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老,小婉姐姐,你們怎麽來了?”


    想不明白是一回事,可朱翊鏐對嚴清與小婉的突然出現感到無比高興,他迎上去激動地可道。


    嚴清點頭,麵含笑容,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而小婉則是淺淺一笑,說道:“好哥哥,你想不到吧?”


    “是沒想到,按時間與路程計算,你們這時候應該到了雲南,怎麽還在江陵呢?”朱翊鏐不解地可道。


    “此事說來話長。”嚴清回道,“潞王爺如果有時間,又願意傾聽的話,老夫倒是不介意與潞王爺說說。”


    原來,自京南驛與朱翊鏐一別,嚴清有了體貼溫柔的小婉在身邊陪伴,感覺年輕時的激情又找回來了,便如同梅開二度,內心有說不出的歡喜。


    最想念的妻子死得早,多少年了他都沒有感受到愛情的溫暖。


    小婉就像是老天爺送給他的一份禮物,讓他開啟新的人生旅程。


    這份喜悅自難以形容。


    平時不苟言笑的他現在經常一個人偷偷地傻笑。


    隨他回籍的下人都看在眼裏,感覺跟著老爺完全多餘,老爺眼裏除了小婉根本容不下別人嘛。


    那何不讓自家老爺帶著小婉一路遊山玩水至雲南呢?


    他們這些下人先回去便是了,省得跟著老爺礙手礙腳的。


    這提議不說則罷,一說正中嚴清心意。雖然小婉死心塌地跟了他,可他年紀擺著那兒,當人家爺爺都有餘。


    餘生該好好對待小婉。


    這樣他才覺得心裏寬慰些,再加上他本來就希望與小婉享受二人世界。


    如此一來,他讓跟隨他的下人全部先行出去,而他帶著小婉遊水玩水,準備一路逍遙快活至雲南。


    要不是聽說朱翊鏐逃離出京,他們決定來江陵城看看,這會兒肯定還沒遊山玩水到江陵城呢。


    小婉對朱翊鏐的感激自不必說,如果不是因為朱翊鏐撮合,她與嚴清這輩子也走不到一起。


    嚴清雖然是出了名的不攀附,可這次對朱翊鏐是由衷地感激,他太愛小婉了,隻是出於世俗與自己年齡的考慮讓他望而卻步,是朱翊鏐讓他跨越各種心理障礙達成心願。


    所以他們都感激朱翊鏐。


    嚴清三朝為官,坐到天官的位置,作為臣子算是頂天兒的了。他對當下的形勢當然了然於胸,知道朱翊鏐逃離出京意味著什麽,也隱隱感覺到朱翊鏐為何第二次秘密逃離出京。


    “逃”通常與“危險”聯係在一起。沒有危險誰也不會吃飽了撐著要逃。


    於是二人趕緊來到江陵。


    隻是朱翊鏐一路疾馳南下,他的速度自然比嚴清他們要快得多,因此在他們前頭抵達江陵城。


    一句話,嚴清與小婉來此隻為朱翊鏐,不關張居正的事。


    這一點與潘季馴不同。


    得知此情,朱翊鏐欣慰地笑了。顯而易見,他又多了兩位好朋友。


    小婉對政治一竅不通,便讓朱翊鏐介紹李之懌給她認識,開玩笑地說,看到底是一位什麽樣的姑娘討得朱翊鏐的歡心。於是借機離開。


    她知道嚴清與朱翊鏐接下來肯定要進行一番長談。


    ……


    一老一少,不分賓主而坐。


    相視一笑,不約而同說出同樣一句話作為開場白。


    “真沒想到哈!”


    “真沒想到哈!”


    兩人同時開口,同時結束,然後再相視一笑。


    “嚴老沒想到什麽?”朱翊鏐可。


    “老夫沒想到在花甲之年還能與潞王爺成為好朋友!”嚴清感慨地道。


    “我也沒想到此生以不攀附為名的嚴老居然不顧外界的目光特意跑到江陵城來看我!”朱翊鏐笑道,“更沒想到一向不苟言笑的嚴老如今滿麵春風,活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這都是潞王爺之功啊!”嚴清一臉的幸福。


    朱翊鏐不以為然道:“我隻是添加了一把火,關鍵還是嚴老與小婉姐姐間感天動地的情意。”


    “不說這個。”嚴清臉色微微一紅,好像還有點怕羞,跳轉道,“還是說說潞王爺的事吧。”


    “多謝嚴老關心!”


    “潞王爺兩次逃離出京,讓陛下情何以堪?”嚴清擔憂地道。


    “有什麽辦法?我不逃能出京嗎?”


    “可這樣,豈不是加劇潞王爺與陛下之間的矛盾衝突嗎?”


    朱翊鏐深深舒了一口氣,歎道:“怕是在所難免呀!嚴老還記得上次分別之際我說的話嗎?”


    “當然記得。”


    “我不忍心看著皇兄一意孤行倒行逆施,所以想阻止。”


    “可潞王爺如何阻止陛下?上次潞王爺似乎也沒有明言。”


    “我想唯一的辦法就是取而代之。”朱翊鏐一字一頓。


    他覺得可以告訴嚴清這個。


    “取而代之……”嚴清一個怔愣,然後望著朱翊鏐便不知說什麽好了。


    “我不是說著玩的。”


    “老夫知道潞王爺的心。”嚴清緊鎖眉頭,喃喃地道,“隻是取而代之……”


    “那嚴老能理解我心中所想嗎?”


    “老夫以為這個並不重要,關鍵是成敗幾何。成功了,潞王爺想什麽都是對的;可失敗了,說什麽都沒用。”


    嚴清這話可謂一針見血:想什麽做什麽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成功。


    這與胡逸仙所說的“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道理是一樣的。


    也是人類迄今為止的一個法則:話語權永遠掌握在強者手裏。


    “嚴老擔心我會失敗?”


    “當然。”嚴清脫口而出,“以潞王爺的處境,或者從本朝所有皇室子孫的處境看,潞王爺覺得勝算幾何?”


    “如果這樣看,那我必敗無疑。”朱翊鏐回答。


    “那潞王爺想怎麽看呢?”嚴清關切地追可道。


    “必須跳脫祖製。”


    “那也要用實力說話呀!潞王爺覺得自己實力如何?”


    “民心才是關鍵。”朱翊鏐道,“無論是祖製,還是實力,我覺得都不是成功的充分必要條件。若非要以實力論,四兩撥千斤不是也有可能嗎?”


    “看來潞王爺心意已決。”


    “嚴老來莫非是為了勸說我回頭?”


    “老夫知道潞王爺聰明過人,可此事還得三思而後行!”


    “如果我請求嚴老助我一臂之力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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