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許宜陵打斷她,“打草驚蛇不可取,就按我說的辦。”


    “你!”


    葉韻韻猛然從他懷中掙脫開,遠離他幾步,睜大眼睛看著他,隻覺得她仿佛剛認識此人,沒想到他竟然是這麽一個冷血無情之人!


    許宜陵自覺已經是很耐心了,隻是他不懂為何葉韻韻不肯信他,非要在此時為那孩子出頭?


    兩人僵持不下,最終葉韻韻撇下一句“你不管,我就自己查,我定要為他討一個公道!”


    甩門而去。


    許宜陵不知道她為何突然生這麽大的氣,他覺得自己沒有絲毫錯處,是葉韻韻太過於敏感急躁,他被氣極了。


    “脾氣見長啊,都敢跟本殿摔門了?”


    他氣呼呼的坐下,心道這次一定等著葉韻韻主動來跟他認錯。


    葉韻韻氣呼呼的衝出了房間,不知道跑到了哪個廢棄的角落,站定,看著天邊的雲,又想起小安臨終前看著自己的澄澈目光,心裏翻騰不定。


    他還那麽小……


    忍不住又要哭了。


    “許宜陵是個王八蛋!”


    此處無人,她撿了樹枝衝著亂草一頓亂抽,好像是把那一堆亂草當做許宜陵來發泄。她抽了一陣子,沒了力氣,慢慢的蹲下身抱住自己,低聲道:“小安,你放心,我一定為你報仇。”


    老郭效率驚人,等她發泄完了回到營中,遠遠的就看見老郭懷中抱著個孩子,鬼鬼祟祟進了帳篷。


    她心中一刺——許宜陵終究是更把他自己的宏圖大業放在眼中。


    又冷笑一聲,是啊,不過一個無父無母的貧苦孤兒,他的一條賤命怎麽會被天之驕子六皇子看在眼裏呢。


    她不再多想,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房中一片漆黑。她點了燈,躺在床上拉上了被子,睜著眼睡不著,一閉眼,腦中就全是小安臨死前痛苦地樣子,她心煩意亂,索性掀了被子下床,在營中溜達。


    不知不覺,她又到了許宜陵帳前,她一怔,隻聽到裏麵許宜陵的說話聲:


    “善待這孩子,一定看好了,不得讓他再出差錯。”


    “老奴知道了。”


    他還能想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安排的這麽周密,葉韻韻定定的看著帳上他頎長的身影,開始恍惚的想:人人都道最是無情帝王家,難道她愛上的人也是皇權下一個無情無義的皇子嗎?


    她又遊蕩著離開了,回到自己帳前時,竟然看到季玉在哪裏等著她。


    “你怎麽在這兒?”


    季玉卻笑了,“我還沒問你呢,大半夜不好好睡覺,出來瞎晃什麽?”


    季玉故意嚇唬她道:“你難道不知道最近不太平?”


    葉韻韻心情不好,沒心思跟他鬥嘴,懨懨的擺了擺手:“行了,你要是想吵架,找別人去,我今天沒心情陪你胡鬧。”


    季玉看出她情緒不對,問:“怎麽了?難道是跟許宜陵吵架了?”


    他是個玩笑話,但葉韻韻聽了他這話反倒更不高興了,季玉驚道:“不是吧!你真的跟他吵架了?”


    葉韻韻點了點頭,季玉像是聽到了什麽驚天大新聞,不敢相信的又確認一遍:“你說真的嗎?他竟然舍得跟你吵架?”


    葉韻韻一皺眉:“你這是什麽話?”


    “我還當他多寶貝你,原來也不過如此。”


    季玉終於相信了,摸了摸下巴,眼珠子一轉,湊到她跟前不太正經的問道:“他對你這麽不好,不如你跟我走吧?”


    葉韻韻伸手推開他,不耐煩道:“胡說什麽,信不信我讓你再也醒不過來?”


    季玉還靠她救命,不敢跟她瞎胡鬧了,正色道:“那你告訴我,他為什麽給你氣受?我給你出氣如何?”


    葉韻韻本不想跟他多話,但心中鬱結,不知道跟誰還能說兩句話,也隻得將就了。兩人一商量,索性道廚下摸了兩壺酒,裝了幾樣小菜,就地在一個山坡上喝起酒來。


    “你說,他們皇室中人是不是都這麽薄情?”葉韻韻先灌了自己一口,這酒烈,嗆得她忍不住咳嗽,漲紅了臉。


    季玉忙給她拍打順氣,擔憂道:“你可別喝多了,我到時候說不清啊我!”


    葉韻韻白了他一眼,不服輸的又提起壺來飲了一大口,烈酒像刀子一樣刮過喉嚨,忍過那一陣兒去,竟然覺得果真很爽快。


    “我說不好。但我知道,許宜陵對你,應當是真心的。”


    季玉終於還是沒有趁火打劫,給許宜陵上眼藥。他自覺是個很君子的人,絕不齒於幹這種事情。


    葉韻韻聞言,迷茫的抬起頭問他:“是嗎?那你告訴我,何為真心?何又為假意?”


    她看著茫茫夜色,喃喃自語,仿佛是在問季玉,又仿佛是在問自己:“若是人心那麽好猜測,若是人心確認了就不會改變,那這世上又怎麽會有這許多的怨偶?”


    季玉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麽,於是他隻得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別想了,你不就是為那個孩子難過嗎?他不幫你查,我幫你。”


    葉韻韻點了點頭,看著他認真道:“季玉,你真好。”


    季玉不自然的偏過頭去:“哎呀哎呀,我還要靠你來救命嘛,自然要好好巴結你。”


    葉韻韻笑了笑,不說話。


    第二日起來,頭痛欲裂。


    她暗道這就是喝多酒的下場。好不容易爬起身來穿戴好了,一推開門,就見到許宜陵一臉冷色,站在門外看著自己。


    “你昨夜幹什麽去了?”


    葉韻韻還生氣呢,她不看許宜陵,側身避開他出門,淡淡的道:“與你何幹?”


    說罷就徑自去了,留下許宜陵被她氣的腦仁兒疼。


    他磨了磨牙,心道這姑娘氣性也忒大,但出於一個皇子的驕傲,他還是不肯低頭,便也負氣去了。


    不過半日,六皇子殿下跟那個聖手葉姑娘鬧別扭的事情就傳遍了。


    葉韻韻心中愧疚著小安的死,總覺得自己應該再多做一點,多救一些人,這樣才能衝淡她心中的愧疚之感,於是她埋頭與太醫院那一眾人研究鼠疫,兩耳不聞窗外事,竟不知道她的感情事故已經傳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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