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綠草如蔭、鳥語花香的陽春三月,魯瀟瀟和另外十七名sc大學校友在教務王主任的護送下踏上了南下的綠皮火車。


    列車載著滿滿當當的夢想、希望與激情晝夜不停,轟轟隆隆向南方駛去。


    和魯瀟瀟同一批到達的還有另外一所cd大學的學生隊伍。(a公司每年定向從國內一些大學招聘一定數量的應屆畢業生作為後備力量,這些大學生被安排在春季分批入職,培訓,考核,分配。)


    a公司很人性化,派了大巴車從火車站接學生們到公司宿舍。員工宿舍為三室兩廳的套房,家具家私均有配備,房間寬敞明亮。


    魯瀟瀟和王小惠分到同一間臥室,她倆很滿足這裏的住宿條件。


    公司周到的安排一掃路途艱辛的灰霾,不過魯瀟瀟還是忍不住吐槽起來:“火車上人實在是太多了,連廁所裏都擠滿了人,就這麽幾十個小時坐著,你看我這腿腫得都快沒知覺了。還有這行李太重了,我的手臂都快斷了。等我以後有了錢,一定坐飛機,還有去哪隻帶錢,其餘東西通通不帶。”


    王小惠也笑著說:“就是,就是,以後有錢了再不坐這該死的火車了。”


    放置好行李後,教務王主任通知大家到樓下的活動室集合。cd大學的學生也在,兩所大學的教務主任站在隊伍前麵,在他們中間站著一位戴著a公司工卡的男士。他是a公司專門負責這一批大學生培訓的班主任李老師。


    這位李老師向大家講解了公司培訓的安排及相關注意事項。


    魯瀟瀟困得站著都能睡著,王小惠倒還比較精神,用手捅了捅魯瀟瀟,魯瀟瀟強打精神。


    集會一結束,魯瀟瀟飛也似地衝回宿舍。人多擁擠,魯瀟瀟隻顧往宿舍樓上跑去,奔跑過程中碰到一名cd學校的男生,她憋了一眼,沒在意,繼續衝出人群。


    當時這名男生手中正拿著黑框眼鏡在擦拭灰塵,眼鏡被撞到差點掉地,還好他手快,抓住已拋在半空中的眼鏡趕快戴上,來不及罵上兩句,隻見撞到他的這個女生(魯瀟瀟)背影已消失在人群中。


    第二天早上,陽光透過窗戶照進屋來,由於長途勞頓,一向早起的魯瀟瀟這會兒還在睡夢中。


    王小惠突地從床上坐起身來,大驚到:“瀟瀟,快起床,幾點了?我們是不是睡過頭了。”


    魯瀟瀟從睡夢驚醒,急忙從床頭拿起手表一看:“糟了,七點四十了,昨天開會說今天七點半集合的,糟了,糟了。”


    魯瀟瀟和王小惠僅僅用了幾分種穿好衣服。背上挎包一路狂奔到一樓,活動室空無一人。


    彼時通訊不發達,手機是個稀缺產品,大多數人用不起手機,再急的事也沒有辦法即時聯係。


    正當倆人焦急萬分,一籌莫展時,一個戴工卡的男性員工正好經過,兩人好像看到救星,衝過去急切地向對方詢問:“您好,我們是昨天剛到的學生,今天要參加大隊培訓,請問您有看到參加培訓的學生隊伍去哪了嗎?”


    “哦,學生培訓應該是到公司總部,不過班車已經都開走了,現在沒有車了。”


    “麻煩您給一下總部地址,我們現在過去。”


    拿到地址,二人如獲至寶,但是人生地不熟,怎麽去呢?兩人商量決定一起湊錢打車去公司總部找。


    兩人都不知道打車要多少錢,想著多帶比少帶好。於是各自返回宿舍各拿了一張百元大鈔,外加一把零錢,合起來三百塊錢左右。


    她們打車到達公司總部,經過一翻打聽,聽說大隊培訓的學生應該是去南山的培訓點了。


    二人又打車到a公司在南山的培訓點,他們裏裏外外找了個遍,沒有見到這批學生的蹤影。又經一通詢問,被告知說應該是集中安排到公司指定的醫院作入職體檢了。


    倆人再次咬牙掏錢打車到被告知的醫院,找了一圈,沒人。


    魯瀟瀟和王小惠既沮喪又絕望,折騰了半天又累又餓,已經花去一百多打車費了,這可相當於半個月的生活費啊,兩人盤點了一下,還剩下一百多元錢,接下來這月的生活費還指著這些錢呢。


    魯瀟瀟和王小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打車的話,剩下的錢很快就會耗盡,誰也舍不得再打車了。這麽找下去可不是辦法,還是打道回府為妙,先回宿舍再說。


    兩人一路詢問回住處的公交車線路,費盡周折坐上公交車。一路顛簸,總算到達離住處最近的公交車站台,但要回宿舍還得走上二十分鍾,兩人拖著疲憊的身軀向宿舍走去。


    “突突突……嗡嗡嗡……唔唔唔……”兩輛摩托車一左一右疾馳而來。


    “啊……”“啊……”魯瀟瀟和王小惠兩人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隻覺耳畔嗡嗡作響,手臂被拉扯,疼痛劇烈,伴隨著尖叫聲兩人重重地摔倒在地。


    “包,我的包……”王小惠撕心裂肺地叫喊著。


    魯瀟瀟顧不上疼痛,從地上爬起來,拚命地往摩托車駛去的方向追去。嘴裏大喊著:“站住,還我包,王八蛋,我的證件還在裏麵,來人啦,抓小偷……”


    王小惠也從地上爬起來,在魯瀟瀟身後追趕,摩托車飛快串入一個小巷,早已沒了蹤影。兩人不死心,還一個勁兒追,直到累得完全喘不上氣才停下來。


    王小惠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瀟瀟,剛才那夥人一定是昨天李老師講到的飛車賊,第一天上班可真倒黴,嗚嗚……”


    “噝,哎喲,王八蛋!”魯瀟瀟感覺渾身疼痛,手肘和膝蓋處的衣服在剛才拖拽和摔倒的過程中撕破,皮膚也被擦傷,鮮血浸染到衣服上。


    魯瀟瀟忍著疼痛把王小惠扶起來,安慰她說:“小惠,別哭了,我媽常跟我說失財免災。錢是小事,人沒事就好,你傷的怎麽樣?我看看。”


    魯瀟瀟仔細查看王小惠的傷情,“還好隻是皮膚擦破皮,沒什麽大礙,你看,我跟你一樣,衣服都破了,咱倆十足的一對兒患難姐妹。快幫我看看我臉受傷沒?媽呀,可別破相了,我這還怎麽嫁人?”


    王小惠“噗呲”一聲破涕為笑,“虧你還有心思開玩笑,錢是小事,關鍵是證件怎麽辦呀?身份證和邊防證沒有了,接下來怎麽辦?”


    魯瀟瀟也犯起愁來,兩人相互攙扶著一瘸一拐地走回宿舍,摸包才想起鑰匙也在包裏給搶走了。


    兩人找到宿管員,講明了情況,宿管員很熱心,給她倆補辦了鑰匙,並打電話向公司行政部報告了兩人被搶劫的情況。


    宿管員帶她倆到醫務室簡單的處理一下傷口後,公司保安部門的員工前來帶她倆去警察局報案。倆人錄了口供,簽完字已經是下午兩點了。


    魯瀟瀟和王小惠很後悔上午冒然外出,對於宿管員的熱心幫助,兩人像是感謝救命恩人一樣一個勁兒地鞠躬道謝。


    回到住處,倆人換了衣服,胡亂得扒了幾口泡麵,沮喪地坐在床上,內心久久不能平靜,腦海裏反複回放著上午驚心動魄的場景。


    王小惠打破沉寂,擔心地說:“瀟瀟,我們第一天就掉隊了,這實習評價肯定好不了了。現在證件也沒有,怎麽辦呀?”


    魯瀟瀟見王小惠垂頭喪氣,又安慰起來:“不會的,後麵好好表現,總不能以偏概全吧。別想那麽多了,我們也不要再亂走了,晚上等大部隊回來,再向王主任和李老師請罪求助。隻是這個月的生活費要吃緊了,沒臉向家裏要了,唉,上班頭一天,摔這麽個大跟頭,這教訓可真大啊!”


    魯瀟瀟把手搭在王小惠肩上,繼續說:“往後咱可不能再沒有時間觀念了。看來這職場可不比校園,學校什麽事有老師有同學提醒著,作業忘了交,有科代表一遍一遍的催。職場上,班車說幾點就幾點開,沒人會提醒你也沒人會等你。”


    就在倆人說話的功夫,一位幹部模樣的公司員工經過宿舍門口,一名隨從跟在其後,聽見魯瀟瀟二人在房間談話,走進來詢問情況。這位幹部安排隨同的人員打電話給培訓部,責備培訓部工作安排不細致,要求安排車輛來接掉隊的員工。


    原來掉隊的不隻魯瀟瀟兩個人。隻不過,其他人在宿舍等,就她倆冒然外出折騰了這麽大一圈。


    魯瀟瀟見這位幹部說話很有領導風範,猜想一定是公司大人物。見已經幫忙聯係到培訓部,心裏踏實下來,連連鞠躬認錯道謝“對不起,是我們的問題,謝謝領導,謝謝領導。”


    這位幹部要求魯瀟瀟她們不要再離開宿舍,半小時後公司會派車來接她們去培訓基地。


    大約過了半小時,公司果然派了一輛六座商務車來接掉隊的學生。在車上魯瀟瀟她們得知剛才這位幹部模樣的員工,是公司人力資源部的老總,由於他的親自安排,掉隊的事沒有人追究,不了了之了。


    不過,因為掉隊,魯瀟瀟幾人錯過了大隊培訓第一天上午舉行的英語考試,據說是用於smt部門緊急招人的臨時測試,沒有補考的安排。


    由於缺考,魯瀟瀟自然也就無緣進入那個女生們認為比較好的部門(工作是技術活,輕鬆還工資高)。


    大多職場新人的職場初印象是充滿新鮮、興奮和活力的,而魯瀟瀟的職場初印象則是黯淡沮喪的。唯一的美好記憶是公司食堂免費提供的豐富又美味的餐食,這些學生的胃在那裏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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