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在帳篷裏閑散的許宜陵聽見外麵喧嘩的吵鬧聲,忍不住探出腦袋。


    “六皇子,您不能出來。”將士守在門口,見此很是為難。


    許宜陵抬下巴點了點,“發生何事?”


    將士回稟,“是東麵山腳下起了濃煙,已派將士過去了。”


    許宜陵本來漫不經心的聽著,聞此言頓時肅然起敬,“濃煙?”


    “是。”


    許宜陵將帷幕放下,轉身朝林木使眼色。


    這帳篷不大,方才的話林木自然也聽見了。此刻,林木已經收拾妥當,神色凝重,“殿下,立刻就要走。”


    不管是因為什麽導致行動提前,可他們現在不走,等蕭猛回過味之後,恐怕就走不了了。


    趁著外麵的將士被吸引注意,許宜陵眯了眯眼睛,“你們進來。”


    守在門口的將士趕快掀開帷幕走來,剛剛踏了一步,一道手刀就落在頸項處,蹲守暈了過去。


    林木力氣不大,他控製的那個將士準備反抗。


    許宜陵反過身就是一腳,那將士頓時暈了過去。


    “把衣服扒了,綁好扔床上。”這些事兒還是許宜陵比較熟悉。


    兩人將這一切安排妥當,再次掀開帷幕,外麵的將士紛紛朝西麵跑去,神色緊急。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可這對他們逃出去毫不影響,甚至削弱了東麵的兵力,何樂而不為。


    夜色漸漸褪去,淅淅瀝瀝的小雨也停了下來,蕭猛站在帳篷外望著沉默的將士,一言不發。


    寂靜的河麵上,一帆小舟晃晃悠悠的在上麵飄動,驚起點點波瀾,就著淡淡隱去的月光和天邊泛起的肚皮。


    船家是位六旬的老人,披著蓑衣,手裏的劃槳揮舞極快。


    葉韻韻靠在許宜陵的身上,忐忑了數日的心得以安寧。


    “累了便睡上一覺,估計要兩日才能到達下一個城池。”許宜陵輕輕攬過她的肩膀,聲音嘶啞,語氣裏卻帶著毫無疑問的溫和。


    他們趕去城門口時,隻有這帆小舟在那等候,迫不得已,隻能將就著。在小舟剛剛越過城防線時,他們便瞧見有將士將城門口包圍。幸而,他們走快了一步。要不然,此刻他們可能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


    季玉和西涼站在小舟的尾巴上,相繼無言,卻又好似說了很多。他們本就是一類人,更能感受到對方的情緒,哪怕像這樣什麽都不說,也是一種安慰。


    或許連季玉自己都沒有想過會有這一天,冷血無情的殺人自懂事起就已經明白自己的人生會是什麽結果。


    唯一沒有慰藉的便是林木,他坐在小舟頭,單薄的背影如同倒影在河中央的月牙一般,時不時的同船夫說幾句話。


    這安靜又緊葉的氣氛讓眾人並不願多說,就算是現在他們都還不算徹底安全了,但凡蕭猛稍微想過來一點,兩萬鐵騎追來,這一望無際的江水中他們就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我想回一趟葉家村。”葉韻韻突然道。


    這種時候他們應該隱秘行蹤,待京城裏那位消氣之後,在行定奪。


    可不知為何,許宜陵竟然答應了,“好。”


    這幽暗的環境下,葉韻韻隻能瞧著他那葉模糊的影子,剛毅堅硬的下巴長出了許多胡茬,偏偏就是這副不修邊幅的樣子叫她沉淪。


    聽著這番話的林木試圖張了張嘴巴,最終到底是沒有說出口。


    在他們忐忑時。


    遠方,邊境要塞被西涼鐵騎攻破,西涼鐵騎已占領了三個城池,每到一個城池,燒殺搶掠都要發生一遍,幾乎是片甲不留。


    一眼望去,整個城池都猶如地獄一般,讓人忍不住顫栗。泣厲的哀嚎聲響徹天際,那些士兵就像是惡魔一般,葉著血口大盆,親手將無辜的百姓推向深淵。


    這場單方麵的殺戮整整持續了一整日,城池內滿是血腥刺鼻的味兒,堆積如山的屍體竟比城牆還要高。


    噠噠噠!


    慢悠悠的馬蹄聲從城門口踏進,西涼的主將耶魯山冷漠的瞧著這一切,抬了抬手,身後的副將騎馬上前。


    “將擒到各城池主將的人頭都給老子掛到城門口去。”


    “是。”


    副將將馬匹轉了一個方向,絕塵而去。


    這一場戰爭西涼準備了很久,如今既已開始就不會那麽輕易的結束。


    這場戰爭來的太快,叫人根本毫無反應,甚至等皇城裏知道消息,都是數十日之後的事情了。


    皇城內。


    啪!


    一聲巨響,整個徵伍殿的太監都被嚇了一跳。


    皇帝氣的胸腹起伏跌宕,捏著手中的密信發顫,信中的內容叫他心慌。可冷靜下來之後,皇帝頹廢的癱坐在龍椅上,額間冒出虛汗。


    他突然意識到,西涼來犯,偌大的皇城內竟無人能用。


    連夜將已入夢鄉的文武百官召集進宮,在聽聞消息之後,文武百官瞬間從迷糊中驚醒,比平日都要清醒幾分。


    偌大的宮殿上,與往日大不相同,諸位大臣眉宇間都透著擔憂。


    皇帝出來。


    “拜見皇上。”


    皇帝擺手,兩鬢清晰可見斑白,眉宇間染上憂愁,“諸位愛卿平身,如今西涼來犯,已占我三座城池,諸位可有良策?”


    方才還熱鬧非凡的大殿之上如今卻安靜的連呼吸都能夠聽見。諸位大臣你瞧瞧我,我看看你,幹瞪眼一般皆是一副‘誰行誰上’的態度。


    若是先前皇帝心中還保留一絲希望的話,那麽現在他心底隻剩下絕望,忍不住悲憫,“滿朝百官,危機時刻,竟無人能用,天不佑我大淵。”


    頓時,大殿上的文武百官紛紛跪下,“微臣無能,還請皇上恕罪!”


    氣的皇帝差點一口氣沒有喘上來,如今這時候說這些廢話有何用?果真是危難之際才能看清楚這些道貌岸然的家夥兒的真麵目。


    皇帝心中雖氣的發脹,可此時也沒有心思去怪罪了,他苦著一張臉,“龔尚書可有計策?”


    本來匍匐在地上的龔尚書一聽此言,立馬起身,上前幾步,“回稟皇上,西涼攻勢如此猛烈迅速,恐怕是早已有了打算。為今之計,臣認為應當趕緊將蕭將軍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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