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珍不知鳳陽世子在打什麽主意,她什麽也沒問,扶著鳳陽世子慢慢出了門,那掌事見著鳳陽世子這般,竟也不覺奇怪,隻在前麵引路。


    試煉結束了,別院裏還是很熱鬧,據這引路的掌事說,這次各國才俊齊聚一堂,免不了一番切磋與交流,所以,沒個十日八日,他們是不會散去了。


    秦珍聽後就說等見過莊山,她也去湊一湊熱鬧,還問鳳陽世子要不要去,鳳陽世子搖頭說不去,這裏事畢,他要趕去楚京,助風純穩定各方勢力,穩定朝堂。


    “那你先回,我看完熱鬧再走。”她也想早點回,卻不差這一天半天的,況且,昨天的事,她需要一些時間來過渡,不然,沒法和身旁這人好好相處了。


    鳳陽世子聽她說不一起回,心裏還點小失望,他挺喜歡和小丫頭待著,也喜歡指點她武功,實在是,這丫頭習武的天賦太好了,旁人幾月幾年都悟不來的東西,跟她一講就明白,所以,教她是件特別有成就感的事。


    隻是,丫頭玩心有點重。


    秦珍不知他的腹誹,此刻她隻覺這別院太大了,前頭帶路的掌事帶著他們七繞八繞的,都把她繞迷糊了。


    她忍不住問還有多久到?掌事回答說快了,快了也走近半刻鍾,還沒到。


    因著鳳陽裝病,走這麽久的路,自然會累,是以,三人還在路上歇了歇,約莫又走了半刻鍾,帶路的掌事才告訴他們到了。


    麵前是一座再普通不過的小院,和鳳陽世子的住處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它是單獨一座,沒有和別的院子連在一起。


    掌事推門,請他們進去。


    秦珍掃了眼院子,扶著鳳陽世子進去,掌事關上院門,將他們領到廳中,等他們坐下,下人奉上茶,那掌事道,“世子請稍等,小的去請莊主。”


    說罷,掌事也退下了,廳中隻剩鳳陽世子和秦珍。


    沒有外人在,秦珍自多了,她環視屋內一周,小聲同鳳陽世子道,“這朝月山莊的主人,倒是簡樸。”


    這麽會賺錢,可住處卻一點也不奢靡,屋內陳設中規中矩,跟尋常人家差不多。


    鳳陽世子一副累得不輕的虛弱模樣,他捂嘴咳了兩聲,身體靠在椅背上,歇了會,手端起茶杯,嗅了嗅又放下,秦珍注意到,目光一深,以為茶有問題。


    她近來不僅三觀受到嚴峻考驗,也被那些無孔不入的香啊藥啊弄得神經異常敏感。


    不說她,就說季秀風純鳳陽世子哪一個沒被這些玩意算計過,實在太可怕了。


    心裏有了陰影,聞著那茶香,她都疑神疑鬼起來。


    秦珍把茶杯推遠了,鳳陽世子瞅見,以為她不喜歡,正巧他也不喜歡,遂說了句,“太香了是吧。”


    秦珍隨口嗯了聲,特耿直道,“我不喝外麵的茶。”三年前在郡王府喝的那口茶,她畢生不忘。


    鳳陽世子也知道她的心結,說不喝就不喝吧,就轉移了話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幹聊著,隔壁屋裏的人都等急了。


    那位說去請莊主的掌事,通知監視的小孔,見廳中的兩人聊了半天就是不喝茶,不禁急道,“莊主,怎麽辦?”


    朝月清還在和滿桌子的賬冊較勁,聽見掌事的話,放下筆,起身伸了個懶腰調侃道,“看來是叫裴家那個女人嚇到了,瞧他那個樣子,怕是被折騰得不輕,可這些個大人物,本事通天,若不使些手段,誰能近得身,不怪裴碧生,生出那等歪心思,哎,本莊主亦然,連海,去叫連青準備。”


    掌事應了聲是,趕緊出去傳話。


    而廳中,秦珍見人還不來,有些不耐,嘴都聊幹了,廳中又熱得很,她好想喝水,可桌上的茶水她又不敢喝。


    旁邊的鳳陽背上都冒了汗,麵色還是那樣蒼白,他也想喝水,見秦珍起身,問她幹嘛去。


    秦珍說出去轉轉,人走到門口,就見一名黑紗遮麵的年輕女子捧著一隻紅漆木箱過來。


    那女子朝秦珍微微頷首,走到鳳陽世子麵前,笑吟吟道,“世子有禮了,奴家連青,是這莊內的副掌事,首先,祝賀世子獲得本次試煉的魁首,這是給您的獎勵,希望世子喜歡,另外,不知世子有何心願?朝月山莊一定傾盡所有,幫助世子達成。”


    鳳陽世子沒接那紅漆箱,稍稍坐直了身子,道,“連掌事有禮,本世子沒有心願,咳咳,來參加這次試煉,不過是為了圓少時的夢。”


    連青聞言,不由一愣,她還是頭一次遇到試煉者說自己沒有心願的,這可難辦了。


    “真的一個心願都沒有?”


    “沒有。”


    “好吧,奴家去請示一下莊主,看此事如何處理。”說著,連青將木箱往鳳陽世子麵前送了送。


    旁邊伸出一雙手,欲接過木箱,連青側頭看了眼秦珍,沒鬆手,秦珍眼睛一眯,笑說:“姐姐,我家世子身體不太舒服,這木箱瞧著怪沉的,還是我來拿吧。”


    連青捧著木箱的的手緊了緊,隨即一笑,說好呀,她鬆開手,順勢在秦珍手背上拂過。


    秦珍接過箱子,感覺手背有點癢,她剛想撓撓,旁邊的連青突然抽搐了下,她嚇了一跳,抱著箱子就跳開。


    “你怎麽了?”


    連青也懵了,不明白那東西怎麽突然反噬到自己身上,原來這麽痛啊,從來都是她給別人種,沒想到有一天會反噬到自己身上,太痛了,鑽心的那種,恨不得拿刀把它剮出來。


    秦珍和鳳陽世子相視一眼,她人悄悄移了幾步,默默擋在鳳陽世子麵前。


    連青也忌憚秦珍,她抱著胳膊,卷縮著身子退到對麵的椅子上坐下,咬牙道,“奴家,沒事,就是,老毛病犯了。”


    她說話時,腮肉都在顫,臉煞白煞白的,深怕露陷,又忙不迭地解釋,“今兒,忘了吃藥,抱歉,失禮了。”


    話落,又一陣劇痛襲來,那東西已迅速從她手臂遊走入軀幹,鑽入髒腑,連青忍不住慘叫出聲,人從椅子上跌落,倒在地上翻滾。


    而秦珍吃驚地捂著衣襟內震動的銅鈴,她臉色一變,手裏木箱一扔,拉起鳳陽世子就往屋外躥,卻突被迎麵而來密集如雨般的暗器逼了回來。


    可憐她腳都沒著地,直接落入早已張開的陷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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