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的太陽就在爾朱禦白的頭頂,可他才起床沒多久,這深山裏已經到日中了。第二次又見到了彎曲小道,他放慢了腳步,心想著:這次應該不會再看到那個啞女吧。


    爾朱禦白繼續往前麵走去,山下似乎傳來一陣聲音。他加快腳步漸漸地走近,才聽清楚是女人數數的聲音。


    “三、二、一。”


    啞女算得剛剛好,爾朱禦白出現在山坡路口。他正一臉不可置信,趕忙跑過來查看了自己做的記號,才意識到古怪之處:“這座山為什麽下不去!”


    他要崩潰了:昨晚喝了太多酒,在寢宮中睡了一覺醒來就在深山幽穀中。重點是這深山幽穀下不去!他不信邪,又往下繼續走。


    半個時辰後,爾朱禦白準時出現在山坡上方路口。


    啞女在一旁淡定地吃著山珍野味,也不去管他發瘋。


    “怎麽回事,難道我還在做夢?”爾朱禦白掐了一下自己,“啊——痛!”這無比真實的感覺告訴他,這絕對不是他的夢。


    “喂!你快說,這是哪裏?”他氣衝衝地走到啞女麵前質問她。啞女轉了個身,自顧自的喝著水。


    爾朱禦白見啞女不再理他,頓時怒火衝天。他又到她麵前氣哄哄地罵她:“都怪你!本王怎麽就又回到這裏了?說!是不是你搞的鬼?”


    啞女隻顧吃自己的飯,她可不想再伺候脾氣這麽壞的男人。


    爾朱禦白可沒見過這樣不搭理他的人,他一把抓著啞女的手,將她手中的烤魚給扔了:“說!你到底有什麽陰謀?”


    啞女掙脫了他的手,根本不怕他。要是在外麵,無論是誰都要尊重這個梁王。但在這深山幽穀中,爾朱禦白什麽都不是。


    爾朱禦白又想殺她,但殺了啞女這山也下不去。他隻好冷靜下來問她:“好。那就當我們遭遇了一樣的情況。你是怎麽來這山中的?”


    啞女看都不看他。就剛才爾朱禦白對她的態度而言,她認為沒有搭理他的必要。


    除了爾朱禦白自己,今日他遇到了同樣不把別人放在眼中的女人——還是個啞女!他想罵她,但這個女人又不會說話。總覺得在自言自語,沒有君子氣度。


    爾朱禦白的氣也隻能憋在心裏,又遠遠地坐在了另一邊的樹下,故意與她分開。


    太陽很快就下山了,爾朱禦白盯著啞女吃著山珍野味肚子也餓了。他隻能裝作睡覺,不去想吃飯的事。


    爾朱禦白正睡著,一股香氣飄了過來。他睜開眼一瞧,原來是啞女拿給他一隻烤魚。


    他剛想接過來,又覺得有失顏麵,轉頭拒絕了:“拿走,我不餓!”


    啞女拿著大烤魚在他麵前晃了晃,爾朱禦白就是不看她。她隻好收回,正要走回樹下,就聽到爾朱禦白肚子叫了一聲。


    她笑了一下,又回頭將烤魚塞到了爾朱禦白手中:吃吧。


    爾朱禦白本來就是好麵子,現在肚子餓的不行也隻能認輸。他接過烤魚便小心嚐了一小口,確認沒問題後就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一會便吃完了魚,他又覺得渴。尋了一圈發現隻有啞女那邊有一湖,趁著她靠在樹邊睡下,爾朱禦白躡手躡腳地走過去。他剛想用手舀一點水喝,身後就有一物壓下來。那重物把他直接懟進了湖裏。


    他掙紮著浮出水麵,發現啞女不在樹邊。


    旁邊有水花飛濺,爾朱禦白定睛一看,原來這啞女也落了水。他來不及多想,慌忙遊過去救她。一陣掙紮後,他才把啞女救上岸。


    啞女渾身濕透,穿的又是白紗長裙,裏麵的內兜若有若無地透出來。風一吹,又嫌冷。她找到打火石,又抱了些幹柴回來點燃了火堆。


    雖然爾朱禦白也是渾身濕透,不過畢竟是男人還能受得住這點小風寒。兩人在中間支了個杆子,他便將衣服脫下在火堆上烤著。點著的火堆像是故意使壞一樣,火苗小的可憐。風倒是挺大,竹杆上的衣服幹得挺快。


    那啞女已經冷的發抖,靠在樹邊也不敢過來。因為中間的衣服隔著,他們倆也看不到彼此。


    想起方才掉入湖中的事,爾朱禦白就很生氣:明明自己想喝點水,卻被這啞女整個人給砸進了湖裏。這根本不是他小氣,換個人都得打她。他心裏真是這麽想的,盡管他也承認這啞女有幾分姿色。但爾朱禦白的原則就是:打人不分男女。


    “喂!你是故意的吧?”想了想,他還是不能原諒啞女:“怎麽睡得好好的就栽下去了?還正好把我推下去了?”


    啞女落水體寒,又是見紅期間,正冷的發顫。她小腹疼痛難忍,額頭上直冒冷汗。一點聽不到爾朱禦白的聲勢浩大的討伐。


    爾朱禦白哪能忍住不罵她,他想著自己可是堂堂梁王殿下!世代降魔師,不近女色,不貪美酒……好吧,若不是昨夜喝了幾杯酒,自己又怎麽會在這兒。


    爾朱禦白見啞女一直不出聲,發現有些不對勁。於是也不質問她了,他別扭地問了一句:


    “喂!你怎麽了?”


    叫了幾聲,啞女依舊沒有回答。爾朱禦白到她身邊一看,原來啞女麵色蒼白——已經疼暈了過去。


    “你快醒醒!”爾朱禦白晃了晃她的身子,手一碰就感受到她那冰涼的體溫。他再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這個傻女人!”


    額頭發燙,她受寒了。


    天已經黑了下來,深山幽穀中的風不斷地呼號著,十分駭人。


    爾朱禦白手心發汗,他害怕黑夜。他去掐啞女的人中,有些後悔對她的態度太過惡劣。


    “你可千萬別死。”他不想一個呆在這兒,太嚇人了。


    幽穀中的風刮的更大了,他打著顫去解她的衣裙。這濕戚戚的衣裙要是一直穿著,她肯定會生病。


    雖然爾朱禦白一直認為自己是正人君子,但閉著眼脫下啞女的衣服時還是很慌亂。


    嗯?!衣服卡住了……


    “不是吧?”爾朱禦白已經放棄了自己正人君子、高貴的身份。他索性睜開眼,熟練地將腰帶解開。


    熟練?不,是緊張。


    爾朱禦書的眼神亂掃,不敢聚在某一處。一陣手忙腳亂,才把濕漉漉的衣裙褪下來。他又扯下杆子上已經烤幹的衣物裹在她身上。


    總算大功告成,爾朱禦白躺在樹幹上喘著氣,才算能休息:“原來衣裙竟然如此難解!”


    爾朱禦白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不小心瞥見了啞女衣裙上的紫紅斑點。


    他臉紅了。


    要不要幫她洗掉?


    我堂堂梁王殿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三界虛妄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蘇裏文01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蘇裏文01並收藏三界虛妄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