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之一炷香後。
等古大通翻窗進來，檢查一通自身完好無損，屋裏已經有了些許熱氣，騰升的水氣中混有女孩兒身上獨有的芬芳，就給人一種不想去洗手先恰飯的回家感覺。
很舒服。
要說一群人如何在現場快速熟絡起來，古大通一直都認為啊，飯局無疑放在首位了，自古以來民以食為天，一頓不吃餓得慌，請客吃飯，又如家常便飯，所以這是正經方式的。
至於不正經的，古大通就沒權利發言了。
要有自知之明。
拍拍手，整衣冠，坐在了飯桌上的古大通，既沒吃人嘴短的局促，與不安，也沒有賓至如歸的相當滿意，就跟自己家一樣，自覺備好碗筷，坐等開飯。
“乓、乓、乓”
手持筷子，餓了的古大通來回敲著碗筷：“開飯啦~”
邊催促邊發出清脆的敲碗聲。
“催，催，催，就知道催，餓極了也沒見你來幫忙！”淨手係上圍裙的穆清清紮好頭發，將桌子邊上的碗筷往裏推了推。
“忙，忙，忙，幫忙報菜名嗎？”古大通停止敲碗。
有人聊天，很愉快。
“報菜名？相聲貫口？你還會這呐？”穆清清一聽來了興趣。
原本要離開的步伐一頓，返身，幹脆就坐在了古大通的對麵，給自己倒了杯茶，吹了吹，有些燙。
熱水冒著半透明的煙，透明升騰，熱氣裏小小的鼻梁下有張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彎，帶著點兒可人的笑意。整個麵龐細致清麗，如此脫俗，簡直不帶一絲一毫人間煙火味。
近距離的一幕，古大通一時看呆了。
穆清清臻首輕抬，小嘴微啟：“怎麽了嗎？”
“有些忘詞...”古大通敷衍一聲，同時心裏暗暗吃驚，套馬杆的漢子如自己竟然差點被小小美色所誘惑，不妥，不妥。
女人是什麽？
女人是老虎！女人是魔鬼！女人是毒藥！秉記，秉記~
“咕嘟咕嘟”
古大通拿了瓶未開封的礦泉水，狂飲壓壓驚。
“多大點事兒！”見到古大通在喝水，以為是要潤喉，準備現場表演一番，穆清清不拘小節，麵露期許地說：“忘詞就忘詞唄~說來聽聽嘛！”
“就先隨便來上一小段好了！為了鼓勵你，嗯，這樣...”穆清清托著腮幫子，“我想下，隻要你說得精彩，我們就有獎勵！”
“好，這你說的啊！”閑著也是閑著，古大通捋直袖子，站起身來先亮了亮嗓子，蓄勢待發：“咱可事先說好了，要是獎勵不滿意，我可是會翻臉的！”
“別到時，翻臉不認人，怪我無恥又無情。”
“嗯呐~”穆清清點點頭。
看後者架勢不像是假把式。
穆清清也無所顧忌，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自然也沒有晚餐，一頓晚餐就能解決的事情，還能免費白看上一場戲，穆清清覺得很賺。
生怕戲沒了！
穆清清手指敲敲桌，一聲、兩聲、三聲，狼來了：“包你滿意！行了吧~”
“包？就今天了！”似乎覺得自己吃虧了，古大通眼珠子一轉，忽然加了這麽一句：“我最愛吃的還是紅燒肉！”
“可以”穆清清也加了個條件：“我等會兒就給你做！”
“不過，你可不許錯一個字！一點點的磕磕絆絆都不行！”
“那當然，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啪”兩人擊掌為誓。
“啪啪啪...”擊掌後，穆清清利落拍拍手，掌聲響起來，示意快點開始。
古大通當仁不讓。
麵貌是說變就變。
“首先！謝謝各位爺，各位帥哥美女，也謝謝今天在座的各位衣食父母特地來捧場！”鞠了一躬，古大通一撣西裝，有模有樣的，做一行愛一行，假裝台下聚集著幾千個人的熱熱鬧鬧。
“我先說幾句詞，找找感覺~”古大通看了眼台下，小聲私聊某金主。
“沒問題！”金主穆清清了然，並理解。
“尤其是在這個環境不大好的末世當中，說相聲，頭一次，有點緊張！”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汗，像是位剛上學的小學生，留級了十多年，還是些許不安，麵對台下的矚目，古大通自嘲一笑：“曾經我也希望我的台下左邊坐了兩千不是人，右邊再坐上兩千不是人，中間嘛，躺好了一千位我的可愛女粉絲，為我呐喊、加油！哎呀~還給人家比小心心~”
做了個比心動作。
匆匆被穆清清打斷。
“您先等等！等一會兒！！”覺得不對勁，穆清清不自覺地開始了質疑：“我有些許問題，你先告訴我這總共加起來四千不是人，是什麽意思？”
“嗬！嗬！嗬！”古大通忽然咧嘴怪笑。
“不是，你笑什麽啊？”穆清清懵了都。
“你猜？”手持一根筷，古大通開始了社會搖。
“我上哪門子猜去呀~”穆清清覺得好笑：“你幹脆告訴我得了！”
“嗬！嗬！嗬！”古大通這時又發出了古怪的笑聲。
“噯！噯！噯！你怎麽又笑了啊，有這麽好笑嗎？”穆清清苦笑一聲，笑聲果然是會傳染的：“麻煩你笑起來別露出兩門牙行嗎，怪磕磣的！”
“嘿...鏘！！”
第三次怪笑還沒笑出來，就被一拔刀聲給扼製住。
古大通眼角餘光掃過柳煙手中的菜刀，立馬正襟，彬彬有禮地回答：“好吧，我說實話！”
“這一千數量的可愛女孩兒！”
古大通揮手：“不是我的粉絲！”
“啊？”穆清清驚訝，問：“那會是誰的？”
“不明白了吧！”古大通得意地挑了挑眉。
“嗯~”穆清清配合地搖頭。
中華文字博大精深，一個肯定詞，簡單一變就成了否定的意思，古大通也不賣關子，開口解釋了起來：“不瞞您說，中間的那些可愛女孩子們呐，都是您的粉絲！不光粉絲，而且還都是真愛粉！”
“嘖，這裏麵還有我的事兒啊！”穆清清樂了。
“那可不是，就等您了！”壞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身邊，古大通做了個邀請的姿勢。
像是要逮到了好果子吃的狼外婆。
“你怎麽證明？”穆清清俏皮地眨了眨眼，對於上台邀請，態度不置可否：“那些女孩兒怎麽就成了我的粉絲呢？”
一旁柳煙適時放慢了切菜速度，不禁豎起耳朵來。
“顯而易見，這都很明顯啊，那些女粉一看呐，就是真愛，明擺著就跟你一樣，不信請聽我往下說，當時那麽一幕，她們統一都穿著粉色的超短裙，全自覺地躺在了座位席中間，哎呀，風一吹~對著舞台...”“嗚”的一聲自我配音，古大通眼睛都瞪直了。
“刮十二級台風呢？還‘嗚’”穆清清飛快調整坐姿，將裙子壓下並攏好雙腿，但在古大通的大眼仔注視下，還是感到不安心。
“你猜我看到了什麽？”古大通笑容古怪，而不安好心。
“你看到了你的女搭檔正在上台！”坐著就沒有過安全感，沒好氣地站起身，穆清清站到了古大通的旁邊，跺了跺小腳，不情不願。
“木有錯，我親愛的好朋友，於萬眾矚目下，她來了！”古大通與穆清清並肩：“我確實需要這麽一位女搭檔！”
虛空比劃了一下好身材，‘這麽’語氣加重。
古大通笑得很開心。
穆清清則很不開心，“那個字念‘沒’，叫‘沒有錯’，怎麽就讀‘木’了！”
“都一樣！”古大通擺了擺手。
“嘿，您普通話都說不好，還說相聲呐~”穆清清綿裏藏針。
“不學木得術，正是在下，怎麽的？”古大通搖頭晃腦。
“那叫不學無術，算了，算了...”不想在這方麵上扯了，穆清清回歸正題：“既然都上來了，那麽就請教我的男搭檔了，你還沒告訴我那另外四千不是人，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呢？”
“忘了跟你說！”古大通笑了：“那也是你的粉絲！”
“在場的，包括我，盡都是你的粉絲！”
“合著你們一起組團來的？”穆清清推了推身邊古大通：“噯，誠實地問一句，費用都會報銷嗎？”
“小清新地回答您，這哪能啊！我跟它們不一樣，”古大通舉手對天發四：“我得強調，鄭重強調，首先呐，我是一個人！一個好生生的大活人~”
“我！一個人？嗬！這追星，追星，追起星來，到最後還真有了物種之分呐~”穆清清開始反擊了：“我就很好奇，我那四千不是人粉絲裏，是不是大多都拿了您內部劵，這才混進場內的吧！真不容易！”
“不然，外麵的黃牛膽子再大，也不敢跟非人類物種交易啊！除非...”
“除非什麽？”古大通明知坑，就往裏跳。
“蛇鼠一窩，您知道這個詞什麽意思嗎？”穆清清探過頭來，“友情提醒，這，是一個成語！”
停頓了一下，古大通感到小無語。
“合著你以為我會不知道這是一個成語！”他驚了。
“你以為你以為呢？”穆清清歪頭，開啟呆萌殺。
無形而真實的蔑視：“知木得？知木得？應是自知難得！”
“知己~就憑你這一個‘自知難得’，我願納你為知己！”
“怎麽跟納妾似的，我這裏有一個詞，叫知己之交，你可以試著記一記！”
“呦~漲姿勢了！！”古大通瞪大了眼睛。
“噯，你普通話不標準我知道，但怎麽就自帶歧義呢？”穆清清糾正：“人家那叫長知識，增長見識、開眼界的意思！”
“哎呀，我沒文化！”古大通捂嘴，似乎暴露了什麽。
“是有點可怕！讓我萬分後怕！”穆清清連忙把話題帶到正途：“行了，趕緊給我解釋‘蛇鼠一窩’這個成語的意思！”
“解釋什麽？”
“成語解釋！”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你這話又從哪兒偷來的啊！”
“先問一句，犯法嗎？”古大通反問。
“就隨便一問題，沒必要上綱上線！”擺擺手，穆清清不按套路來。
“嘿，挺聰明！這人~”古大通一指，笑了：“她不上套！”
“我媽打小就說我聰明！”穆清清也不謙虛，溫文爾雅地小小驕傲了一下。
“你爸真殘忍，忍心騙了你和你.媽媽這麽多年！”古大通無情戳穿現實。
“咱能正常聊會兒天嗎？”穆清清不滿地瞥了一眼古大通：“不是都說了知己嘛，知己、知己，講究的就是一個知字。”
“而知行，要合一，知道嗎？”
“索呆絲奶，嘿，你這麽一說，偶就曉得啦~”古大通燦笑回應。
“滿嘴的妖精味兒”穆清清捂鼻，裝出嫌棄的樣子。
“說蛇鼠一窩~”古大通則出聲解釋了：“蛇鼠一窩啊，主要講述的是齊國一捕鼠人喬碧羅的傳奇故事，說到這捕鼠人，就不得不提到她天下第一捕鼠人的傳奇名號，名號是由天下第一莊海棠莊主提名賜予的。”
“當時，齊國國泰民安，糧食更是得到了史無前例的大豐收，百姓豐衣足食，有媳婦的抱媳婦，沒媳婦的夢中抱別人家媳婦，總之，全國歌舞升平，一副盛世之象。奈何，樹大多蛀蟲，光明底下弊病橫生，一些汙穢藏在陰溝角落裏，甚至還狗皮膏藥似地黏在了爛樹皮上，光明正大，難以根治，久而久之，老鼠就愈發猖獗了起來！”
“於是乎，捕鼠人上場了！”穆清清適時接道。
“木錯，捕鼠人喬碧羅上場可不簡單，她是位行家，什麽行家？捕鼠大行家，要說捕鼠，她最擅長啊！為了捕鼠，她以身試藥，通過上了年代的古方培育出了一神奇物種，是由黃鱔進化而來，不過卻遠遠比黃鱔更加具有攻擊性，狂躁性，很是冷血。取名為鯤！喬碧羅她就此養出了一條鯤！身為百姓一份子的她，為了齊國，毅然決然，在線請求出戰！”
“戰！戰！戰！毫無疑問，這是一場戰爭！一方是天下第一的捕鼠人，一方是暗中鼠視眈眈的黑心鼠群，正所謂萬夫莫敵，神話終究是神話，很明顯敵眾喬碧羅寡，敵暗捕鼠人明，雙拳更是難敵四掌、萬掌、百萬、千萬掌！”
“這差距確實懸殊！”穆清清本來想打斷，但現在倒置身事中考慮起來。
“對啊，即使有了鯤，但對方同樣也不是吃素的啊，黑心鼠變異了都，不吃素改吃肉了，關鍵對方還隱藏得很深，我的媽呀，你就是找不到，怎麽辦？”古大通看向了穆清清。
“你看我幹什麽啊？”穆清清趕緊換到另一邊。
“我不是希望你趕緊想辦法嘛！”
“能怎麽辦？再進化一次唄！”
“說得是一點兒都木錯！眼看首戰告負，喬碧羅她不服啊，女人不服你能怎麽辦？還有這天下第一、天下第一，為了這名號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喬碧羅自然也逃不過去這個坎，她又一次進行改良了，還是深度改良，改良三天三夜，也整整嗨了三天三夜，改良過後的鯤永久得到了一項習性——鑽洞！”
“鑽洞，這像話嗎？”穆清清覺得不對勁。
“都說鑽洞快，有多快？打起洞、挖起洞都不如這鑽洞快，不管什麽洞，就是蚯蚓洞它都鑽！你說鑽老鼠洞，它能不行嗎？”古大通得意了，仿佛自己親眼見證過，眼睛一瞪：“看見洞，它就鑽，你注意點！”
“那這鯤，是真厲害了！”穆清清下意識閉攏腿。
“不叫鯤了！”
“改名了？”
“鯤明顯檔次不夠，升級要改版，更新必換代，新名字叫蛇，玩蛇，玩蛇，除了捕鼠，從此，喬碧羅玩蛇也是天下一大絕。”
“也沒聽出來檔次哪兒就高了！”穆清清咂嘴。
“但是——”一聲但是，擲地有聲。
“那些百姓喜歡啊！”古大通眼前一亮，笑容詼諧：“尤其是那些女百姓，哎呀，老喜歡了~”
“嘿~嘿~嘿~”穆清清及時製止：“怎麽就喜歡了，不是，您幾個意思啊！”
“就一個意思！”古大通輕笑：“老鼠洞都被找到了，蛇鼠都一窩了，你說最後結局不是十分皆大歡喜嗎？”
“你以為呢！你以為是什麽意思？”
“咳...偶也一樣！”穆清清有點結巴。
不過她不服：“問下，最後什麽結局啊？”
古大通張口就來三成語：“國泰民安、風調雨順、萬世太平”
“最後那些老鼠呢？”穆清清繼續發問。
“還在，和蛇窩一窩呢~”
“老鼠還在，那算什麽皆大歡喜啊！”穆清清一點兒都不滿意這個結局。
“不要做杠精！你家來了不安好心的客人，你敢出去隨便溜達啊！”古大通的態度很理所當然。
“這倒也是！”麵對可惡的老鼠，堵不作效，疏也不行，趕盡殺絕更是不現實，還是讓可惡與可惡之間互相牽製，方得始終。
“噯，照你這麽說，怎麽我感覺蛇鼠一窩這詞，還是一褒義詞啊！”
“看你怎麽去理解了，反正再後來，由於喬碧羅的突出表現，特地被天下第一莊海棠莊主賜予百年封號‘種子守護者’，作為第一位被莊主賜予封號的破格人才，所以那位捕鼠人在後世又被稱為封號碧羅！”
“當然這都是後續，後記，後人編寫個人傳！”
“所以，我個人覺得你這個成語，用在我身上是不對的！”古大通重新回到話題：“那些四千不是人粉絲，怎麽會和我組團，會和我一起費用報銷呢？未免太過不切實際！”
眼神無辜，一副大好人的陽光男孩樣兒。
“那就是我的錯咯，是我帶壞了我的粉絲唄~”穆清清以退為進，幹脆把錯都往自己身上攬。
“這倒不是，主要還是您的那些粉絲呐，自己本身，你懂的吧，背底裏怎麽樣就不說了，反正明麵上擺著的，說話太虛偽，太不誠實，就給我感覺，不管是從素質、行為、習慣等等方麵上來看，啊，都不太像是...！”說到這兒，古大通頓了頓。
“不太像是一個人？”穆清清接過。
“嗯，您有自知之明！”
“嗨！怎麽就自知之明了？”穆清清聽不出好賴話。
“我是在誇你！”古大通敘述道：“以後遇到你這種人就要多加小心了！”
“你這是誇人話嗎？”聽著就不舒服的感覺。
“誇您聰明呢，沒聽出來吧~”古大通一拍手：“俗話說得好啊，聰明人貴有自知之明！這識人難，自知更難。”
“這倒實話！”有一說一，穆清清對後半句表示認同。
“我不光誇你自知，我也是在誇自己明白人，你不知道了吧。”古大通嘴角蕩起笑容：“同時我也告訴你，聰明是我，我就隻會這麽一個成語，你看我什麽時候炫耀、驕傲過了？”
“您剛不還說了國泰民安嗎？”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聰明是聰明，但哪能一直都聰明啊，再說死記一個個耳熟能詳的詞，是習慣，是慣性使然！”
“您張口就來，這不又來了一個？”
“成語？”古大通一眨眼：“你確定我剛才說了嗎？”
“呐，‘耳熟能詳’！”穆清清提詞：“確確實實是成語！”
“自創！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你木聽錯，我雖然沒文化，但我有著極強的語言天賦，我不光能自創成語，還能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古大通正兒八經瞎說。
“可惜這兒也沒個葡萄，不然倒能讓你現場表演一番！”穆清清假裝遺憾。
“您捧了！”古大通客氣一聲：“總之，我就是魯迅筆下的那個聰明人，雖然您捧了我，但是呐，我也不能驕傲，對您的不幸遭遇，我還是要慘然說上一句：這實在令人同情！”說著，說著，古大通就踮起了腳尖。
“你不是不能驕傲，我看你是驕傲起來要上天！”穆清清連忙拉住要飛走的古大通：“行了，行了，在你上天之前，起碼要把話都說明白了吧！”
“那必須得說明白！”
“噯，那四千不是人到底都說了些什麽啊，怎麽就虛偽不誠實令你感到同情了，你詳細說，我來聽聽！”說到了點子上，穆清清側過身子，洗耳恭聽。
“呐，他們都說，”古大通說話功夫，柳煙微微前傾腰，耐不住性子的她被冷落了這麽長時間，很想開口，但又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能偷聽。
而後者想聽卻又裝作漠不關心的可愛樣子，真的是好玩極了。
強忍住笑，古大通回頭問：“你想聽呐？”
“就等你呢！”穆清清拭耳以待。
“好，當時呐，我倆一上場~”古大通恰似身臨其境，慢慢敘述開來：“現場的觀眾們是很熱情呐，全都站起身熱烈鼓掌，哎呀，那個掌聲，那個頻率，一不小心都能把聾子給震瞎~”
“可以看出來，他們沒有組織、沒有紀律，我倆站一塊，全場簡直瘋了都，全在擺手高喊：啊！！玉女穆主蓆！快看，旁邊還站著金童蔡主蓆！加油！一定要在一起！哇~他們好有夫妻像！耶~我又相信愛情了！嘛嘛，好大腿呦，哇嘿嘿，那位大姐姐的小內內怎麽和我野原新之助的一樣餒，都是動感超人耶，偶吼吼，漏屁屁，搖搖搖，搖搖搖...”
“我當時都快氣爆炸了！真的是，怎麽會有這種人！你聽聽這都說的是些人話嗎？”古大通猛地一拍手，氣血上頭，話越說越快：“淨不說些人話，一天天的，擱那裝什麽裝！氣得我當時就想說一句：我什麽身份呐？昂！whoami？howdoyoudo？howareyou？fine，thanks.andyou？我是誰？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家室，什麽又是家室，戀愛，結婚，生子，一種難以言頃的感覺，我告訴你們，兩三年剛成的那根本不叫家室！”
“家室是靠時間磨練出來的！”
“嘭~”古大通拍桌，一掌拍下去，桌子看似紋絲不動，但是！但是古大通驀然回首指了指小手高舉菜刀的柳煙，恰似一錘定音，鏗鏘而有力地隆重介紹：“這一位，即將與我相濡以沫到一百二的正經家室！！”
“你們呐，通通羨慕著吧！”
等古大通翻窗進來，檢查一通自身完好無損，屋裏已經有了些許熱氣，騰升的水氣中混有女孩兒身上獨有的芬芳，就給人一種不想去洗手先恰飯的回家感覺。
很舒服。
要說一群人如何在現場快速熟絡起來，古大通一直都認為啊，飯局無疑放在首位了，自古以來民以食為天，一頓不吃餓得慌，請客吃飯，又如家常便飯，所以這是正經方式的。
至於不正經的，古大通就沒權利發言了。
要有自知之明。
拍拍手，整衣冠，坐在了飯桌上的古大通，既沒吃人嘴短的局促，與不安，也沒有賓至如歸的相當滿意，就跟自己家一樣，自覺備好碗筷，坐等開飯。
“乓、乓、乓”
手持筷子，餓了的古大通來回敲著碗筷：“開飯啦~”
邊催促邊發出清脆的敲碗聲。
“催，催，催，就知道催，餓極了也沒見你來幫忙！”淨手係上圍裙的穆清清紮好頭發，將桌子邊上的碗筷往裏推了推。
“忙，忙，忙，幫忙報菜名嗎？”古大通停止敲碗。
有人聊天，很愉快。
“報菜名？相聲貫口？你還會這呐？”穆清清一聽來了興趣。
原本要離開的步伐一頓，返身，幹脆就坐在了古大通的對麵，給自己倒了杯茶，吹了吹，有些燙。
熱水冒著半透明的煙，透明升騰，熱氣裏小小的鼻梁下有張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彎，帶著點兒可人的笑意。整個麵龐細致清麗，如此脫俗，簡直不帶一絲一毫人間煙火味。
近距離的一幕，古大通一時看呆了。
穆清清臻首輕抬，小嘴微啟：“怎麽了嗎？”
“有些忘詞...”古大通敷衍一聲，同時心裏暗暗吃驚，套馬杆的漢子如自己竟然差點被小小美色所誘惑，不妥，不妥。
女人是什麽？
女人是老虎！女人是魔鬼！女人是毒藥！秉記，秉記~
“咕嘟咕嘟”
古大通拿了瓶未開封的礦泉水，狂飲壓壓驚。
“多大點事兒！”見到古大通在喝水，以為是要潤喉，準備現場表演一番，穆清清不拘小節，麵露期許地說：“忘詞就忘詞唄~說來聽聽嘛！”
“就先隨便來上一小段好了！為了鼓勵你，嗯，這樣...”穆清清托著腮幫子，“我想下，隻要你說得精彩，我們就有獎勵！”
“好，這你說的啊！”閑著也是閑著，古大通捋直袖子，站起身來先亮了亮嗓子，蓄勢待發：“咱可事先說好了，要是獎勵不滿意，我可是會翻臉的！”
“別到時，翻臉不認人，怪我無恥又無情。”
“嗯呐~”穆清清點點頭。
看後者架勢不像是假把式。
穆清清也無所顧忌，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自然也沒有晚餐，一頓晚餐就能解決的事情，還能免費白看上一場戲，穆清清覺得很賺。
生怕戲沒了！
穆清清手指敲敲桌，一聲、兩聲、三聲，狼來了：“包你滿意！行了吧~”
“包？就今天了！”似乎覺得自己吃虧了，古大通眼珠子一轉，忽然加了這麽一句：“我最愛吃的還是紅燒肉！”
“可以”穆清清也加了個條件：“我等會兒就給你做！”
“不過，你可不許錯一個字！一點點的磕磕絆絆都不行！”
“那當然，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啪”兩人擊掌為誓。
“啪啪啪...”擊掌後，穆清清利落拍拍手，掌聲響起來，示意快點開始。
古大通當仁不讓。
麵貌是說變就變。
“首先！謝謝各位爺，各位帥哥美女，也謝謝今天在座的各位衣食父母特地來捧場！”鞠了一躬，古大通一撣西裝，有模有樣的，做一行愛一行，假裝台下聚集著幾千個人的熱熱鬧鬧。
“我先說幾句詞，找找感覺~”古大通看了眼台下，小聲私聊某金主。
“沒問題！”金主穆清清了然，並理解。
“尤其是在這個環境不大好的末世當中，說相聲，頭一次，有點緊張！”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汗，像是位剛上學的小學生，留級了十多年，還是些許不安，麵對台下的矚目，古大通自嘲一笑：“曾經我也希望我的台下左邊坐了兩千不是人，右邊再坐上兩千不是人，中間嘛，躺好了一千位我的可愛女粉絲，為我呐喊、加油！哎呀~還給人家比小心心~”
做了個比心動作。
匆匆被穆清清打斷。
“您先等等！等一會兒！！”覺得不對勁，穆清清不自覺地開始了質疑：“我有些許問題，你先告訴我這總共加起來四千不是人，是什麽意思？”
“嗬！嗬！嗬！”古大通忽然咧嘴怪笑。
“不是，你笑什麽啊？”穆清清懵了都。
“你猜？”手持一根筷，古大通開始了社會搖。
“我上哪門子猜去呀~”穆清清覺得好笑：“你幹脆告訴我得了！”
“嗬！嗬！嗬！”古大通這時又發出了古怪的笑聲。
“噯！噯！噯！你怎麽又笑了啊，有這麽好笑嗎？”穆清清苦笑一聲，笑聲果然是會傳染的：“麻煩你笑起來別露出兩門牙行嗎，怪磕磣的！”
“嘿...鏘！！”
第三次怪笑還沒笑出來，就被一拔刀聲給扼製住。
古大通眼角餘光掃過柳煙手中的菜刀，立馬正襟，彬彬有禮地回答：“好吧，我說實話！”
“這一千數量的可愛女孩兒！”
古大通揮手：“不是我的粉絲！”
“啊？”穆清清驚訝，問：“那會是誰的？”
“不明白了吧！”古大通得意地挑了挑眉。
“嗯~”穆清清配合地搖頭。
中華文字博大精深，一個肯定詞，簡單一變就成了否定的意思，古大通也不賣關子，開口解釋了起來：“不瞞您說，中間的那些可愛女孩子們呐，都是您的粉絲！不光粉絲，而且還都是真愛粉！”
“嘖，這裏麵還有我的事兒啊！”穆清清樂了。
“那可不是，就等您了！”壞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身邊，古大通做了個邀請的姿勢。
像是要逮到了好果子吃的狼外婆。
“你怎麽證明？”穆清清俏皮地眨了眨眼，對於上台邀請，態度不置可否：“那些女孩兒怎麽就成了我的粉絲呢？”
一旁柳煙適時放慢了切菜速度，不禁豎起耳朵來。
“顯而易見，這都很明顯啊，那些女粉一看呐，就是真愛，明擺著就跟你一樣，不信請聽我往下說，當時那麽一幕，她們統一都穿著粉色的超短裙，全自覺地躺在了座位席中間，哎呀，風一吹~對著舞台...”“嗚”的一聲自我配音，古大通眼睛都瞪直了。
“刮十二級台風呢？還‘嗚’”穆清清飛快調整坐姿，將裙子壓下並攏好雙腿，但在古大通的大眼仔注視下，還是感到不安心。
“你猜我看到了什麽？”古大通笑容古怪，而不安好心。
“你看到了你的女搭檔正在上台！”坐著就沒有過安全感，沒好氣地站起身，穆清清站到了古大通的旁邊，跺了跺小腳，不情不願。
“木有錯，我親愛的好朋友，於萬眾矚目下，她來了！”古大通與穆清清並肩：“我確實需要這麽一位女搭檔！”
虛空比劃了一下好身材，‘這麽’語氣加重。
古大通笑得很開心。
穆清清則很不開心，“那個字念‘沒’，叫‘沒有錯’，怎麽就讀‘木’了！”
“都一樣！”古大通擺了擺手。
“嘿，您普通話都說不好，還說相聲呐~”穆清清綿裏藏針。
“不學木得術，正是在下，怎麽的？”古大通搖頭晃腦。
“那叫不學無術，算了，算了...”不想在這方麵上扯了，穆清清回歸正題：“既然都上來了，那麽就請教我的男搭檔了，你還沒告訴我那另外四千不是人，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呢？”
“忘了跟你說！”古大通笑了：“那也是你的粉絲！”
“在場的，包括我，盡都是你的粉絲！”
“合著你們一起組團來的？”穆清清推了推身邊古大通：“噯，誠實地問一句，費用都會報銷嗎？”
“小清新地回答您，這哪能啊！我跟它們不一樣，”古大通舉手對天發四：“我得強調，鄭重強調，首先呐，我是一個人！一個好生生的大活人~”
“我！一個人？嗬！這追星，追星，追起星來，到最後還真有了物種之分呐~”穆清清開始反擊了：“我就很好奇，我那四千不是人粉絲裏，是不是大多都拿了您內部劵，這才混進場內的吧！真不容易！”
“不然，外麵的黃牛膽子再大，也不敢跟非人類物種交易啊！除非...”
“除非什麽？”古大通明知坑，就往裏跳。
“蛇鼠一窩，您知道這個詞什麽意思嗎？”穆清清探過頭來，“友情提醒，這，是一個成語！”
停頓了一下，古大通感到小無語。
“合著你以為我會不知道這是一個成語！”他驚了。
“你以為你以為呢？”穆清清歪頭，開啟呆萌殺。
無形而真實的蔑視：“知木得？知木得？應是自知難得！”
“知己~就憑你這一個‘自知難得’，我願納你為知己！”
“怎麽跟納妾似的，我這裏有一個詞，叫知己之交，你可以試著記一記！”
“呦~漲姿勢了！！”古大通瞪大了眼睛。
“噯，你普通話不標準我知道，但怎麽就自帶歧義呢？”穆清清糾正：“人家那叫長知識，增長見識、開眼界的意思！”
“哎呀，我沒文化！”古大通捂嘴，似乎暴露了什麽。
“是有點可怕！讓我萬分後怕！”穆清清連忙把話題帶到正途：“行了，趕緊給我解釋‘蛇鼠一窩’這個成語的意思！”
“解釋什麽？”
“成語解釋！”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你這話又從哪兒偷來的啊！”
“先問一句，犯法嗎？”古大通反問。
“就隨便一問題，沒必要上綱上線！”擺擺手，穆清清不按套路來。
“嘿，挺聰明！這人~”古大通一指，笑了：“她不上套！”
“我媽打小就說我聰明！”穆清清也不謙虛，溫文爾雅地小小驕傲了一下。
“你爸真殘忍，忍心騙了你和你.媽媽這麽多年！”古大通無情戳穿現實。
“咱能正常聊會兒天嗎？”穆清清不滿地瞥了一眼古大通：“不是都說了知己嘛，知己、知己，講究的就是一個知字。”
“而知行，要合一，知道嗎？”
“索呆絲奶，嘿，你這麽一說，偶就曉得啦~”古大通燦笑回應。
“滿嘴的妖精味兒”穆清清捂鼻，裝出嫌棄的樣子。
“說蛇鼠一窩~”古大通則出聲解釋了：“蛇鼠一窩啊，主要講述的是齊國一捕鼠人喬碧羅的傳奇故事，說到這捕鼠人，就不得不提到她天下第一捕鼠人的傳奇名號，名號是由天下第一莊海棠莊主提名賜予的。”
“當時，齊國國泰民安，糧食更是得到了史無前例的大豐收，百姓豐衣足食，有媳婦的抱媳婦，沒媳婦的夢中抱別人家媳婦，總之，全國歌舞升平，一副盛世之象。奈何，樹大多蛀蟲，光明底下弊病橫生，一些汙穢藏在陰溝角落裏，甚至還狗皮膏藥似地黏在了爛樹皮上，光明正大，難以根治，久而久之，老鼠就愈發猖獗了起來！”
“於是乎，捕鼠人上場了！”穆清清適時接道。
“木錯，捕鼠人喬碧羅上場可不簡單，她是位行家，什麽行家？捕鼠大行家，要說捕鼠，她最擅長啊！為了捕鼠，她以身試藥，通過上了年代的古方培育出了一神奇物種，是由黃鱔進化而來，不過卻遠遠比黃鱔更加具有攻擊性，狂躁性，很是冷血。取名為鯤！喬碧羅她就此養出了一條鯤！身為百姓一份子的她，為了齊國，毅然決然，在線請求出戰！”
“戰！戰！戰！毫無疑問，這是一場戰爭！一方是天下第一的捕鼠人，一方是暗中鼠視眈眈的黑心鼠群，正所謂萬夫莫敵，神話終究是神話，很明顯敵眾喬碧羅寡，敵暗捕鼠人明，雙拳更是難敵四掌、萬掌、百萬、千萬掌！”
“這差距確實懸殊！”穆清清本來想打斷，但現在倒置身事中考慮起來。
“對啊，即使有了鯤，但對方同樣也不是吃素的啊，黑心鼠變異了都，不吃素改吃肉了，關鍵對方還隱藏得很深，我的媽呀，你就是找不到，怎麽辦？”古大通看向了穆清清。
“你看我幹什麽啊？”穆清清趕緊換到另一邊。
“我不是希望你趕緊想辦法嘛！”
“能怎麽辦？再進化一次唄！”
“說得是一點兒都木錯！眼看首戰告負，喬碧羅她不服啊，女人不服你能怎麽辦？還有這天下第一、天下第一，為了這名號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喬碧羅自然也逃不過去這個坎，她又一次進行改良了，還是深度改良，改良三天三夜，也整整嗨了三天三夜，改良過後的鯤永久得到了一項習性——鑽洞！”
“鑽洞，這像話嗎？”穆清清覺得不對勁。
“都說鑽洞快，有多快？打起洞、挖起洞都不如這鑽洞快，不管什麽洞，就是蚯蚓洞它都鑽！你說鑽老鼠洞，它能不行嗎？”古大通得意了，仿佛自己親眼見證過，眼睛一瞪：“看見洞，它就鑽，你注意點！”
“那這鯤，是真厲害了！”穆清清下意識閉攏腿。
“不叫鯤了！”
“改名了？”
“鯤明顯檔次不夠，升級要改版，更新必換代，新名字叫蛇，玩蛇，玩蛇，除了捕鼠，從此，喬碧羅玩蛇也是天下一大絕。”
“也沒聽出來檔次哪兒就高了！”穆清清咂嘴。
“但是——”一聲但是，擲地有聲。
“那些百姓喜歡啊！”古大通眼前一亮，笑容詼諧：“尤其是那些女百姓，哎呀，老喜歡了~”
“嘿~嘿~嘿~”穆清清及時製止：“怎麽就喜歡了，不是，您幾個意思啊！”
“就一個意思！”古大通輕笑：“老鼠洞都被找到了，蛇鼠都一窩了，你說最後結局不是十分皆大歡喜嗎？”
“你以為呢！你以為是什麽意思？”
“咳...偶也一樣！”穆清清有點結巴。
不過她不服：“問下，最後什麽結局啊？”
古大通張口就來三成語：“國泰民安、風調雨順、萬世太平”
“最後那些老鼠呢？”穆清清繼續發問。
“還在，和蛇窩一窩呢~”
“老鼠還在，那算什麽皆大歡喜啊！”穆清清一點兒都不滿意這個結局。
“不要做杠精！你家來了不安好心的客人，你敢出去隨便溜達啊！”古大通的態度很理所當然。
“這倒也是！”麵對可惡的老鼠，堵不作效，疏也不行，趕盡殺絕更是不現實，還是讓可惡與可惡之間互相牽製，方得始終。
“噯，照你這麽說，怎麽我感覺蛇鼠一窩這詞，還是一褒義詞啊！”
“看你怎麽去理解了，反正再後來，由於喬碧羅的突出表現，特地被天下第一莊海棠莊主賜予百年封號‘種子守護者’，作為第一位被莊主賜予封號的破格人才，所以那位捕鼠人在後世又被稱為封號碧羅！”
“當然這都是後續，後記，後人編寫個人傳！”
“所以，我個人覺得你這個成語，用在我身上是不對的！”古大通重新回到話題：“那些四千不是人粉絲，怎麽會和我組團，會和我一起費用報銷呢？未免太過不切實際！”
眼神無辜，一副大好人的陽光男孩樣兒。
“那就是我的錯咯，是我帶壞了我的粉絲唄~”穆清清以退為進，幹脆把錯都往自己身上攬。
“這倒不是，主要還是您的那些粉絲呐，自己本身，你懂的吧，背底裏怎麽樣就不說了，反正明麵上擺著的，說話太虛偽，太不誠實，就給我感覺，不管是從素質、行為、習慣等等方麵上來看，啊，都不太像是...！”說到這兒，古大通頓了頓。
“不太像是一個人？”穆清清接過。
“嗯，您有自知之明！”
“嗨！怎麽就自知之明了？”穆清清聽不出好賴話。
“我是在誇你！”古大通敘述道：“以後遇到你這種人就要多加小心了！”
“你這是誇人話嗎？”聽著就不舒服的感覺。
“誇您聰明呢，沒聽出來吧~”古大通一拍手：“俗話說得好啊，聰明人貴有自知之明！這識人難，自知更難。”
“這倒實話！”有一說一，穆清清對後半句表示認同。
“我不光誇你自知，我也是在誇自己明白人，你不知道了吧。”古大通嘴角蕩起笑容：“同時我也告訴你，聰明是我，我就隻會這麽一個成語，你看我什麽時候炫耀、驕傲過了？”
“您剛不還說了國泰民安嗎？”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聰明是聰明，但哪能一直都聰明啊，再說死記一個個耳熟能詳的詞，是習慣，是慣性使然！”
“您張口就來，這不又來了一個？”
“成語？”古大通一眨眼：“你確定我剛才說了嗎？”
“呐，‘耳熟能詳’！”穆清清提詞：“確確實實是成語！”
“自創！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你木聽錯，我雖然沒文化，但我有著極強的語言天賦，我不光能自創成語，還能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古大通正兒八經瞎說。
“可惜這兒也沒個葡萄，不然倒能讓你現場表演一番！”穆清清假裝遺憾。
“您捧了！”古大通客氣一聲：“總之，我就是魯迅筆下的那個聰明人，雖然您捧了我，但是呐，我也不能驕傲，對您的不幸遭遇，我還是要慘然說上一句：這實在令人同情！”說著，說著，古大通就踮起了腳尖。
“你不是不能驕傲，我看你是驕傲起來要上天！”穆清清連忙拉住要飛走的古大通：“行了，行了，在你上天之前，起碼要把話都說明白了吧！”
“那必須得說明白！”
“噯，那四千不是人到底都說了些什麽啊，怎麽就虛偽不誠實令你感到同情了，你詳細說，我來聽聽！”說到了點子上，穆清清側過身子，洗耳恭聽。
“呐，他們都說，”古大通說話功夫，柳煙微微前傾腰，耐不住性子的她被冷落了這麽長時間，很想開口，但又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能偷聽。
而後者想聽卻又裝作漠不關心的可愛樣子，真的是好玩極了。
強忍住笑，古大通回頭問：“你想聽呐？”
“就等你呢！”穆清清拭耳以待。
“好，當時呐，我倆一上場~”古大通恰似身臨其境，慢慢敘述開來：“現場的觀眾們是很熱情呐，全都站起身熱烈鼓掌，哎呀，那個掌聲，那個頻率，一不小心都能把聾子給震瞎~”
“可以看出來，他們沒有組織、沒有紀律，我倆站一塊，全場簡直瘋了都，全在擺手高喊：啊！！玉女穆主蓆！快看，旁邊還站著金童蔡主蓆！加油！一定要在一起！哇~他們好有夫妻像！耶~我又相信愛情了！嘛嘛，好大腿呦，哇嘿嘿，那位大姐姐的小內內怎麽和我野原新之助的一樣餒，都是動感超人耶，偶吼吼，漏屁屁，搖搖搖，搖搖搖...”
“我當時都快氣爆炸了！真的是，怎麽會有這種人！你聽聽這都說的是些人話嗎？”古大通猛地一拍手，氣血上頭，話越說越快：“淨不說些人話，一天天的，擱那裝什麽裝！氣得我當時就想說一句：我什麽身份呐？昂！whoami？howdoyoudo？howareyou？fine，thanks.andyou？我是誰？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家室，什麽又是家室，戀愛，結婚，生子，一種難以言頃的感覺，我告訴你們，兩三年剛成的那根本不叫家室！”
“家室是靠時間磨練出來的！”
“嘭~”古大通拍桌，一掌拍下去，桌子看似紋絲不動，但是！但是古大通驀然回首指了指小手高舉菜刀的柳煙，恰似一錘定音，鏗鏘而有力地隆重介紹：“這一位，即將與我相濡以沫到一百二的正經家室！！”
“你們呐，通通羨慕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