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妮,中午想吃什麽?”姑父問道。


    安妮想當然地說:“全聚德烤鴨嘛。”


    姑父一笑說:“妮妮外行了不是,全聚德是真不錯,名氣也大,可老北京人都知道,烤鴨如果說要論起輩分來,那還得說便宜坊,600年曆史了,燜爐烤鴨不見明火,那叫一個地道。”


    姑姑說:“全聚德妮妮去過了,咱們今天應該嚐嚐便宜坊。”


    小棟說:“媽,別囉嗦了,我快餓死了,快快快,別管是全聚德還是便宜坊,抓緊時間走起!”


    便宜坊烤鴨店是北京著名的“中華老字號”飯莊,創業於明朝永樂十四年(公元1416年),至今已有近600年的曆史。


    算起來便宜坊應該是北京最老的一家烤鴨店,曆經時代變遷,一直延續著正宗傳統燜爐烤鴨和山東風味菜肴的經營特色,“文化大##”之後又恢複了原來的字號。


    便宜坊的營業麵積有兩千多平方米,大餐廳和雅間能同時容納上千人就餐,餐廳的裝潢華麗、氣派、既有鮮明的時代氣息,又不失老字號的親切感。


    安妮跟著姑姑一家,一行步入便宜坊的店門,姑姑問迎麵過來的服務員:“有雅間嗎?”


    服務員答道:“有。”


    姑父說:“雅間沒氣氛,冷冷清清不是那個味兒了。”


    小棟也說:“大餐廳好,熱鬧。”


    大餐廳裏麵嘈雜喧鬧,食客如雲,一派生意紅火的景象。一家四口在服務員的引領下找到一張桌子落座,另有的服務員隨即上茶。


    姑父拿出一包中華牌香煙,給姑姑遞了一支,姑姑從包裏拿出打火機給姑父和自己依次點上。


    姑父把菜譜遞給安妮,說:“妮妮,你來點菜。想吃什麽,就點。”


    安妮接過菜譜拉過身邊的小棟說:“來來來,你幫我一起點,姐姐沒來過便宜坊,你來給我推薦一下。”


    小棟看了看菜譜,也沒看出個名堂,幹脆對服務員說:“一隻烤鴨,其他的你給推薦一下好了。”


    服務員嗯嗯啊啊地說不出來個所以然來。


    姑父趕忙插話道:“一隻烤鴨,四個熱菜,兩個涼菜,揀最能代表便宜坊特色的招牌菜,葷素給搭配一下,要一瓶五糧液……”


    姑姑抽著煙抬起頭對著服務員說:“不要,不要五糧液,來四瓶熱的露露杏仁露。四個熱菜去掉一個,四個人太多吃不完,不是浪費嘛?孩子爸開車不能喝酒。”


    姑父說:“女王陛下,今天不用給我省錢,得讓孩子們吃好嘛!”


    姑姑滅了煙,皺著眉頭說:“喝個屁吧你,下午你還要開車送妮妮回家呢,喝了酒你還能開車嗎?再說了,這兒的菜量大,這幾個菜能吃完就不錯了。自己家人跟前又不是請客,喝的哪門子五糧液,我看你呀,昏頭了吧!”


    等菜的時候,安妮默不作聲地喝著杏仁露,不經意地翻閱著菜譜,聽姑姑和姑父聊天。


    菜譜上的單價從十幾元、幾十元到上百元不等,安妮每次跟著大人們出去吃飯,從來都是隻帶一張嘴,上菜就悶頭吃,從來不看菜譜,今天安妮卻有著好奇,究竟吃一頓飯需要花多少錢?


    安妮放下菜譜,環視著餐廳的豪華裝飾和食客們旁若無人的吃相,嘈雜的盤碗杯筷的嘈雜碰撞聲中,安妮好像有一點低血糖,有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仿佛有一種命運的力量把一個原本遙不可及的花花世界拉到了安妮的麵前。


    安妮愜意地長舒了一口氣,眼睛裏悄然流露出一種躊躇滿誌的神情,感覺自己手裏隱隱約約抓住了什麽東西。


    兩個涼菜先端了上來,一家人端起了高腳杯裏的杏仁露,互相碰杯祝願,其樂融融。


    席間,剛剛碰完一輪杯,姑姑看著安妮說道:“妮妮呀,那個啥,你去法蘭克福讀高中的事情,姑姑覺得你還是應該慎重,你看呀,你現在在唐山念書,離北京又近,開車2~3小時。離上海也不是多遠,飛機2小時就到了,你逢年過節的,咱們見麵都很容易,可是如果去了德國,那可就難啦!”


    姑姑這句話看似不經意,然而如果漫無邊際地聊下去,卻可以通過這個話題引出一係列的敏感話題。


    安妮聽出來了,姑姑這次是爸爸派來的說客,總而言之一句話就是不想安妮去德國讀書,安妮用拿著筷子的手擺了擺,一笑說:“得得得,姑姑,我聽出來了,你們就是不想我去法蘭克福讀書嘛,你們就是不想我跟我表舅舅一家走的近對不對?”


    姑父用兩隻手誇張的一擋,笑著說:“妮妮,你怎麽能有這樣的想法呢?你姑姑和你爸不是可不是因為怕你跟你媽媽家的親戚走得近不讓你去法蘭克福的。主要就是因為歐洲治安不好,你還太小,你不懂,這個世界每天都有人為了利益和資源無休無止的爭鬥不休,這樣,你不信的話。從今天開始你可以關注歐洲的新聞。或者就隻關注德國和法蘭克福好了,你關注一年看看,每天發生多少爆炸和槍擊事件,歐洲可不像你們小孩子幻想的那樣美好浪漫,你不要以為那是北京、上海、或是國內任何一個城市,永遠一副歲月靜好、安居樂業的畫麵。”


    安妮聽得懵住了,一言不發!


    姑姑也笑了笑看著姑父說:“你給孩子們講這些幹什麽?別把孩子們嚇壞了,他們現在哪裏聽得明白你這些話呢?”


    小棟也笑著說:“哎呀,爸,你不懂,那啥姐姐其實就是想要獨立生活,舅媽那麽忙,姐姐多半一個人呆家裏,不如住校生活,跟同學在一起,一邊可以自力,一邊也徹底獲得了自由,爸,媽,自由,你們懂吧?內什麽,不是有首詩嘛?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你給我閉上你的嘴,純屬放屁吧你呀,自由重要還是生命重要?啊?另外,想住校,可以啊,問題是國內就沒有住校的學校了嘛?非去歐洲?跑那麽遠,萬一有什麽事兒,父母都不在身邊,怎麽辦?你小子就是不安分,我給你說,你可別給我做那夢,你給我老老實實在北京呆著,不滿18歲不許去外地讀書,更別提出國讀書了。”


    小棟看著安妮,兩個人像打了蔫吧的綠葉菜,不敢再爭下去,因為發現根本沒有任何人權和自由可言。


    安妮想自己要趕快18歲,等18歲了就不用再受人約束了,世界這麽大,安妮一定要出去看一看。


    小棟滿嘴烤鴨油懟著安妮的耳朵說:“姐~咱倆兒以後去新疆讀大學吧,新疆離家遠,我是受夠夠的了,我要遠離我媽,我媽簡直就是神經病+***。”


    安妮被小棟弄得滿耳朵都是油,可是卻被他神經病+***的論調逗樂了。


    誒,看來人啊,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其實以前安妮一直很羨慕小棟,小棟生的漂亮,而且有一個很幸福的家庭。


    小棟媽媽是體製內的小一位小小的科級幹部,工作雖然也忙,但是比安妮媽媽還是好了許多的,至少不用每年2-3比曆時1-2個月的培訓學習,可以常常在家陪著小棟。


    小棟爸爸就更不用講了,安妮的姑父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爸爸和丈夫,姑父年輕的時候從16歲到31歲一直是在役軍人軍人,31歲轉業之前都工作生活在軍區大院,在安妮從小眼裏看到的姑父,那時候的姑父啊,隻有二十幾歲,一身戎裝,不光長得有8分像三浦友和,性格還有一種孩子氣的可愛和溫厚。而且還自帶著中國軍人特有的英武之氣跟光環,最重要的是,對我姑姑那叫一個千依百順,唯命是從。姑姑從小就是出了名的美人兒,當年追求我姑姑的人,那不誇張的說,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可是姑姑和姑父卻是通信了三年多才走在一起的一對愛侶,當年也是愛的轟轟烈烈,後來的家裏姑姑那就是活脫脫的女王殿下,一言九鼎。


    安妮既羨慕小棟有這樣的父母。也羨慕姑姑和姑父,在那個特殊年代鴻雁傳書的愛情佳話,有人說:“對於一個未成年的孩子來說,父母能給予孩子最好的禮物便是相愛的父母!”安妮覺得這句話非常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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