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怎麽樣了?”


    姬羿時時刻刻地注視著信號,生怕錯過最佳時機。這時候往北望過去還沒有一個姬軍。


    但算算時間,也就這個時候。姬軍該來了。


    “姬統領。”武士回姬羿:“剛剛消息來報,說是姬軍統領耐不住,先攻了過來。葉統領說讓您多注意信號,一會就來。”


    姬羿忍不住笑了:“果然姬淵最怕的就是這些統領,自以為是,還不知天高地厚。”


    今日一戰,他不用想就已經知道:姬淵是有計策的。所以起初姬軍才會按兵不動,因為他是想讓葉家軍先入他的圈套。不過顯然這一切,都被他們自己那愚笨的統領給打破了。


    “姬淵估計要被氣死了。哎。”姬羿歎口氣,竟有些為姬淵覺得可惜起來:也不知道這姬淵的心思是不是還在阿笪身上,竟在如此緊要關頭懈怠了———這一場比賽,看來姬淵是輸定了。


    不為別的,就為了葉藺的葉家軍。姬羿不是幫理不幫親的人,早年的恩恩怨怨也沒有結成深仇大恨。他氣的是姬淵的心高氣傲,什麽都不說,還做出此種叛亂之事。


    “呲嘭!”


    信號突然在天空劃過,姬羿同時揚起手。身後的弓箭手齊刷刷地舉起了弓箭,朝著前方奔走而過的姬軍。


    “放!”


    姬羿一聲令下,數千隻箭一同發射,瞬間姬軍的隊伍就倒下去不少武士。


    很顯然,姬軍統領根本不知道這突如其來的弓箭是從哪個方向射過來的。他們還未來得及回頭尋找弓箭手的方位,葉藺等人就已經從正麵攻上了來。


    葉良元衝鋒陷陣,騎兵護衛;葉藺開北方而上,浴血廝殺;最後是李渡,從姬軍方隊南側包圍,步兵攻陷。加上身後的姬羿“神箭手”的襲擊,整個姬軍隊伍就像是螞蟻滾火球,死傷慘重。


    葉家軍的勢頭很猛,姬軍反而萎靡恐懼。沒出三個時辰,這場戰爭的勝負已定。


    隻差個收尾。


    “哼。真是不堪一擊。”


    盛如藍從樹上跳下來,他也不知道為何要自己做襲兵。絞盡腦汁地想了半天,最終帶了幾十個士兵在兩軍交戰的地方布置了陷阱。


    放在陷阱裏麵的東西是盛如藍讓手下隨手撿的幹柴,根本就沒有多費心。又叫武士提前算好了距離,便將點火裝置布置上了。現在隻要姬軍武士往那裏麵一衝,火一放,全軍覆沒———姬軍就玩完了!


    一武士前來詢問:“盛統領,我們現在要不要開始?”


    盛如藍搖搖頭:“莫急。”他突然靈機一動,又叫回那個武士:“一刻鍾後就點燃。分秒不錯才行,能做到嗎?”


    武士點頭:“能!”


    “去吧,我也要走了!”盛如藍擺擺手,便大搖大擺地上馬走了。他也不知道去哪裏,就漫無目的地瞎逛。最後摸到了姬羿的營地旁邊,發現裏麵沒個人影,便揚長而去。


    嬌娥在小竹屋裏待著,並沒什麽事情要做。一上午幫老嫗喂雞燒飯,得空的時候還順便和老嫗學了回刺繡。她繡的很認真,雖然是第一次學,可也算是有模有樣。


    老嫗輕輕探頭過去看幾眼,眼中有些驚訝,更多的是開心:“姑娘,你真是第一次繡麽?”


    嬌娥點頭回應,老嫗笑了:“那姑娘的手可真是巧呢,比我這個老婆婆繡的好看多了!”


    嬌娥開心地笑了,還是謙虛地回答:“哪裏,我看婆婆繡的好看。我啊,就是學個皮毛罷了。”


    老嫗著了兩眼嬌娥手中的手絹,看到上麵的圖案很納悶:“姑娘,你這繡的是什麽啊?牡丹還是蘭花?公子們最喜歡這幾樣了。”


    “都不是。”


    老嫗不信:“那你繡的什麽?”


    嬌娥羞澀地低下頭,笑道:“月亮。”


    “月亮?”老嫗聽到答案很意外,不過再看她手絹上的圖案的話,這月亮還真是栩栩如生。


    老嫗笑道:“姑娘可是要送給那位統領?他看著很是英姿颯爽,也不知道是哪裏人。和你是同鄉嗎?”


    “不是。我不是要送給他的。”


    老嫗依舊不信,還是問她:“那他是哪裏人?”


    嬌娥想了想,記得玉兔說過姬羿的家鄉:“嗯........他是雍州人。”


    “雍州?”老嫗的手頓了一下,不笑了。表情嚴肅起來,看著嬌娥道:“那他,可也是那些雍州來的的姬軍嗎?”


    “不是!不是!”嬌娥突然看見慈祥的老嫗的臉色變得十分陰鬱,便猜到她定是與姬軍有什麽過節。嚇得她慌忙就改了口:“婆婆,你別誤會。他是獵戶,是葉家軍統領。此次是來討伐姬軍,幫助九州護衛隊收複青州的。”


    嬌娥也不知道為什麽,竟然為了那呆子和一個老嫗解釋這麽多。不過還真是不想讓別人誤會那個姬羿,人是呆頭呆腦不聰明,可品行沒得說。重要的是,那呆子對她也很好.......


    老嫗聽了,臉色稍微緩和了些,由質問轉為感歎:“看來雍州的武士也不全是姬軍那樣殘暴無人性。那姬淵還真是可惡!”


    嬌娥看出來老嫗的不對勁,提到姬軍,老嫗的眼睛發紅,說話也哽咽了。


    嬌娥清清嗓子,故意使自己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這樣聽起來也會傷感許多,再與老嫗渲染起姬羿的身世來:“婆婆,他也是從小就被雍王趕了出來。無家可歸便在荒漠那裏資料自力更生,成為獵戶,養活自己一家人。”


    嬌娥拉住了老嫗的手,眼神真摯地問她:“婆婆,您可也知道那姬軍的暴行?”


    她這一引,老嫗果然就將實話說了出來:“姬軍的暴行我是再清楚不過的了,我的兩個兒子也是武士,可惜都在保衛青州的戰爭中被姬軍殺死了。連屍體都沒找到!”


    喪子之痛過去了三個月,老嫗提起時還是無法釋懷,竟傷心地哭了起來。


    這下嬌娥可真是傻眼了,這些事情都該是玉兔能應付來的,但嬌娥是真的不懂人情世故。安慰人都隻能在一旁看著,憋了半天也才說一句:“婆婆,不要哭了。”


    看到老嫗哭的傷心,嬌娥似乎也感覺到有些奇怪,那種氣氛是低沉的,壓抑的。這可能就是“傷心”了。


    最後還是老嫗自己止住了哭泣,她擦了擦眼淚。已經上了年紀的老婆婆總是會比年輕人更能藏得住感情。這樣的失態讓一個小姑娘看到了,還真是心中有負擔。


    “沒事兒。”


    老嫗平複了心情後,又拿起了針線。還主動與嬌娥說起姬羿:“那武士看起來不錯。人忠厚老實,這第一次見麵就送我這老婆婆那麽多糧食,還有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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