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葉藺與姬羿相繼離開,盛如藍站起來剛想要走,就被一位賓客叫住:“哎,這位少俠是豫王宮中的侍衛?”


    盛如藍本想直接走開,但卻被那人拉住了衣袖。他回過頭不屑地看著那個男人,大約得到一些信息:大約三十多歲,身材微胖,滿臉油膩,鑲了幾顆金牙,笑起來一股賊眉鼠眼的味道。這個老男人剛才進門他就注意到了,明明帶著夫人來的,眼睛卻總是直勾勾地盯著舞女。現在又來糾纏自己,重點時依然是看舞女的眼神。


    盛如藍頓時感到一陣惡寒,他皺著眉冷聲道:“放開!”他一甩手,掙脫了那隻油膩的鹹豬手。這個油膩的中年男人還是一臉諂笑,一邊眼神上下地打量著盛如藍,一邊不停地搓著手,tian著嘴:“哎,你這侍衛的脾氣還真不小。不過你倒是不知道我是誰,我可是豫州最大的商行的老板,這豫州的軍隊也少不了我的金銀稅。”令人更惡心的是,他不僅不走開,甚至是跟在盛如藍走了出去。就在盛如藍的身邊,男人還在炫耀著自己:“說到底,你們這些武士侍衛不都是我們這些商戶養著的嘛?你還不感謝我?啊呀呀呀——疼!”


    盛如藍一把鉗住了男人伸出來的手,絲毫不心軟,直接給擰著脫了臼。“哢嚓”一聲清脆的骨頭錯位的聲音,立即把男人嚇得麵色發白。


    他雖害怕可嘴上依舊不依不饒,一直叫囂著:“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要讓你!!嗷嗷嗷——放手!”還沒放完狠話,盛如藍就有狠狠地扭住了他另一隻手,直接轉個圈,那個男人就已經跪下求饒了:“大俠,求你饒了我。是我不該出言不遜,求你>……..”


    盛如藍非常想狠狠地揍他一頓,但是他還有事,就此算了。他不屑地看著男人,心裏一陣厭惡,嘲諷著:“你這副樣子,還招惹別的姑娘?惡不惡心!還有,本大爺可不是什麽豫王宮的侍衛。我是葉家軍的副統領,殺死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是是是。”男人委屈地雙手合十,不停地向他求饒:“是我淺薄無知,我定會悔改。武士是保衛我們豫州乃至九州的英雄,沒有武士,我們商人就不能做生意。”他一臉慫樣,盛如藍知道他隻不過是懼怕自己的武力。


    “那你就要記住了。”盛如藍邪魅一笑,腳用力碾壓著地上的東西,然後便揚長而去。


    隨之而來的便是男人撕心裂肺的叫聲,他抬起自己的手,已經被人踩的紅腫,現在是一隻名副其實的“豬爪”了。


    男人的妻子也從廳內出來,她找了半天丈夫,叉著腰就出來了:“你是不是又在看別的女人?你——”她擰著男人的耳朵,就看見男人紅腫的手。男人轉過來看是自己的妻子,說話也沒好氣:“你瞎說什麽,快回去。”他伸出另一隻手,想讓妻子扶他回去。不過他妻子半天也沒搭手。


    男人老婆愣了一下,隨即站遠了些,嗤笑道:“嗬嗬!你花了多少錢才來這裏?果然麻雀就是麻雀,行為不端,真是可笑!”男人氣得吹鼻子瞪眼,奈何自己的妻子真的不管就走了。


    “哼。”盛如藍在內院門外看了這一過程,不屑地抬腿往外走,腳底踩到了什麽東西。他低頭看了一眼,蹲下來將腳底的東西拿起來。


    是一塊粉紅色的布料,摸著像是紗布質衣裙。女人?!盛如藍的腦海中閃過兩個字,隨即搖搖頭自言自語道:“這姬笪不可能會在大婚之日還見別的女人吧。”他看著粉色的布料,若有所思。顯然這塊粉衣布料,絕對不可能是豫王劉之塵的衣服。


    盛如藍攥著這塊布料,匆匆地去找葉藺。他不知道葉藺去哪兒找姬笪,不過他腳底去往的方向是內院劉之塵的寢房。


    內院的侍衛正常巡視,紅色的綢緞布滿了劉之塵寢房,看起來沒什麽可疑人物。盛如藍一頭就要紮進內院,還沒跨進去一步,就被侍衛攔住:“大膽,你怎敢擅闖內院?!”


    盛如藍吃了癟,再闖,侍衛這次舉起了佩劍逼他走開。


    “好,我不與你們一般見識!”盛如藍拍拍手走掉了,過一會,便又跑到了內院的後牆角。他左右看著,四下確實無人。便笑了一下,輕輕張開手,飛了上去,平穩地落到內院的草地:“想困住我?沒門!”


    趁著沒人注意,盛如藍直接飛上了房頂,踩著瓦片順著屋脊,一路來到了劉之塵的寢房。他爬到屋簷上,拿開一片瓦片,露出空隙,偷看著屋內的情況。


    劉之塵的寢房裏傳來一陣陣笑聲,看起來沒什麽特殊的情況。盛如藍看了一圈,最後視線落到劉之塵的身上。還有一個時辰拜堂之禮,但她還沒穿喜服。


    不僅沒穿紅色的喜服,劉之塵還穿上了自己的玄衣鎧甲,佩劍不離手,頭發豎的很高,隻紮了一條馬尾發。而她身邊站著一個侍衛,正是與劉之塵的談笑的人。


    盛如藍皺著眉,使勁瞅著屋裏的情況,想看清楚侍衛的臉。不過侍衛的臉低著,雙手抱著胸不羈地岔開腿站著,看起來他並不是普通的侍衛。而且應該與劉之塵的關係匪淺,尤其是劉之塵看向那侍衛的眼神,有點。。。。尊敬。


    “你………..想好了?”那高大侍衛說起了跟婚禮有關的問題,盛如藍趴在屋頂豎著耳朵,高度緊張地聽著。


    劉之塵的表情頓時變得憂鬱起來,但不是因為不開心,更多的是愧疚與自責。她最終還是說了:“想好了。”


    侍衛身體顫抖一下,站直了,又問:“不隻為了武功嗎?”


    “不止是。”劉之塵有點動容,卻最後還是說出來自己的心聲:“我確實喜歡他。”


    那侍衛沉默著,盛如藍覺得周圍的氣溫都冷了許多。他站到另一邊,恰好能被盛如藍看到。


    燾之?盛如藍睜大了眼睛,他還沒再看幾眼。燾之就又站到原位,躊躇著。他的樣子很是焦慮,也很難過。


    盛如藍都覺得尷尬:這燾之應該是來祝賀劉之塵大婚的吧。雖然上次被劉之塵趕走,但畢竟還是君臣一場,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不過,這燾之對劉之塵的心思還沒收,嘖嘖,不是醋壇翻了,而是醋壇子泡棗——又酸又澀。


    可憐!


    燾之動了動嘴,最後說道:“祝你,新婚快樂。殿下。”


    劉之塵的眼睛紅了,她別過頭不再去看燾之。燾之站在她身後看了一會,眼神複雜,他想說什麽,卻什麽都沒有說。過了一會,燾之便獨自離開了。


    劉之塵回頭望了門口一眼,眼裏有點不舍,卻又像是做了決絕地離別一樣。她便回到梳妝台坐下,自己拿了梳子為自己梳了一個發髻,又拿出胭脂水粉來。


    盛如藍知道劉之塵接下來要幹什麽了,他還是有些驚奇的:沒想到劉之塵會沒穿喜服。沒想到劉之塵自己化妝。這真是和普通女子成婚大有不同呢。劉之塵在畫著眉毛,盛如藍就一直看著,心裏不由驚歎:沒想到這麽看,這個女將軍確實很美。有些英氣的美,真是少見。這樣想,盛如藍就覺得便宜了姬笪那小子。不想了,直直地看著劉之塵坐在梳妝台前為自己上妝,盛如藍也覺得是一場享受。


    “咚咚咚!”幾聲敲門聲,劉之塵收了情緒,問門外:“誰?”


    門外一陣沉默。


    “誰?”


    門外,才有一低聲答:“今晚記得看月亮。”


    月亮?盛如藍趴在屋頂聽得不清不楚,便以為是自己誤聽。他覺得現在應該不需要自己,索性就坐在屋頂上想事情,全然不顧屋裏的人。


    “等會再進來。”劉之塵抬頭看了看屋頂,正好就對準了盛如藍剛才偷看的那個小洞口。透過那個小洞口,還能看見一個人的身影在屋頂上,還來會搖晃。


    劉之塵盯著那個人露出的衣角,從梳妝台上隨便拿出一隻釵子,順手往上刺過去。


    “嗷嗷嗷!!疼死我啦!”盛如藍被發釵刺中了大腿,吃痛尖叫,直接掉下了屋頂。他掙紮地起身,然後就發現自己被侍衛包圍了。


    “哎,大哥們。”盛如藍尷尬地朝著剛才那幾個侍衛,強顏歡笑著:“你們聽我解釋啊。我可不是小偷強盜,我是是,來保護豫王殿下的。”


    “別再瞎說了,你就是對豫王殿下來說很危險的人!”侍衛們不由分說,直接就押著盛如藍,要往牢裏送。


    “等等。”寢房裏傳來一聲女聲,低沉卻很有魄力。


    “豫王救我!”盛如藍聽到是劉之塵,趕忙就求救。


    侍衛們看他用力掙紮,就勒緊了繩子,不客氣地嗬斥道:“老實點!”


    屋內又傳來一聲:“放了他。他是葉家軍副統領,也是今日的座上賓。”


    “看吧!放開!”得了劉之塵的保護,盛如藍很是傲嬌。侍衛們立馬轉換態度,給他鬆了綁,笑臉相迎:“請盛大人原諒,我們也是為了保護豫王殿下。”


    “嗬嗬,。”


    盛如藍昂首闊步地走到了劉之塵的寢房前,敲了敲門小聲道:“豫王殿下,你可不要誤會,我在屋頂不是為了要偷聽,而是要保護你。”


    屋內沒有回應。盛如藍有些著急:“我怕有人阻礙你們成婚啊,豫王殿下我真的沒有撒謊啊!!”他語氣有些著急,反正現在劉之塵也發現了他在屋頂偷聽,那隻能先招認自己的“罪行”,這樣才能有更大的後路。


    果然,劉之塵說了:“進來吧,盛大人。”


    “好嘞。”盛如藍推開門,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了劉之塵的寢房。這一會的功夫,她已經化好了妝,雖然塗了些胭脂水粉在臉上,但還是與其他女子不同。好像這個劉之塵身上的英氣,是怎麽也蓋不住的。經過妝容點綴,劉之塵顯得更加英姿颯爽了。


    盛如藍看呆了,知道劉之塵咳嗽兩聲,他才反應過來:“哦哦。豫王殿下,我有個東西給你看。”


    他伸過手,恭敬地微微彎腰將撿到的粉色衣裙布料交給了劉之塵。劉之塵皺著眉接了過去,一眼就看出了這布料來源:紗布質料,粉色衣裙,濃重香氛。


    “舞女。”劉之塵麵不改色地說出這兩個字。然後看著一臉茫然地盛如藍,好笑道:“你怎麽這副表情?我還以為你是來保護我的呢,怎麽你連這布料是誰的都不知道?”


    盛如藍撓了撓頭:“不知道。我隻是在外院門口撿到此物,但是這個人穿的衣服好像是那日夜襲豫王宮的一員。”


    “是嗎?”劉之塵若有所思地在窗前踱步,停了下來,告訴盛如藍:“算了,你回去吧。”


    “那怎麽行,萬一又有刺客怎麽辦?”盛如藍一臉認真,讓劉之塵忍俊不禁:“難道非要本王將你抓到牢裏去懲罰幾天,你才願意走?”


    盛如藍被她堵得啞口無言。


    劉之塵走過來,看他幾眼:“你應該從剛才就來了吧。大約一刻鍾之前。”她估算一下,是這個時間來的。當時屋頂的細微瓦片抖落的聲音,引起了她的注意。


    盛如藍一臉惶恐,劉之塵的話也就是說:她早就知道你來了!!!你一來,她就知道了。


    我的天,這也太可怕了吧!盛如藍覺得這幾天自己為她感到憤憤不平,完全是多餘。這個女將軍可不止英勇善戰,更是心思細膩,善於觀察。比男人武士,強太多。


    盛如藍突然又覺得,會不會姬笪的身份,劉之塵也是知道的?他搖搖頭,認為是自己多慮了。如果是那樣的話,劉之塵應該不會與姬笪成親了。


    劉之塵看著那粉衣布料,然後重複道:“你怎麽還不走?”


    盛如藍壯著膽著問她:“看來豫王殿下還是不知道當今的情況。我要告訴殿下,這個衣服的主人可能都見過十六大人了。”


    “見過十六大人?”劉之塵果然對於這句話有些興趣,她問盛如藍道:“這是什麽意思?”


    盛如藍雙手背到後麵,故弄玄虛道:“這是我在外院門口撿到的,而且,十六大人不見了。”


    “好了。”劉之塵隻聽到一半,就失去了興趣。她淡淡地看了一眼門外:“回去,到殿堂內等著就行。”


    “吉時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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