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憂靈巧的避開,嗤笑道:“您還真是厲害的,都趕得上天王老子了。我們家是缺吃的,那還不是您克扣了?俗話說得好,捉賊拿贓,這白麵在誰那裏,那自然就是誰偷得了。”


    “混賬,你這小賤人!”王桂花一聽這話,立刻衝上來,指著葉無憂就大罵:“我會去做這種事情?我缺這口吃的了?”


    “家裏的白麵平日裏都是祖母您藏著的,這麽珍貴的東西,必定得日日去看一回,對嗎?”葉無憂沒理會王桂花,反而輕聲細語的對著於氏問道。


    於氏微愣,還是點了點頭。


    她的確是每天都會去看一回,否則也不能在今日發現這白麵沒了的。


    要不是她手腳快,這白麵指不定就被人毀屍滅跡了。


    家裏多吃玉米麵和糙米,精米和白麵是很少上桌的,除非是來了很重要的客人,或者是到了年節。


    “昨天開始,我們就沒一人進過正屋,這白麵怎麽可能是我們拿的?”葉無憂毫不留情的說道:“這白麵既然是昨兒個祖母看過之後沒的,那必定是和我們沒關係。而那真正拿了白麵的人,肯定是能進正屋的人。”


    於氏一聽,猛的回頭,看向王氏。


    白麵本就是在長房找到的,長房又是能進正屋的人。


    這麽說來,拿白麵的人,必是王氏無疑了!


    葉老根終於走了出來,看著這局麵,冷哼:“不就是點白麵,也值得吵吵鬧鬧這麽久?既然東西還在,就別再生事。”


    這話,是看著葉無憂說的。


    葉無憂心下了然。


    這位好祖父,還覺得是她的錯呢。


    她如果一力承擔,那麽現在也沒這麽多事了。


    說來說去,還不是為著長房那兩個秀才?


    葉無憂定定的看著葉老根,上前了兩步:“祖父,捉賊拿贓,既然抓住了,那自然是得嚴懲的!此次如果不嚴懲,那日後我們是不是誰都能拿正屋的東西了?”


    葉老根渾濁的雙眼頃刻間犀利,意味深長的打量著從未正視過的葉無憂:“你想怎麽樣?家裏的事情鬧出來,你也照樣沒臉。”


    “方才祖母冤枉我們的時候,祖父沒聽到嗎?”


    話音一落,葉老根臉色難看無比。


    自己偏心是自己的事,但被人戳穿了可就臉麵掛不住。


    長房的人都狠厲的瞪著葉無憂,好似她再不放過就要上來找她拚命。


    葉蓮更是恨極了葉無憂。


    葉無憂的那張臉,她恨不得劃花了她!


    可想到昨日自家娘親吃的虧,隻能暗暗地又記下了一筆。


    “祖父想要將這事揭過去也可以。”就在眾人沉默的時候,葉無憂又淡淡的說道:“祖母本就不讓我們去正屋吃飯,我們也沒什麽糧食。我看不如趁著這機會,我們以後吃住就在這兩間屋子內,不再去正屋了。”


    於氏臉上一喜,連忙點頭。


    葉老根卻沒這麽天真,沉聲問:“有什麽要求?”


    “我爹一個人在鎮上做工,以往的工錢都是上交給祖母的。家裏的地,大部分也都是我們二房耕種的。既然我們要單獨分出來過日子,那就索性分割徹底。


    我爹鎮子上的工錢,不用再上交給祖母。還有外麵的那些地,我們也四家平攤了。總不能我們二房在外做工的做工,種地的種地,家裏還一群人嗷嗷待哺吧?”


    “你休想!”此話一出,最先反駁的竟是王桂花。


    王桂花隻要一想到自己要下地幹活,覺得渾身難受。


    過慣了好日子,怎麽肯去過那風吹日曬的苦日子?


    於氏臉色亦是難看:“你爹是我的兒子,他本就該盡孝道。”


    “那也行,我爹盡多少的孝道,幾位叔叔伯伯也盡多少的孝道。既然都是祖母的兒子,那自然是得公平的。”葉無憂索性靠在一邊,優哉遊哉的看著著一院子的人。


    葉海和葉淵都厭惡的看著葉無憂,但知道自己沒有反駁的機會。


    一旦反駁,那便是不孝。


    金氏掐著手指,費勁了心力壓製著自己的怒火。


    沒想到一袋子白麵的事情,就牽扯出了這麽多。


    她現在甚至覺得這袋子白麵,是給了葉無憂無理取鬧的契機。


    偏偏她說的話還十分的有理。


    於氏憤恨的指著葉無憂:“你大伯父家裏都是要中進士當大官的人,怎麽能去下地?就二房現如今連個兒子都沒有,你們這已經是不孝!”


    “您和祖父是我爹的父母,我爹的銀錢養著你們自然是應該的。但養著兄弟一家子的,說出去還真是不好聽。但若是您兩老是全權由我爹盡孝道的,那麽等日後,你們留下的東西是不是也都是我爹的?畢竟是剩下的可沒盡過孝道。”葉無憂冷淡的說著這話,絲毫看不出對這些東西的在意。


    但偏偏這個尋常懦弱無比的人,說出來的話一句句的都是道理。


    於氏見葉無憂還敢詛咒自己去死,氣的想破口大罵。


    但被葉老根搶了先:“你爹是我和你祖母的兒子,他該盡的孝道一點兒都不能少。”


    “行。那就麻煩祖母說清楚,我爹每個月需要盡多少孝道。”


    “每個月給二兩銀子!”於氏獅子大開口。


    她早就算過了,二兩銀子是兩千文,每天不到一百文。


    可葉澤在鎮上做工每天也就三十文,每月九百文還不到。


    這二兩銀子,二房肯定是拿不出來的。


    葉無憂輕笑了一聲,幽幽的看著長房和三房:“大伯和三叔覺得二兩銀子有問題嗎?你們若是能做到,那我們二房自然也是能做到的。”


    聞言,王氏急切切的看著於氏:“娘,這——”她是有私房銀子,但絕對不會拿出來的!


    “夠了!”葉老根猛然打斷了王氏的話:“這事等葉澤回來了再說。你一個女娃子,還沒這個資格代表二房說話。”


    葉無憂聳肩,轉身去處理自己帶回來的螺螄,再不理會身後這些人殺人的眼光。


    事情鬧到這裏,已經不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葉老根說的有道理,她的確沒及資格代替二房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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