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胖福過了河,白言特意囑咐讓他跟林南騎一匹馬。由於胖福太胖,他兩一起騎的時候,壓得馬兒走路很慢,跟不上前麵兩個單獨騎馬的。


    於是他兩就想出了一個辦***流騎馬,胖福先讓林南騎。


    幾個人走進了落葉林裏,金黃而又致密的樺樹葉鋪滿了前方的道路,就像是一條為了故人的離去,而事先準備好的地毯。


    踩在上麵,踩碎的樹葉時而沙沙作響,又時而窸窸窣窣般低沉。


    白言忽然想起家鄉的那一片鬆樹林,小的時候他經常跟胖福去那邊玩。這個季節,遇到鬆樹換葉,地上便會堆積著厚厚的鬆針。


    兩個人找個帶分叉的樹枝,折斷了當做工具,把帶叉的那一邊放在地上劃拉鬆針,把它們都聚集到一個向陽的地方。然後兩個人躺在軟綿綿的鬆針床上,美美的曬著太陽,聽著瑟瑟秋風,看著湛藍的天空,等著南歸的大雁。


    走了幾個時辰終於走出了落葉林,胖福終於走累了說:“你下來,該我騎了。”


    說著便鬆開了馬兒的韁繩,伸手去抓馬上的林南,恨不得一下子把他從上麵扯下來,讓他掉在地上,然後踩在他的身子上馬。


    就在這個時候,白言和田多卻下了馬,可能是想著讓馬休息會。


    胖福看到少爺都已經下馬了,自己騎著馬不太像話,於是剛爬上馬背的他又下了馬,下了馬之後他摸了摸馬鞍,好像是再說自己連馬鞍都沒坐熱乎。


    “我們現在到哪了?”白言問道。


    因為沒有地圖,他們不敢再往前走怕迷路。這個時候林南說:


    “這裏好像是三個國家的交界處,往北是大齊,往南是梁國。”


    白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影子,發現自己的影子正在腳下,正當日中。


    “休息一會再走吧”白言說道。


    幾個人休息了三盞茶的功夫,白言站了起來,麵朝著太陽,看到自己的影子在身後他便知道哪裏是南邊了。他往自己影子的相反方向看了看,那兒是一大片低矮的灌木林,說不定那兒有水。


    他們各自上了馬出發,這一回輪到林南步行了。走了會來到灌木樹林,他們在一塊背陰的大石頭下麵找到了一處水源,好像是泉水。


    白言看到水的附近沒有動物的足跡,判斷水源是幹淨的,於是便說:“這水是幹淨的,可以喝!”


    聽到可以喝,胖福急不可耐的跑了過去,當他準備趴下的時候他又猶豫了,這次他決定學學他們幾個,用文雅的方式喝水。


    胖福用手捧起水喝了幾口之後,覺得泉水甚是甘甜。白言喝完水找到一個地方坐了下來,他看到前麵有一小片紫竹林,他便又站了起來,砍了一根紫竹。


    “少爺,你砍這麽一根竹子幹什麽啊?難道是用來當拐杖嗎”胖福把雙手按在自己的大腿上,低著頭問道。


    聽到胖福這麽說,白言氣的舉起竹子便要揍他,嚇得胖福抱頭就跑。兩個人追了幾圈就停了下來,白言坐了下來,開始用自己的長劍雕刻竹子。


    他發現長劍太笨拙,就問林順要了一把小刀來。沒過一會,一支用紫竹做的笛子便做好了。


    白言將竹笛橫了起來,信口吹了幾聲,聲音清脆的很,於是他便一手拿著笛子,在另一隻手上輕輕的敲打了幾下說:


    “桃花無情麵戴紅,紫竹有恨心卻空。”


    “好詩啊,少爺,是你自己作的嗎?我還以為你在學堂隻學會了怎麽捉弄......”沒等胖福說完,白言舉起笛子就打,估計是怕把笛子打壞,落下去一半便又收了回來。


    就在主仆二人打鬧的時候,從不遠處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們想幹什麽,你們要是敢惹本大小姐,要讓我爹知道了,非殺了你們全家!”


    幾個年輕人順著聲音來的方向,慢慢的摸了過去。隔著一片矮木叢,他們看到幾個山匪拿著刀圍著一個騎馬的女子,那女子紮著一條長長的馬尾辮,長得就像畫中的仙子一般好看。


    “美人,乖乖下馬,跟我回去做我的壓......壓......寨夫人”其中的一個說話有點結巴山匪說道。


    “你要是能回到我一個問題,我就嫁給你。”女子一本正經的說道。


    “好,大爺我就答......答......應你”結巴山匪說道。


    “你以前是不是有很多兄弟,怎麽現在就剩這幾個了?”女子問道。


    “都死翹......翹......了,怎麽了?”山匪回答道。


    “哦,都死翹翹了,是不是被你嚇死的。哈哈,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就你這模樣還想要壓寨夫人,我呸!娶一頭老母豬回家都算你走了桃花大運了,哈哈。”


    結巴山匪的幾個手下聽到女子的說老母豬,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有一個笑的肚子疼把刀都扔了。


    “別笑了,給我上,砍......砍.....她”結巴山匪嗬斥道。


    就在山匪準備圍攻女子的時候,白言一個騰空飛到了女子的馬前,背對著女子站立。由於趕來的太急,白言都忘了拿上劍,隻帶著剛做好的紫竹笛。


    他右手拿著笛貼子左胸前,左手壓在右手臂上,擺出一副毫不畏懼的樣子,就好像他的身後埋伏著千軍萬馬。山匪看到突然殺出了一個“程咬金”,嚇得止住了步伐。


    “你是誰,報......報......上名來,本大爺從不殺無名豬輩。”結巴山匪看著眉清目秀的白言問道。


    “大哥,你錯了,不是豬輩,是鼠輩”一個山匪小弟湊到山匪頭目的耳邊說道。


    “滾一邊去,今年是豬年,老子不殺豬。等過了年,我就......就......不殺鼠輩。”


    “那你聽好了,我姓曹,名逆涼!”


    山匪大哥好像沒有聽清,一邊用手撓頭,一邊問邊上的人


    “他說他叫曹什麽?”


    “你娘.....”一個小弟興衝衝的說道。


    “哈哈,有意思”騎馬的女子笑著說。


    白言聽到女子發笑,便回頭看了她一眼。因為一個人騎在馬上,一個人站在地上,白言看她是仰視,而女子則是俯視。二人對視了片刻之後,女子心裏覺得被火炙烤般,急忙躲過白言的眼神,而白言也回頭看著那幾個山匪。


    “他媽的是草......草......你的娘”結巴山匪大聲吼道,剛說完便一個大嘴巴扇到那個人的臉上,把他抽倒在地。


    “竟敢調戲本......本......大爺,看刀!”


    正當他舉刀準備砍向白言的時候,從遠處飛來一隻羽箭,嗖的一聲射在了結巴山匪的手臂上,一瞬間他的刀落在了地上,疼的他哇哇叫。當他準備彎下腰,用另一隻手撿刀的時候,又一隻羽箭呼嘯而來,正好射在了他的手指前麵半寸的地方。


    “哦......謔,兄弟們,快......快......”結巴陝匪還想發號施令,回頭一看,他的兄弟早跑沒影了,隻剩下他一個人抱著受傷的手臂狼狽撤退。


    看到山匪都跑了,躲在灌木後麵的三個人便走了出來。林南一邊走,一邊把沒射出去的第三根箭鬆了弓,放回箭袋中。


    “謝謝各位少俠的救命之恩!”女子看著白言他們幾個說道。


    說完騎著馬就要走了。白言這個時候突然有點莫名失望,自己忍著舊傷出來救你一命,就說了一句謝謝。


    女子騎著馬沒跑多遠就停了下來,然後掉了頭,朝著他們又跑將過來。來到白言麵前,女子又說道:


    “剛走的匆忙,還沒來得及問少俠的名字,可否告知。”


    “我叫曹......”白言說了兩個字之後順勢撩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他知道剛才隻是為了戲弄山匪才那樣說的。


    聽到白言又說他姓曹,站在邊上的胖福天水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白言回頭瞪了他們一眼,好像是讓他們別笑了。


    女子見眼前的這個少年誠意不大,不太想告訴自己他的真實姓名,扭轉馬頭,準備要走。


    “白言!白天的白,無言的言!”


    白言見女子要走,便急忙說道。女子沒有回頭,隻是從身上拿出了一個香袋,背著白言扔給了他,“如果你們日後能來大齊,拿著袋子裏的東西可以找我......駕!”說完便揚馬而去。


    白言接過香袋,準備說:“還沒有請教姑娘......”這句話說的很輕,輕的連自己都快聽不清了,因為他知道她已經跑遠了。


    幾個人圍了過來,好奇那個女子會給白言的是什麽。白言打開後是一塊令牌,正麵刻著一個狼頭,一頭凶狠的惡狼!白言翻過來,後麵寫的是兩個字


    “飛雪!”


    白言也懶得去想,隻是把令牌又重新裝了回去,放入了口袋之中。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原草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飛雪臨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飛雪臨川並收藏原草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