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宮人果真就去了俞家。


    經過一番考察之後,那管家就說道:“聽口音你不像是本地人呀!倒像是京城來的,京城的大戶可比這邊多,你怎麽到這裏來了呀?”


    那宮人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是啊!京城來的,因著到這邊來尋人……”


    話還為說完,一個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遠遠的對著他們喊道:“快一些吧!等著急了!差不多就行,都不容易!”


    管家對那人畢恭畢敬說了個“好”。


    那中年人走後,管家依舊問:“你叫什麽名字啊?祖籍是哪裏的呀?”


    宮人說道:“我原本姓張,就是京城人,來這裏找個親戚,可路上遇到個劫匪,這就沒了盤纏,隻能出來找份工作,先把肚子糊弄飽了再接著找親戚呀!”


    管家說道:“你能在這呆多久呀?親戚叫什麽名字呀?”


    宮人說道:“我親戚也姓俞,叫俞化,管家,您可聽說過這個人啊?”


    管家笑道:“這地方有半數都姓俞,俞化這個名字還真是沒聽說過。倒是可以給你打聽打聽,你姓張,叫什麽名字啊?這樣也好問一問。”


    宮人說道:“我姓張,就單名一個‘米’字,小時候家裏窮,我親娘老子就想家裏能有點米過日子,我可不就叫米了麽!”


    管家笑道:“這個好啊!這名字好!千年萬年的都不過時。你到這裏來,咱們東家人好,是個好人,也不差錢,隻要把事情做好了,別說吃飯了穿衣了,就是逢年過節有銀錢拿回家也是常有都事情,差事辦得好,還有賞錢呢!”


    宮人笑道:“那這感情好!這樣好呀!要真是這樣,那就算是不找親戚投奔了,在這也一樣都餓不著。”


    管家說道:“那你就在院子裏麵呆著吧,現在後院可不能進去,家裏都女眷都在後院,你不能進去!”


    宮人說道:“嗯!好!”


    管家的又說了:“這後院的事情咱們管不著,也有後院的婆子過來嚼舌根,你就當作沒聽見,不要跟他們翻扯,要是話說多了,難免會有禍事!上一個嚼舌根的,就是因為翻扯咱們小姐的事情丟了差事的!咱們大老爺們可不能娘們唧唧的!”


    宮人點頭道:“好嘞!”


    管家說道:“咱們這活計也不難,回頭,就找個人帶帶你,一學就會了。”


    宮人趕緊連連點頭答應了。


    那太子在外麵等著宮人能回來給他報道點消息,等了一整天了,竟也沒見著那宮人出來。


    到了晚上,那宮人跟管家告辭:“感謝俞家給我準備了吃食還有住處,可這帶的被褥什麽的還在外頭,還得……”


    管家一聽說道:“快去快去!你第一天來,也不能叫你值夜,今天就讓別人先值夜,你就好好看著人家是怎麽值夜的,等到你值夜的時候就不用別人多說什麽了。”


    宮人趕緊就出去了。


    找到太子呆著的那個客棧,宮人跟太子說道:“我這也算是混進俞家了,你是一個太子可不能也這麽在外頭呆著呀!得回去!我一個人在俞家就行了,有消息我會找人通知你的!你快回去吧!”


    太子說道:“這俞家小姐就是被我給害成這樣的,我可不能現在這個時候逃跑啊!我要守著她,護著她!”


    宮人笑道:“你這是守著誰護著誰呀?人家一個小姐,關在後院的閨閣裏麵,那就是真的叫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一天到晚的就在深院裏麵,咱們就別惹這事了呀!你快回去!有消息我跟你說吧!不然,皇後娘娘要擔心了。”


    太子說道:“那你打算用什麽給我傳遞消息呀?”


    宮人說道:“這還用說麽!我這養了十幾年的鴿子,要是送不了信,不就是等於白養了麽!您放心放心啊!”


    太子聽他這麽一說,也知道他真有這個本事,第二日一大早也就真的離開那地,回了京城。


    太子第一次獨自一人走那麽遠的路,到了京城,不去皇宮,也不想著給皇後請安,也不管什麽國家大事,直接就去了蒙府。


    那蒙府依舊是張燈結彩的大紅燈籠大紅對子,裏麵也是一團和氣的景象。


    可一想到那俞家小姐現在正在可憐巴巴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心裏還真是有些擔心,十足的過意不去。


    想要去俞家與那俞小姐說說話,可畢竟男女與別,真說上話,就俞家那地方的風氣,估計是連帶著俞家老少都是一樣要被罵得太不去頭來了!


    太子這麽一想,心裏格外都不舒坦,直接敲了蒙府大門。


    那開門的也是剛剛起來,臉還沒洗的樣子。


    太子見門閂打開,直接一腳將大門踹開,大步就進去了。


    那開門的認得這個人就是太子,便也不敢多說什麽。


    太子進了院子就開始喊著:“蒙元化!出來!蒙元化!你給我出來!”


    蒙將軍正在晨練,見著太子進來,又是一副沒規沒矩的樣子,拿著一杆槍,直接跳了上來:“小子!比劃比劃?”


    太子原本隻是想要找蒙元化的茬,可一見到蒙將軍跳上來了,想起從前那蒙將軍就是害俞家小姐的罪魁禍首,便兩眼冒著火光對著他叫了起來:“比劃比劃?來!比劃比劃!我就想要看看你這個大將軍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害人的!”


    說著話,大步走到院子邊緣的一個架子上,拿起一個擦的油亮的長槍就過來了。


    那蒙將軍用的是彎月大刀,太子用的是紅鷹長槍。


    兵器短一寸,虧就長一尺。


    加上太子年輕氣盛,上來就是誤打誤撞,氣力與章法都不在將軍都預測之內,暫時還不敢太冒進。


    太子一邊拿著槍繞著將軍的刀,嘴裏還不依不饒的喊著:“就你將俞家小姐給害成這樣的!你賠!你給我賠!”


    蒙將軍心裏一陣高興一陣難過。


    高興的是這小子宮裏果然大有長進,難過的是這個小子還真就是莽撞!若是一直這樣,這個國家若是真交到他的手上,恐怕也是一個莽撞的國家!


    但是蒙將軍什麽都不說,隻是一心應付著。


    那太子倒是勇猛有餘,可到底是年輕。


    就算是兵器長了,卻也因為沒有章法的亂打,根基又不甚穩當,幾個回合下來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那蒙將軍幾次想要讓著這個小子,可那小子嘴裏就是一直絮絮叨叨的喊著什麽:“叫你害俞家小姐!”


    “俞家小姐要是死了,你就是罪魁禍首!”


    這麽喊了一些時候,那蒙將軍終於厭煩了,直接一個彎月大刀直接架在他的腦門上說了一句:“小子,要想打架就不要光練嘴炮!”


    而告終。


    剛好蒙元化出來了,攜著新婦,那神色盡顯了新婚夫婦的如膠似漆。


    太子見狀十分的不高興,這刀還架在脖子上呢,嘴裏就開啟了嘴炮模式。


    “哎喲!還真是郎情妾意難舍難分呀!有的人別隻顧著自己高興快活,也不想想離自己不遠的地方還有一個姑娘就因為你而受這苦呢!不知道還記不記得俞雪!就是那個俞雪!因為你的親事被耽擱在家,現在都沒臉見人了!還姐妹呢!不去關心關心就算了,竟然還在這秀起了恩愛,能嫁人了不起麽!踩著自己妹妹的名聲上位好聽麽!從前我可是見著的,那叫一個姐妹情深,情深意重,形影不離啊!怎麽剛才幾天呀!搶了自己妹妹的老公不說。竟然還真就一點也不關心人家,要是擱一般人啊!還真就做不出來這事!可想著呢,果然不是一般人!虧得……”


    “你住口!”蒙元化說。


    那太子哪裏是擱能住的了口的!接著說道:“我還住口呢!我怎麽住口!我怎麽才能住口!你現在是春風得意了,佳人在懷美人在側,你就沒想過那個被你退了婚的姑娘會怎麽樣麽!她現在丟死了!家裏人合著外麵的人都一塊欺負她!你們知道不知道!一個負心的一個搶人郎君的!你們……”


    “你住口!”蒙元化聲音加大又一次說道。


    那太子笑了:“住口?為什麽要住口?你是覺得為丟臉還是隻是單純的護著你身邊這位呀……”


    “你是太子?”伍菲兒打斷了他的話說道。


    那太子白了她一眼並不正眼瞧她。


    “我一向聽聞辰國太子是才貌雙全,驚才風逸之人。今日見著了,果然是貌比潘安,可才才華難道隻是顯露在口才上?”伍菲兒說。


    蒙元化一聽,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太子臉色一陣發白,不知作何應答。


    伍菲兒說道:“我妹妹的事情我自然是知道的,難道太子要因為皇家的意思來責怪我麽?”


    太子怔怔的看著伍菲兒。


    這女人話不多,可真是夠狠的!


    打了一手好反手!


    直接將矛頭對準了皇後皇上,這樣一來,豈不是自己在打自己的臉麵!


    一時不知道說什麽了。


    伍菲兒接著說道:“我妹妹是個大戶的千金大小姐,從小就聰明乖巧,禮儀教養都十分出色,是眾多富家公子的追求對象,太子不必太過於擔心妹妹的婚事。緣分天定這種事情,不必說,殿下也是該知道的。”


    原本蒙元化對俞雪還是有幾分歉疚之情的,而今聽了伍菲兒這話,心裏的一塊石頭也算是著地了。


    那太子聽了這番話,想一想那句話都是對的,一點毛病也跳不出來,可事後想一想,卻怎麽想著怎麽覺得不對。


    卻又不知道到底哪裏不對。


    於是就看著那宮人在俞家,每天給他報平安的信息。


    “一切都好,俞姑娘也好。”


    連著十來天,日日都是這樣的話。


    太子給他回複信息,便是叫他多多關照俞姑娘。


    那宮人心裏也是直打嘀咕——關照俞姑娘?憑什麽關照俞姑娘?就憑自己現在是俞家的一個下人麽?


    真是搞笑的拉!


    突然有一天,太子又收到信鴿帶來的消息。


    “俞姑娘被提親。”


    那太子一收到這消息,恍若瓦釜雷鳴一般,手裏拿著那紙條,眼睛都直了,好一會,耳朵裏麵的雷鳴之聲才漸漸小了。


    太子回信:“那便好!俞姑娘好了,那就好了。”


    第二日收到的信息:“那我可以回來了麽?”


    太子回信:“等到俞姑娘出嫁那日,我帶你一同回來!”


    又過了幾日,宮人又發信息:“俞姑娘不願意出嫁,昨日自殺未遂。”


    太子火速回信:“為何不願出嫁?”


    太子放飛了鴿子,便開始在院子踱步。


    最終還是沒能等到宮人回信便又去了一趟俞家。


    叫出來那宮人,太子問是怎麽回事。


    宮人一見著太子那緊張的模樣,便說道:“這地界的人一個個的真特馬不是東西!就是因為俞姑娘被賜婚又取消婚約的事情,他們一個個的都站起來作踐人家!外人說三道四的也就罷了,那些親戚宗族長輩的,一個個的真沒一點人樣了都!那些兄弟之間,沒出俞姑娘這事都時候,一個個巴不得過來跪舔,一出這個事情了,就開始指指點點說三道四,沒一點,啊呸!什麽氣度!他們跟這玩意不沾邊!就是每個人樣了!家裏的就更過分了,那些個小娘養的,站到台麵上罵嫡出的姑娘!真是,我也算是開了眼了!照我說,這俞姑娘還真是不如死了算了!這都是什麽世道!”


    太子歎氣道:“你不是說俞姑娘是不滿意親事麽!”


    宮人說道:“什麽親事!說的好聽了是親事!說難聽點,就是把這姑娘給賣了!賣出去少了家裏的晦氣!真是可憐啊!那俞家的夫人也是個沒用的,一個堂堂正室夫人,居然被小娘給欺負成這個樣子,還不敢為自己閨女出頭,沒見過這樣的!”


    太子說道:“小娘欺負正室夫人?”


    宮人道:“沒錯!正是!那小娘就公然的挑釁,俞姑娘在屋裏已經許久不見人了,那小娘就是在院子裏麵開罵,說什麽俞姑娘是個禍害了弟妹的,害她姑娘不好找人家,害她沒臉出去見人,害得全家家宅不寧,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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