思,別以為你是顧先生的弟子就了不起,就可以不理人”


    五郎皺起眉頭,臉上寫著不高興,“我沒不理人,我隻是不想理你。”


    柴威,“……”好氣。


    那次在隨意樓打架,回家後,小叔在祖父麵前狠狠告了他們兄弟一狀,也不知小叔說了什麽,祖父和叔伯們輪流把他們好生一頓修理。


    修理後,他們才知道這小子是顧先生的弟子,可誰特麽知道這小子會是顧先生的弟子啊,小叔也不早點告訴他們,不然,誰會和他打架。


    柴威是個不愛讀書的,但也聽過顧先生的大名,知道對方是個很厲害的大先生,皇上都請不到的那種。


    他爹說過,這天下就沒幾個讀書人不想做顧先生的學生。


    他堂哥也想,為了堂哥,柴威就勉為其難跟這小子道個歉好了。


    “你為什麽不想理我,就因為咱們打過架,那你也太小氣了,虧你還是顧先生的弟子,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如果你還計較上次的事,那我跟你道歉好了,不過,俗話說得好,不打不相識,咱們打了一架,就算認識了,既然認識那就是朋友,做為朋友,你可不能再小氣,不然就是不講義氣。”


    五郎聽呆了,不對,是聽懵了。


    他是聰明的孩子,並沒被柴威繞進去,待反應過來立即說,“我不和你這種不講武道的人做朋友。”


    “嘿,你這小子,我不是同你道歉了嗎,說你小氣你還真小氣。”


    “你才沒道歉。”


    柴威能屈能伸,馬上說了句對不起,“這樣總行了吧,你可別得理不饒人啊,告訴你,小爺這可是頭一回跟人道歉,你賺大發了。”


    五郎大概頭一次遇到這麽厚臉皮的同齡人,再一次呆了呆,即而不知如何反應。


    “好了,打架的事算是翻遍了,那咱們就是不打不相識的朋友,以後……”


    “不要,我不要和你做朋友。”五郎依舊堅定的拒絕,頭一扭,轉身就走。


    “哎呦我去,你竟敢耍小爺。”


    柴威急得撲上前,一手勾住五郎脖子,狀似凶狠地威脅,“你說話不算話,行,那小爺今天就賴著你,你去哪小爺就去哪,休息甩掉小爺。”


    五郎氣得無語,從沒見過這麽無賴的人,他想掰開勾著他脖子的胳膊,奈何柴威比他高,比他壯,力氣也比他大,又跟八爪魚一般緾在他身上,一時掙脫不得。


    他求救般地看向旁邊的姐姐。


    秦珍接收到他的求助目光,聳了聳肩,表示她幫不了。


    五郎癟癟嘴,繼續跟柴威的胳膊較勁。


    這時,幾個家丁模樣的年輕男子注意到他們,忙跑了過來,其中一人對柴威道,“小少爺,您怎麽跑這裏來了,四公子還以為您丟了,正急得到處找您呢,您趕緊跟小的們回去。”


    “不行,今天我非得跟這小子把事情掰扯清楚,你們回去,告訴我四叔,就說我在跟秦五玩,叫他不要擔心。”


    五郎不耐,“我不要跟你玩,你放開我。”


    “我就不放,有本事你揍小爺呀。”柴威朝五郎搖頭晃腦地吐舌頭做鬼臉。


    五郎氣得不行,他掙不脫,張嘴就咬上橫在麵前的胳膊。


    “嗷——”柴威發出一陣殺豬般的慘叫,就算這樣,他也沒放手。


    家丁們嚇壞了,趕緊上前拉開他們,秦珍比他們快,她手按住五郎的肩膀,沉聲道,“五郎,快鬆口。”


    五郎鬆口,垂下頭,不敢看秦珍,之前柴威咬他,他覺得對方不講武德,現在,他咬了柴威,那他豈不是成了和柴威一樣的人。


    而這時柴威又生出一個鬼主意,他放開五郎,就地一坐,抱著胳膊假哭,“啊,我的胳膊,我的胳膊斷了,完了,小爺要就變成殘廢了,秦五郎,你賠我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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