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白言離開霍府之後,又來了一隊人馬。這些人都是齊人打扮,旗子上赫然寫著個字


    虎


    為首的那個身高六尺有餘,虎背熊腰。洛陽雖然才剛剛入冬,天已是很冷,可此人穿的甚少,半個膀子露在外麵,遠遠看去,那胳膊足有象腿那麽粗。


    穿過鬧市的時候,一個騎馬隨從撞翻了一個賣菜的案牘。賣菜的人叫嚷著讓他陪,那人什麽也沒說,下馬就給了他一拳,將他打倒在地。


    正準備打第二下的時候,虎將軍讓他住手,然後氣衝衝的說:


    “臨行前我是怎麽吩咐的?擾民者斷指,傷人者斷臂,殺人者斷頭!”


    那個打人的隨從嚇得不輕,隻顧求饒,說下次不敢了。可將軍就是不允,隨後一聲慘叫傳來


    “啊!”


    那個人自斷一臂!


    人馬隨後繼續前行,來到府前,隨身的一個人隻上前說了一句:


    “大齊虎嘯求見霍老將軍!”


    等了片刻,裏麵出來一個老仆,隻推脫說霍老將軍偶感風寒,身體不適,不能相見。


    為首的人見老將軍不肯出來相見,便下了馬,隻將隨身攜帶的一個信物交給了那個老仆。看到老仆接過信物以後,便又上了馬。還讓仆人給將軍帶一句話:


    “她還活著!”


    老仆應了以後,虎將軍一行就離開了。想必他這次是作為大齊使臣來覲見大梁皇帝的,順路來探訪一下老將軍,至於兩人是什麽關係,也無人知曉。


    霍老將軍此時正在靜坐,閉目養神,焚香打禪,任何人不得打擾。老仆隔著簾子將一個東西塞到了過去,老將軍明知道仆人將什麽東西塞了過來,可沒看也沒接。


    直到老仆跟他說那個人捎帶的話,白老將軍便停止了敲打木魚。


    ……


    白言在祠堂放了劍之後,想著晚飯還沒吃,他知道他爹肯定吩咐廚房不給他預備餐食就想著去洛陽的夜肆吃點。


    他穿梭於一個又一個房頂,飛簷走壁,瓦片在腳下沙沙作響。當他飛到一處房梁之上,可能是累了,便獨自坐在上麵。


    新月的光芒點點,倒也把洛陽的夜空映的幹幹淨淨,就像少年的臉。


    突然他坐的房梁下麵,傳來了一陣清脆的笛聲。笛聲悠悠,打碎了夜晚的安靜,笛聲悠揚,好似隻要聽著它,白言就可以忘卻所有的煩惱與憂愁。


    良藥苦口能治病,良曲悅耳能愈心!


    白言一個翻身跳到房前,他捅破了窗戶紙,湊身往裏看。裏麵一個姑娘坐在梳妝台前,背對著他,吹著笛子,邊上還有個端莊女使。女使嬉笑的說了句:


    “姑娘,你是不是看上今天的那位紅衣少年了?”


    白言內心一驚,自己穿的也是一身紅,想著是不是在說自己。


    “你說什麽笑,他可是我表姐看上的人,我又怎麽能橫刀奪人所愛!”


    這姑娘的聲音是如此的特別!


    就像大海的澎湃之於海鷗,沙沙的落葉之於深秋,聽一句便讓人忘不了!


    白言此刻內心跌宕,心跳加速,他是如此想知道這位姑娘的模樣。就在白言內心激宕的時候,女使突然朝著門口走來,白言隻能飛身一躍,張開雙臂飛到了廂房對麵的房頂之上。


    女使出來了以後又輕輕的關上了門,徑直朝內府走了過去。白言還是沒有忍住,就在身邊隨手抓了一顆石子,朝著那個姑娘的房門扔了過去。


    咚!


    姑娘聽到了聲音,拿著竹笛便開了門,走了出來。發現門口沒人,就在她轉身要進門的時候,白言在對麵的房頂上,對著她又丟了一顆石子。


    這一下砸中了她的後腦!姑娘又轉身,借著絲縷星光,她看見一個紅衣少年在對麵的房頂。


    那一夜,我與你相見在畫棟雕梁的洛陽,點點星光,卻看不清你的眼角和臉龐。


    白言一個瀟灑的旋轉飛身,來到了她的跟前。


    咫尺之間!


    離著這麽近的距離,白言總算是看清了晴川的臉。劍眉大眼,彎睫毛,高鼻梁,那一雙紅彤彤的嘴唇在她抿了一下嘴角以後,更加楚楚動人。


    她就是月宮裏的嫦娥仙子!


    “你怕高嗎?”


    “我不……”


    白言聽她說了個不字,便挽著她的手,抱著她的腰,一起又飛到了房梁上。


    “我不認識你!”


    晴川一邊說著,一把推開了白言。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白言是懂的,可他當時沒怎麽多想,隻是想把眼前的這個女子帶到一個沒人打擾的地方,讓她吹上一曲給他聽!


    爬這麽高,晴川有些害怕,長這麽大,這還是第一站這麽高。她定了定神,看了一眼洛陽的夜景,然後又轉身拿著笛子指著白言說:


    “你別過來,不然本小姐就不客氣了!”


    白言看了一眼這支長笛,覺得有些眼熟,這不是自己在漠北做的那支嗎,那天遺失在招親擂台之上,這怎麽突然又跑到她的手裏了?


    難道真的是上天的安排!


    白言見眼前的仍然舉著笛子,不依不饒,就幹脆坐了了下來。


    “姑娘,我隻是想再聽一次你剛才吹奏的曲子。”


    晴川不肯,大半夜的被他劫到這麽高的地方也就算了,還想聽曲子,咱好歹也是大家閨秀,可不是街頭說唱賣藝的。


    兩個人就這麽一個站著一個坐著,說了很多,說了很久。最後晴川也知道了她手中的笛子就是他遺失在擂台上的。


    “你別在說了,笛子還給你,你是我表姐看上的人!”


    白言說自己很喜歡聽她吹的笛子,就說權當相送。晴川還是不肯收下。白言最後沒辦法,最後想了個折中的辦法。


    “我看這樣,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就收回笛子。”


    姑娘想了想,就對眼前的這個潑皮說了句:


    “蕭晴川。”


    白言覺得這個名字比他的好聽多了。天暖葉正綠,水肥花自紅,眼前是晴川曆曆,身後是芳草萋萋,躺在江南的煙雨裏,將這笛聲聽上千年。


    “你的名字我記住了。我叫白言,白日晴天的白,一言九鼎的言!”


    白言接了長笛便身飛走了,可沒飛幾間房子,他想到還沒有送晴川回去,又折返回去。


    白言不敢看她的臉,隻是又摟住了她的蠻腰,飛了下去。這一回白言故意貼緊她的臉,聞了一下她身上的味道,就好像是在告訴自己不能忘了。


    青春伴著感動,秋天念著海棠,誰的幸福還在流浪;年華鐫刻相思,冬天也有驕陽,我那美麗的歲月嫁給了滄桑。如果遇見你隻是一個美麗的意外,那麽我想讓這個意外能夠美麗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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