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宜陵嗤笑一聲,收了劍,“立刻拔營,今夜啟程!”


    蕭猛瞪圓雙眼,額間‘突突’直跳,青筋暴起,“皇上將兵符交由臣手中,三軍自然是聽臣的號令,六皇子還是別鬧了。”


    盡管這一戰蕭猛心裏沒底,但是他也不能將到手的兵符拱手讓人,更何況,他心裏那點疙瘩可還沒消失。


    許宜陵怎會猜不到他心中所想,不耐煩的在布防圖上點了點兩處位置,“無陽關是要塞,若是被西涼破城,恐怕你這個主帥也到頭了。”


    這話絕對不是在危言聳聽,若是無陽關被破,無論主帥還是副帥都難辭其咎,掉腦袋都是小事兒,最怕的是連累家人。


    孟老將軍一想到家中剛剛誕下小子,渾身抖了個機靈,“臣立刻傳令下去讓將士拔營,整裝待發。”


    待蕭猛反應過來之後,隻感覺身份一道風冷吹過,半個人影都沒有,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許宜陵瞥了幾眼蕭猛臉上的表情,深知泉州那一次讓蕭猛心中有了疙瘩,現在他二話不說又要奪兵權的確叫人高興不起來。


    “邊關告急,你我恩怨先放下,待打敗西涼蠻人後,功勞歸你,同我無關。”


    蕭猛心中無不震驚,他真的不知道這位六皇子心中在想些什麽,莫名其妙跑來爭奪兵權,卻又告訴他不要功勞。再一深想好想沒什麽不能明白的,畢竟生死存亡之際功名利祿都是扯淡。


    “無需。”蕭猛忍著心底的悶氣道。


    他深知許宜陵的本事兒,所以才許宜陵出現的時候除了心底不舒坦之後,並沒有排斥,有些東西心照不宣的發生改變。


    當晚,五萬將士連夜趕路,速度極快。


    秋日的夜極涼,像是含了冰霜一般,吐口氣都是冷的。


    蕭猛瞧了眼軍隊四周,疑惑的問,“葉姑娘沒和六皇子一起?”


    許宜陵麵無表情的瞧了他一眼,言簡意賅,“沒。”


    要是尋常人這個時候也就閉嘴不說話了,可蕭猛並不是一般人,而且心裏那口氣一直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憋的慌,非得沒事找事,“難道殿下和張姑娘吵架了?”


    許宜陵沒有忽略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戲謔,扯了抹笑意,“我們成親了。”


    這句話在蕭猛腦袋裏炸開,猶如京城過年時會放的那種煙花一般,無論是動靜還是外觀都是相當精彩。


    在這之後,蕭猛再也沒有開口詢問葉韻韻去何處了。


    殊不知,被他們談起的人現下被困於半山腰,葉韻韻單手叉腰,將那份花了她二兩銀子的地圖看出了個洞都沒有找到她們所在的位置。


    四周悄聲無息,除了不知名的野獸叫聲之外便隻剩下她和季玉,兩人一個站在地上,一個躺在馬背上看星星。


    “走吧!”葉韻韻拍了拍馬匹,將地圖重新揣進懷裏,好歹也是二兩銀子。


    季玉吐掉嘴裏的狗尾巴草,翻身從馬背上起來,打了個哈欠,“你別瞧那份地圖了,沒用!”


    葉韻韻正上馬,聞言懟回去,“不看地圖你倒是給我找條路走出去。”


    她們都已經在這裏山裏轉了個好幾個圈了,按照這話速度下去,今夜恐怕是要在這裏過的。雖然她們不怕,可也沒有人願意一直待在深山裏。


    夜路難路,不過走了幾百米之後,因前方實在模糊不清導致馬兒不敢邁開腿,她們不得以下來牽著馬兒慢慢朝前走。


    許是在泉州時待在深山裏生活了一頓日子,所以葉韻韻並不害怕,拿出隨身揣著的火折子,盡管火光微弱隻能勉強看清一點東西,卻也是她們目前唯一的光源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季玉撿了幾根柴火,蹲在地上生火,“恐怕今夜是走不出的,咱們認命吧!”


    葉韻韻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整個人又累又煩,幸好這個時節深山裏的野物都要進入冬眠了,要不然今晚又是個不眠夜。


    不多時,眼前的火便徐徐燃起,身體也跟著暖和了許多。


    季玉這才拉著她嘮嗑,“還未想好去何處?”


    “邊關。”葉韻韻們翁聲道。


    望著滿天繁星,思緒被牽扯住。離開葉家村的時候她豪心壯誌,認為天下之大總能找到個容身之地,可身體比心誠實,按照一開始所走的路線目的地就是邊關,心之所向的地方。哪知,她們竟然會迷路!


    季玉鬆了口氣,扒了根光禿禿的樹杈將兩塊餅子插上麵放在火上麵烤,小聲嘟囔,“我也覺得去邊關好。”


    “你可想好了,日後跟著我?”葉韻韻睨了她一眼。


    季玉頷首,雖有絕色的容貌可習性卻還是個漢子,豪邁的拍著胸脯,“你救過我命,當初便說好了隻要我能活著回來便找你。”


    葉韻韻聽著那幾下力氣十足的響聲挑了下眉尾,特別好奇她疼不疼,可看她就像是沒事兒人一般又懶得多問。


    “想走便走,我從不強迫人。”她無所謂的說。


    季玉笑了兩聲,將烤熱的餅子分給她一塊,“這世上還幾個人可以強迫我。”


    兩人相視一笑,不問過往,不給承諾,全憑心中所想。


    葉韻韻從來不奢求身邊的人永遠不要離開,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沒必要束縛對方的腳步,在這個見麵靠緣分的時代她過的有些隨意。


    山中的晨時總是熱鬧非凡,與昨夜與之相反的便是那清脆悅耳的鳥鳴聲,一陣陣傳進耳中,格外的動聽。


    葉韻韻是被腹部的疼痛折騰醒的,迷迷糊糊之間先是感覺腹部很疼,漸漸的,渾身都跟著開始疼起來,像是被人打斷了骨頭然後愈合的那個過程,又疼又癢。


    她想要清醒過來,可腦袋裏混沌一片,被黑暗侵蝕了視線,什麽也看不見,汗水順著額角劃過,染上了臉龐,滑進頸項處,讓皮膚和衣服沾在一起。


    突然,一道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葉韻韻,韻韻……”


    黑暗慢慢散去,視線找到方向,大腦也跟著清晰起來。


    她猛的坐起身,渾身冒著冷汗,近在咫尺擺著一張絕色的臉,可再好看的臉這樣來看都是不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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