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城被圍了,六萬西涼軍,在離城外駐紮著,他們沒有立即攻城,不知道在等什麽。


    秦珍本打算去找鳳陽,卻先被鳳陽找到,他那邊的事已有了眉目,準備今晚就動手。


    “那城外的西涼軍怎麽辦?他們怎麽就突然打過來了?”秦珍很擔心,也不知南辰知不知道西涼來攻打離城。


    鳳陽安撫道,“沒那麽容易打進來的,咱們先解決朝月再說。”


    他語氣淡淡,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實則,他隻是很清楚,離城乃南昭門戶,看似隻是個普通小城,甚至連城牆都修得沒有別的邊城城牆高,可其實,這裏駐紮著重兵,而且,這座城,被曾經的兵法大家嶽臨改造過,別說六萬西涼軍,再來六萬,也別想輕易攻進來。


    這是一塊比他鳳陽還難啃的骨頭,秀暘未必不清楚,卻不知,為何要兵臨離城。


    還有,不知鳳陽那邊情況如何了,西涼是不是撤了兵,若沒有,同時對兩國用兵,西涼撐得住嗎,若撤了,那他們便是打算兩麵夾擊南昭。


    這種情況,也是非常糟糕的,畢竟南昭才經曆一場大旱,民生尚未恢複,此時,再與雲楓西涼開戰,用膝蓋想,都知道是什麽結果。


    南昭,危矣。


    而南昭一旦國破,西涼與雲楓必將再調轉槍頭攻打北楚,那麽,下一個亡國的,就是北楚。


    原本不久之前,他就曾擔心,雲楓會趁南昭大旱後發難,可那會,也僅是擔心,遠沒此刻這般迫切。


    而現在,他心裏莫名生出股子緊迫感,就好像,他現在所擔心的一切,會在不久的將來發生。


    走在他身邊的秦珍,聽他說西涼軍沒那麽容易打進來,小小鬆了口氣,本想問問他朝月山莊的事,話才到嘴邊,就見他眉心擰出川字,她嚇了一跳,以為出了什麽事,忙問,“怎麽了?”


    鳳陽搖頭,抬眸掃了四周一眼,不禁微微歎氣,西涼打來的消息已在城中傳來,街上百姓們皆是麵色惶惶,行色匆匆。


    而幾日前,這座城還是很多人心中的聖地。


    “沒什麽世子哥哥愁什麽,眉頭都擰成一團了?不過,西涼這時候打來,他們都不擔心的嗎?”秦珍說。


    鳳陽,“誰擔心?”


    秦珍下巴朝不遠處的一個明顯著西涼服飾走路東張西望的男子點了點,“西涼軍啊,試煉才結束,我看到好些西涼人還沒走,還滯留在城裏,西涼軍這個時候出兵打離城,他們就不怕離城百姓發怒,拿城中的這些西涼人出氣。”


    朝月自導自演的那出慘劇,官府還沒個結論,可四國中,好些結伴前來參加試煉的人,同伴都死了,為此,他們就沒走,都還留在城裏,要為死去的同伴討個說話,包括那些西涼人。


    所以,西涼軍這個時候打離城,是忘帶腦子了嗎,還是不在乎?


    鳳陽淡淡吐出一句,“他們怕什麽,說不定還打著裏應外麵的主意。”


    秦珍啊了聲,頓時愣住,而後一臉糾結地看著鳳陽世子。


    鳳陽知她糾結什麽,笑了下,道,“離城守軍自有應對,就看誰棋高一招了,走,咱們先去把朝月這個禍根處理掉,再去瞧瞧他們如何鬥法。”


    必要是,他不介意幫一把。


    打定主意,鳳陽世子就想快快把朝月這顆毒瘤收拾了,好應對接下來的事。


    可他不會想到,接下來,一場災難將襲卷天下,而一段長達十五年的黑暗時期就此開始,四國陷入內亂,整個天下烽煙四起,戰亂不休。


    彼時,鳳陽帶著秦珍來到城中一片民居附近,他指某間門口掛著紅燈籠的小院,告訴秦珍,這就是朝月的老巢。


    一間最普通不過的小院子,和周邊民居沒什麽不同,可朝月會玩,把山莊設在這間不起眼的小院子裏,城中那座掛著朝月山莊牌匾的氣派大宅,隻不過是用來打掩護,迷惑外人的。


    也是甲未之眼賊,不然,一般人還真想不到。


    鳳陽領她進了一間屋子,邊走邊道,“原本我們是準備摸清楚裏麵的情形後再動手,可眼下,西涼突然兵臨城下,把我們先前製定的計劃都打亂了,所以現在,我們隻能等天黑摸進去,最好能抓到朝月清和其他主事的,再找到賬本和他們控製的人員名冊,找到這兩樣東西,才能將朝月連根拔起。”


    秦珍,“需要我做什麽?”


    鳳陽歎氣,“我們缺人手,裏麵什麽情況我們不清楚,擔心身手低了的進去,怕驚到了裏麵的人,那樣一來,我們就會功虧一簣。”


    秦珍懂了,到桌邊坐下休息順便等天黑,她手本能的伸進隨手小包裏,打算拿點零嘴出來吃打發一下時間,可手指卻先摸到一個小包裹。


    她手指曲起,想了想說,其實有更簡單且保險的法子的。


    鳳陽眼睛一亮,忙問,“什麽法子?”


    秦珍對了對手指,猶豫了下,道,“我怕你看不上。”


    “他看不上我看得上,什麽法子,丫頭你隻管講來。”甲師父突然閃身進來,到她旁邊坐下。


    “甲師父。”秦珍起身喊道。


    幾天沒見人了,這位跟鳳陽世子一樣,眼睛也熬得通紅,眼瞼下都是青的。


    甲未之輕輕頷首,“你趕緊說,這事早處理早了。”好幾天沒見到他家小徒弟了,怪想的。


    秦珍說好,伸手掏出隨身小包裏季秀給她弄的那些藥和香。


    十幾包,各種各樣的,堆在桌上,鳳陽世子看著那些小藥包,不禁啞然失笑,這個法子,可以啊。


    隻是珍珍,說他看不上,是以為他不屑用這個法子嗎,那太高看他了,如果能兵不血刃的端掉朝月山莊,他同樣會不拘手段,何況,朝月山莊的人,又不是什麽良善之輩,還跟他們講什麽江湖規矩道義手段。


    遂道,“珍珍,這藥……”哪種藥性最強。


    可甲未之好像生怕他阻止一般,不等他將話說話,突然拿起其中兩包藥出去了,秦珍愣了愣,轉頭看向鳳陽。


    鳳陽麵露無奈,解釋道,“他怕是誤會了,我是想問哪一種藥性最強,最省事,並非不恥這種手段。”


    可你能說出不恥這兩個字,就說明這種法子在你眼裏是不恥的,但在秦珍眼裏,甭管白貓黑貓,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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